说着魏无极及其他后面的六个兄弟便将书文围在了广场中央。
“这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风寨的作风么?七个打一个,何况对方还是个黄毛小子,你们即使胜了,江湖上还会有你们的名号么?”只见那号强男不顾他旁边一人劝阻,走上前笑道。
那魏无极转头见是号强男,怒道:“上次你使诡计害了我一次,今天你还敢出来在这含沙射影,挤兑我们兄弟?”
“老大,这臭小子是什么东西!”只听一蒙面人大骂号强男,他话音刚落,魏无极便怒喝道:“我在说话,你插什么嘴!还不闭上你的臭嘴!”
那魏无极似十分忌惮独一门,他对号强男说话语气之中没有半丝平时的霸气,只是冷冷道:“我们黑风寨与你们独一门一无来往,二无冤仇。上次的事就算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今天这事关系到我们兄弟的前途,我劝公子你还是不要插手。”
这时号强男身后走出一人,拉了拉号强男,低声道:“门主不让我们碰黑风寨的人。他说过了,对黑风寨,他自有主张。”书文认得那人,他就是当日围攻梦岚的独一门八大护法之一的‘嗜血剑’向忠义。
号强男还要说什么,这时向忠义似哀求道:“公子,你不听门主的话,他会不高兴的。公子你当然没事,可是我们就惨了。请公子替我们想想吧。”
书文心道:自己和这号强男只有数面之缘,谈不上相识,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维护自己。如果能和这位年轻公子把酒言欢,兴许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他不想号强男因自己而为难,于是朝号强男笑道:“兄台几次三番相助在下,在下打心底感激。今日既然这群黑风寨的人要找刘某替他们二当家报仇,刘某虽不才,但又有何惧哉!”
“刘某?你自称刘某?”梦岚只当黑风寨的人不存在一般,痴痴的向书文走去,“书文,是你么?”
“书文?”飘雪及衡山派的人都不约而同打量着广场中心这个穿着破烂貂皮大衣的野人,难道他真的是书文?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书文一狠心,挥摇双手示意梦岚不要靠近自己。
“除了你这张脸,你的声音和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和书文如此相像。”梦岚痴痴的望着书文道,她多么希望眼前这个人承认自己就是书文啊。可是如果书文真的活在人世,就算三年没见,怎么他的相貌和眼前这个人差距如此之远。
飘雪凝视着书文,书文能读懂她传来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问:“你真的是书文么?如果是,你为什么不和我们相认?”
书文知道现在自己身处险境,表明自己的身份毫无用处,且只会徒增困扰,于是装作不懂,笑道:“我长得很像你们认识的人么,怎么会这么巧?难道我还有同胞兄弟,我母亲竟没告诉我。回去看我怎么罚她。”
众人听书文如此一说,都道:“看来是认错人了。他还有母亲,又怎么可能是书文呢。”
“你们闹完了没有,臭小子,拿命来吧。”那群黑风寨蒙面人,被梦岚如此一闹,早不耐烦,都蠢蠢欲动,想早点了结书文。
书文心道:如果不是那黑风寨二当家没有防备,被自己突施‘开碑劈山神功’,估计自己很难一击而将那厮击毙。现在群魔倾巢而出,单是一个身怀‘归元神功’的魏无极,自己对付起来就很吃力。现在又加上六个一等一的黑道高手,不知道自己的‘溶金化铁神功’能不能将他们打败。
在场的武林人士都为书文悬着一颗心。如果单打独斗,众人都不会为书文担心,但是这七个黑道高手要一起合力对付书文,那书文就在劫难逃了。可是书文又有言在先,说自己可以单独应对,所以在场的其他心怀正义的武林人士也不好干涉。他们只有为书文默默的加油和祈祷,希望奇迹出现。
书文练成神功以来,还是第一次拿来临战对敌。那黑风寨的七个高手深知书文武功邪门,不可小觑,所以刷刷的全掏出了自己的随身兵器,准备与书文拼个你死我活。广场中央刀光剑影,书文和黑风寨七个当家正斗得不可开交。
在同一时间,书文要同时抵挡十二次进攻,而在同一时间书文只能攻击一个敌人。书文武功虽然高出那些人很多,可是一只老虎还斗不过一群恶狼呢?数量上去了也会发生质的飞跃。自己想以一敌七,看来自己是狂妄了。那七个当家看到书文渐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也不着急。他们想慢慢耗,拖死书文。书文心道:他们虽一时占不到任何便宜,可是越拖对他们越有利,如此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怎么办呢?那黑风寨七个当家见书文面有急躁之意,全都加快了进攻。书文心道:已经没有办法了,只有使出名臣前辈的绝学‘溶金化铁神功’做最后一搏了。其实书文万不得以,他自己是不愿使出威力如此强大的招式,那‘溶金化铁掌’钢铁都可溶化,如果加在血肉之躯上,那种惨样,书文实不忍看到。可是现在已到生死存亡关头,如果不击败他们,自己死了没关系,可整个衡山派数百条人命都会惨遭黑风寨的毒手。既然上天要我多增罪孽,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想到这,书文忽然跃起,飞离那七个黑风寨蒙面人的包围圈,做出要逃跑之意。那七个蒙面人以为书文自知要败,想找机会溜走,所以全都跟着飞起,来追书文。书文在空中,集五行之气于心中,只等那帮蒙面人靠近,书文便击出‘溶金化铁掌’。只见那极热之内力,以力带气,集气助力,化成掌行瞬间从那七个蒙面人胸口穿过。只听“哇哇哇”的七声惨叫,六个蒙面人应声倒地,那六人的尸身也很快的被极热真气所化,溶为一堆血水。只有魏无极手捂胸口,痛苦莫名,跪在地上。书文只觉的自己气血翻滚,真气不可自持,咽喉处似有一股浓痰,不吐不快,他“哇”的一声,只见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原来这名臣前辈的‘溶金化铁神功’威力虽然极大,可是因为它靠燃烧心力,以获得热力,所以对使用者本身也是一种很大的伤害。再加上这次发功,书文唯恐不能一击而中,所以将自己的心热提升到了极致,这样相应的书文受到的伤害也就更大了。
书文手捂胸口,指着魏无极痛苦的向飘雪叫道:“快,快一剑杀了他!”
飘雪正准备动手,这时一个蒙面人从天而降,抓起魏无极毫不费力的越过人群,接着便消失在远处。他是怎么出现的,没有人知道,仅从他如老鹰抓小鸡般的提着魏无极从人群之上轻松飞过,便可知此人武功已达巅峰。
飘雪见书文痛苦的跪在地上,跑过去就准备搀扶书文起来。
“不用,我没事。谢谢你。”
书文咬紧牙关,想装出一副轻松的表情,但是紧锁的眉头告诉飘雪,他在说谎。
这时梦岚也想跑过去搀扶书文,悟悔一把拉住她道:“这人武功诡异,出招狠毒,不可能是你所说的衡山派的刘书文。你还是不要和他染上任何关系,否则祸及师门,悔之晚矣。”
书文一招便击毙六名黑风寨一等一的高手,重挫身怀‘归元神功’,不可一世的魏无极。在场的武林人士无不再次震动,又见他所使之武功,狠毒非常,似不出自名门正派,所以在场的武林人士又都对他产生了防范之意。
青松也要走过来搀扶书文,以表对他感谢之意。这时逍遥忍痛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师傅,这人下手凶狠异常,武功诡异莫测,恐非我正道之人。不如——”
逍遥还准备说,这时青松打断他道:“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我们衡山派今天恐怕就要遭灭门之祸了。他所使之武功的确狠毒,但依我看,他不是坏人。以他的武功要对我们衡山派不利,大可放任黑风寨的人胡作非为而不管,但他没有。他是为救我们衡山派而遭自己武功反噬,他对我们衡山派真诚相待,难道他受伤了,我们不该帮他一把?”
这时青竹也劝道:“师兄,此人虽对我们有大恩,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几个字说得有如蚊吟,但书文却清晰的听到了。青松一听也很为难,要是跟他染上瓜葛,而他另有阴谋自己却不知,那该如何是好啊。
书文眼见青松为难的神情,苦笑道:“青松前辈,你不必为难。这点小伤对晚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不敢再待在那儿,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对青松大声说他就是书文,但是他不能。连自己的师傅这样一个宽厚仁慈之人,都认为自己武功邪门,不是正派人士,那江湖中其它人呢?我在此时当着这么多武林豪杰之面重归衡山门下,不但不能为衡山增光,反而会败坏衡山派数百年来的威名。
书文强撑着身体向青松躬身告辞道:“各位前辈好好保重,在下就不在衡山多做打搅了。”
“他好歹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啊,今天又是你们掌门的婚礼——虽然黑风寨的那帮人把它搞砸了,但你们至少应该请他喝一杯喜酒才是啊。”那号强男似看不过青松等人对书文的态度,打抱不平道。
他何许身份,一言既出果然不同凡响。只听很多人附和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应该请他喝杯喜酒。应该!”
青松也不好违背这位独一门二公子的提议,于是请书文道:“今天是小徒成婚,如不嫌弃,请进去喝杯喜酒。”
书文瞧了瞧飘雪,只见她也在看着自己,似有挽留之意。书文摇头道:“在下还有要事,不便多做停留。”
“你还有什么要事,你不是说要来参加衡山掌门的婚礼么?”那号强男反驳书文道,似有意指出书文在说谎。
书文见他直言不讳,说出自己来意,不知如何回答,但他马上便回复了平静。
飘雪看着书文,惊道:“你是专程来参加婚礼的?那你昨天为什么说你是来拜佛的?奥,对了,你武功这么好,有很多地方可以拜佛,你为什么偏偏选现在这个时候来衡山拜佛?”
书文笑道:“那位兄台说得没错,我素敬衡山派行侠仗义,又闻得今天是你和你师兄的大喜之日,所以想来看看热闹。看我一身打扮就知道我长居山中,江湖籍籍无名,哪有‘贺婚帖’,所以斗胆未经通报,偷跑上山来。如有冒犯贵派之处还望恕罪。”
飘雪看着书文,书文就感觉到全身说不出的不自在。他咬了咬牙,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一个山野小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上给你们做贺礼。在这里,只有祝你们夫妇白头偕老了。好了,既然佛我也拜了,婚礼我也看过了,在下向来滴酒不沾的,喜酒意到就行了。在下告辞。”
书文实在是不能再待在飘雪的身边了,看着触手可及的爱人,虽然近在咫尺,却不能倾诉爱慕之情,更让他揪心的是:明天自己连想她的权利也没有了,罢了,只要她往后的日子能够平安喜乐也算是我最大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