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拜访那座伟大的军事要塞的时候,我简直是目瞪口呆。毫无疑问,这座堡垒拥有远比传说中的特洛伊更结实的城墙,看来华夏人很善于修筑高而厚实的城墙。在后来我还看到一道伟大的城墙(长城),据说它修筑于五百年前,绵延的长度据说可以包围我们伟大的恺撒脚印所走过的地方,远比哈德良长墙(罗马修筑此也是为抵御北方的蛮族,长城不是东方独有)更加雄伟。随行的一位将军骄傲的告诉我,他的祖先曾经在这里获得功勋,他的家族从此成为了贵族。走到那道大门,我似乎走进了罗撒尔岛巨人的家,当然后来的几个月我已经麻木了。如果缔造这个国家的君王是一如朱庇特一样威严的人物,那么他拥有如此的城堡丝毫没有什么不恰当。此后,我坐着马车继续东行到达了这个庞大帝国的心脏,在那犹如奥林匹斯山一样的皇宫里我非常荣幸地觐见了这片土地的奥古斯都[注一],他告诉我我最开始惊诧的那个军事堡垒叫灵州,并且向我讲述了那里发生的英雄传说’多年后,我的祖父不止一次这样对我说:‘你不亲眼看到它,你一定认为这是老年人神志不清的呓语。但是它确实存在,在那东方,在那个龙的国度。’”——(罗马)乌撒恺-尼莫哈西斯-马克西米安-西庇阿-阿契卡阿斯《丝国见闻录》
和罗马使者所看到的灵州不同,在那100年前,灵州只不过是长城边上一个小小的要塞,镇守这里的是一位叫王谅的年轻将军。
长城那边,高奴(今延安附近)胡王高定带领着五千骑兵来趁火打劫了。这一直是他们的传统和古老的战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广阔天地反正有的跑,这草原广阔了去(和1800年后不同,在三国时代这个地区是一片草原,那个时候延河水清亮欢快地流淌着,和今日的风沙漫天黄土漫漫的情形大大不一样)
“呜呼呼!”胡兵怪叫着,这些胡人也说不清楚自己从什么地方来,他们没有文字只有世代相传的传说,记载着他们的祖先来自大雪山来自高原。他们只知道他们和汉人是死敌,不杀光那些敢于反抗的汉人他们就办法占有汉人的那些财宝和漂亮女人。如果说道什么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无非是最原始的贪婪和最原始的性欲冲动。
胡兵没有曹军的攻城武器,他们单兵作战的能力也比不上汉军,唯一的优势在于他们可以忍受饥饿、干渴和寒冷,也不需要那么讲究,一掬河水一把炒面他们就可以跑上三天三夜。等把追赶他们的汉军拖累拖垮甚至拖死,他们就可以返身拣他们的猎物了。
但是年轻的王谅根本不理那些叫嚣的胡兵,只是让士兵用柔软的小弓击打那些敢靠近城池的胡兵。
几个胡兵在柔弓射程外停下下马,嘴巴里骂着什么,骂到最后干脆脱了窝帽放在地上踩还撒上尿。士兵里有熟悉胡俗的人,满眼喷火。
“张三,这些狗子说什么呢?”一个听不懂胡话的外地士兵问一个本地人。
“伍长,那些家伙是我们汉军都是没有卵蛋的懦夫,让我们早点把女人献出来饶我们一条命。”张三满脸铁青。
那伍长一听火就大朝外边吼道:“我操你妈的胡狗,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不把你们这些狗卵剁了,我王大郎就把姓倒个个儿。”
“扯淡!王大,你鬼叫什么。你把姓倒过来还不是姓王吗?”说话的是什长董庆,他出身一个落魄的贵族,所以认识字,但是这个乱世要争功名富贵还得靠刀,笔杆子那不怎么灵光。董庆打小就杀鸡撵狗没个消停的时候,所以他长大后不怎么喜欢写文章,而好击剑。这次刘封的军队招人他也报名了。因为武功好就当了什长,很受队史傅充的重视。
董庆看了看城外叫骂的胡人轻蔑地说:“这些家伙无非是想把我们引出去,再用把我们骗到他们的伏击圈里去。这个办法当年永和之乱就用过。”
“永和胡乱!”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你个董二,读半截书的人。”说话的是一条大汉,络腮胡子,他正是傅充,郁郅(今庆阳附近)人,其祖先傅介子独自入西域杀楼兰王,威震天南。
“还是队史的学问大啊。”大家奉承道。
傅充黯然地说:“也不是什么学问大小,先祖丧身于射姑山,我等不敢忘怀。不能报国仇家恨,不是大丈夫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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笄头山(今六盘山)下鸡头道。
刘封伫立良久,也不是是欣赏这里的风光,只是在凭吊古人而已。当年秦始皇开辟鸡头道方便自己巡视天下,虽然那个伟大的君主已经化为尘埃,但是他的武功还在激荡这每个野心勃勃的人。
刘封往南边的山而去,在山中有一道观,用篆字写着“广成古洞”。传说这崆峒山乃是广成子修行的道场,轩辕黄帝还曾经来到这里向他请教金丹之法、长生之道。
“还真是个归隐的好地方啊。”刘封进了那观,一位中年修行者抱拳:“贵人请了。”
“道长请了。”刘封还礼,“打扰道长清修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道人说:“家师早已等候贵人多时,还请后堂一叙。”
刘封也不带从马直,凭借他自己的武艺脱身应该不是多大的问题。
这个道观也就是个两进的小建筑,所以饶过那画满诸天神灵的正堂,刘封就来到了后堂。在一间草舍中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端坐在蒲团上,双手自然下垂。这个时候拂尘还没被发明出来,道士和士人打扮不是很大。
“这位老仙人是?”刘封还没开口,只见那老道士睁开眯缝的眼睛,赶忙上前伏拜,刘封忙搀扶。却不想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却比大牦牛还重,刘封使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搀扶起来。
“千斤坠”刘封暗叫厉害。
“仙师不必如此。”刘封说道。
那老道士站了起来肃然道:“贵人全我子孙,乃与我门有缘。我道大兴会有期也。”
刘封正要问,那道人阻止了,从蒲团取出一册竹简说道:“此乃昔日仙人所写,想来贵人用得着。如今天下思治,贵人不可自弃。”
刘封接下那书,只见书首刻着《周易参同契》,乃是中国丹鼎派的奠基之作,集先秦丹士之大成。
“请问仙长名讳?”刘封恭敬地问道。
那老头说道:“在下辅汉是也,此一来是老师吩咐,二来是私意。”
“不知道尊师?”刘封一时没明白。
那老道士说道:“家师伯阳。”说完不在言语。
刘封也不好再问,只得出来。
一路而行,刘封在脑子里搜索着,忽然想通了,忙返回那道观,却没有人影,找来当地人一问,此观早已经荒废了。
“感谢仙人!”刘封朝天祈祷,想来那张陵活到现在也有百四十岁,虽然有可能,但是几率很小,估计是道门中的人提醒自己要善待道门吧。
“建安中,太祖入崆峒山,路遇一翁。翁语:‘奉师命特赠君天书,以安天下为太平之治。’言毕作风去。天统年中,某樵遇之,求姓名,语:‘告天子,吾乃沛国张陵是也。奉太上教主命特引太平真君出世。’”——梁-干宝《神仙传》
且不说这插曲,只说这本书,乃是东汉人所写,刘封一看也不得不为先民实践精神所敬佩。难怪东汉能诞生张衡那样的科学巨匠,这和东汉初期求实的学风是分不开的,可惜本来无神论的经学又被谶纬的鬼神学说污染,这就是后世我们看到的许多儒生信奉鬼神,许多成王败寇借鬼神谋事。原本的儒学是现实论者,所以中国文化实际上就是一个无神论的大背景,宗教引起的纷争才没在中华大地演化成为流血的诱因。三武一宗灭佛远不如欧洲那些宗教战争那么惨烈。中国的和尚道士也不曾拥有欧洲那些宗教人士那么巨大的权利,虽然有某些人也权势熏天,不过昙花一现。
《参同契》撇开鬼神之论,实际上是一本古代的化学书,记载了许多化学反应,在刘封这样的理科出身的人解读下,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刘封布置陇坻防线,然后亲自带领大军去支援陈仓。
秦亭陇关
梁州军与魏军对圆。
夏侯渊胯下“疾电黄爪”,原是曹操坐骑,为了奖励夏侯渊的功劳,特别赠给夏侯渊的。夏侯渊穿的乃是明光铠,头戴兜鍪,手持十折槊,背后飘扬着红色的大旗,上书两个大大的隶书“夏侯”。虎豹骑具都是并州马,乃是天马后代龙的子孙,高大威猛,披着各类马具画着五彩的线条,犹如传说中那些吃人的怪兽。完全不是后世电视剧里那些简单装备马鞍了事的矮种蒙古马,甚至比后来风行欧罗巴的阿拉伯纯血马还要高半个头。骑士如果没有矫健的身手,根本连马都爬不上去,三国时代可没马镫,只是在平桥马鞍下拴着了绳套,便是最早的马镫。虎豹骑中也有匈奴人,所以他们大多使用这种简易的马镫。
刘封的军队显得没对方那么严实,而是比较松散,虽然基本装备还是有的,不过显得比较破旧,刘封骑的也是西域良马的后代,比较纯正的西河马。因为通身漆黑只有四个蹄子是白色,所以称为“踏雪”,在马里面它已经过了黄金时期,本是韩遂的坐骑之一。
刘封穿的是筒袖铠,肘关节的地方特别加工过,用皮革为垫可以灵活地伸缩,方便他使用江陵槊。和魏军的简易马镫不同,刘封的军队使用的是双侧金属马镫,是双峰鞍。某些重要人物的马还钉了掌,这样可以防止长时间奔跑致使马蹄迸裂。
刘封看了看他和夏侯渊的距离,这个时候要是有支鸟枪,一枪就可以扭转战局,夏侯渊一准没命。
也不废话,双方军鼓声响起,两军开始对冲锋和对射。
两支军队都是百战之师,也不客气也不谦让,硬碰硬。
“刘封竖子!”夏侯渊一眼(也难怪,主要是主人公太突出)就认出了对手,刘封三五槊就把几个虎豹骑扎了个肠子流,热血涌的,一看就是气力过人,槊秘一掴把从背后偷袭的一个骑士脑袋打塌一块掉到地上,很快被双方的马踩成一堆烂肉。
“夏侯匹夫!”刘封也没客气。
两个主帅磕上了,双方兵刃一交,溅出火花来。
“这个竖子,好大的力气。”夏侯渊觉得虎口生疼,那只手都麻了。
刘封也吃惊不小,本以为一下就能把夏侯渊的兵器给磕飞了,只见他连人带马退了几步又冲了过来。夏侯渊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真不是盖的,武功还可以。
主人在互砍,坐骑也不闲着两马开始对咬,踢。“疾电黄爪”本是御马,虽然也参加过战事,但是和“踏雪”比起来它就是晚辈了,虽然“踏雪”体力不怎么比得上“疾电黄爪”,但是经验丰富,几下下来,“疾电黄爪”没讨着便宜反而被“踏雪”瞅着机会来了两口,揣上几脚。
忽然,刘封身子一歪要倒地了,夏侯渊正欢喜上前要来个决杀。却见刘封依靠马镫的支撑,反手一箭,夏侯渊那里反应得过来啊,一箭射中锁骨大静脉。
“啊!”夏侯渊惨叫一声,人都被震飞起来掉到地上。几名亲兵赶来救援。刘封打马而走也不管他死活。
“追!”夏侯渊顾不得疼痛,看着刘封带人要溜,下令追击。一直追击到吴岳山谷,这里地势还算开阔,魏军都没起疑心。
追了半天忽然追在前边的马摔倒在地,后面机警的连忙勒住了马,不机警的跟着上去也摔了个鼻青脸肿。
“杀!”忽然杀声震天,从山坳里冲出了燃烧着烈火的冲车,虎豹骑里有的新换的马见了火害怕,引起了骚乱,骑兵的队伍开始混乱了。
一支支长铤飞了出来,把挤在一起的骑兵串了人肉糖葫芦。
之后是密集的箭,铺天盖地,骑士有皮盾,连忙接趁阵势。箭完了后冲过来的是可怕的枪兵,在以前虎豹骑就吃过亏,所以老一点的骑士已经准备脚底抹油的,新兵却不清楚。
杀!
老虎啃刺猬,满嘴血。虎也好豹也好,遇见浑身刺的大刺猬也只好变猫跑了。
夏侯渊则处于昏迷状态,仿佛回到故乡,感觉身体发冷困睡觉
建安十八年,夏侯渊死在长安。曹操闻讯半天说不出话来,头疼得他昏厥在地。
“痛杀我也。竖子杀我妙才,吾不与汝甘休。”曹操怒道,嘴巴一甜,居然是血。
看着那叠战报,荀攸几乎颤抖着让人把它交到邺城曹丕手里。
“居然如此不堪,如此不堪。”看了战报曹丕如坐针毡,现在老爹病养,他该怎么办啊,突然想到一个人,边让小吏出去:“去请仲达来。”
PS:当时是四帝共治时代,正皇称奥古斯都,副帝称恺撒。感谢网友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