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华早算准了欠影会回来,但是,算得越准他就越不高兴。毕竟,她可是为了那个小屁孩儿才回来的。一提起这事儿,他就开始一肚子火。

“那我就先走咯。”欠影握着明珠的手,有些担心地向她道别。

“嗯嗯。”明珠拉过惜儿,“来,跟姐姐一起下山去。”

“这是干嘛?”姜浩完全像是没准备的人,“干嘛要连惜儿带走?”

“惜儿是在人间长大的,他留在这儿太无趣了,还是让他跟着瀚宇作个伴儿好了。”明珠笑着解释道。

“可是&8226;&8226;&8226;”姜浩有些舍不得,再怎么说,他们也已经相处了好几年了。

“以后你要想看他就去看,你也不想别人把你困在一个地方,不是吗?”明珠又道。她总能说服姜浩,不是因为口才好,而是因为太了解了。她总能知道哪些话最能触动到姜浩,比如,那一句不想被困在同一个地方。是啊,姜浩是如何的渴望自由,他的确不适合做这个一界之主。

姜浩眼睁睁地看着惜儿与欠影下山,十分不舍。但是,他又觉得明珠说得有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另一方面,欠影前脚刚出门,后脚子华也打算出走了。明珠自是没什么好说的啦。这下,连姜浩都懒得跟他客气地道别。他也不会觉得难为情,反正也是不请自来。

子华追上他们仨儿,两孩子都扭头来惊恐地看着他,唯有欠影,完全当他是空气一样,不理不踩。

子华是看出来了,欠影走的方向并不是京城,带着两小屁孩儿,一个还是真真切切的人类,她确实是不能走远。唯有的是,在离万崇山最近的村子里住下。

“我来帮你吧。”子华见她一个人整理屋子整理得辛苦,好心好意地想帮她。

欠影不说话。对于子华,唯有不说话自己才不会受伤。他这种人,你越是忤逆他,他就越放肆。从来都是一个没有情感的人。一切都是自己认为什么就是什么。

子华一个人在整理屋子,欠影便领着两个孩子去找了另一间破屋。更破了,比刚才的还要破。但是无所谓,她是真的一想再与那个什么子华有关系了。

子华整理好屋子,却不见他们影儿,过了一会儿,才见到隔壁的屋子点了烛火,他们原来住在隔壁了。

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压着怒火,保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了呢。

欠影安顿好了一切,又四处寻了野食给两孩子吃下。瀚宇一早就睡下了,屋子里只剩下欠影与惜儿两人。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惜儿不比瀚宇,真正的是个不经世事的孩子,他可是有了四百多年了,一些事,他比谁都懂。

“我在想,为什么有的人总像是块冰一样不化。又像是一条为色龙一样一天几张脸。还那么喜欢恶意伤人。”欠影看着窗外,那个黑影她是在熟悉不过。子华,现在总有一种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

“这个,惜儿也不知道。”惜儿也看了一眼窗外。天知道他到底在躲什么,全部人都知道他在外面啦。

“没关系,不知道不要紧。以后,我们不要与这种人打交道就是了。”欠影起身,“不早了,你要早点睡。明天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办学堂,让你跟瀚宇一起去上学。”

“可以吗?”惜儿高兴地拉起他的手。

“当然可以。”欠影回房。茅草屋是不比楚王府里的大殿,欠影看着头顶的星星,弄不好下雨了还会漏雨呢。

有人在门外,脚步声虽然轻,但气味很浓。成天就知道晃悠,有本事别说那么伤人的话啊。欠影把被子拉起来捂着头,假装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一样。

教书先生是个花甲的老先生,瘦瘦高高的,手里总是拿着一张戒尺。“啪”地一声打在桌子上,孩子们全吓得立直了身体。

老先生还一班学生,都是准备科考的,过不久就是乡试,大家都准备得很积极。

“姑娘是来找谁的?”欠影打着泛红的油纸伞,其中一学生见了,立刻上前来寻问。

“我来找教书先生的。”欠影看着他,一脸色咪咪,贼兮兮的样子,哪儿像个读书人?

“看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先生是村里面找的,只教村里面的学生。你真要找先生,不妨看看我行不行?”那人挺起了胸膛,故意抬高头,冲着欠影走了来。

欠影红眸闪烁,她是不害人,不过,给点教训还是不为过的。更何况是这种人。

“你在干什么?”正在欠影要施以小惩的时候,从茅屋里走出来了一人。

“怎么又是你啊?”显然,两人是对头。

“先生叫你呢!”那人不与他多狡辩,直接道明来意。

“是真叫才好,要是假叫,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男子一抬屁股,朝着欠影抛了媚眼,直接往屋里去了。

“他说的不错,学堂真的不收别村的孩子。我看姑娘你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

小伙子还算得上是文质彬彬,倒也算是个不错的人选:“不知公子可否做过私塾?”

“做是做过,不过,最后都被主人家给&8226;&8226;&8226;”

“做过就行,我就住在村口,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来吧,工钱什么的,以前别人给多少,我就给多少。”欠影不等他说完,自己便替他拿定了主意。

出了学堂所在的巷子,子华刚好就立在拐角处。欠影见了,全当没见一样,擦身而过时,也没觉得该打声招呼。

小书生叫郭言。人十分含蓄,占得是瀚宇与惜儿都不是调皮的孩子,三人处得倒是十分融洽。

只是,最近也就怪了,他一见欠影就开始结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天,天下了很大的雨,风吹得也极其的大。房子顶上的茅草被风一会儿刮往东,一会儿刮往西的。欠影手指微微点动,她本想做使个定术,把这些茅草屋给定住的。就在这个时候,柔弱的书生竟然爬上了拿着梯子,冒着风雨将拿了石块把屋顶给固定住了。

“这下&8226;&8226;&8226;这下风吹不走了。”小书生欣慰地看着那风再也掀不起的屋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