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君跟我分在同一个学校,她对我可比以前好多了,有事没事的就爱往我身边凑合,弄得我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林婕在我脑子里的影响淡化了起来,真的把她当成我的女朋友了。
父亲和后妈郑秋红的结婚日子定在了国庆节,两个人利用国庆节的假期出去旅游结婚了。
十月四号,这是我一生都难忘的日子。
就在这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是旅游公司的,说我父亲和后妈出事了。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一下子蒙了,老半天才说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跟我开这种玩笑。
事情很快的就证实了,我的姑姑,也就是我父亲的妹妹跟着就到了我家,哭哭啼啼的,让我收拾一下去看我父亲最后一眼。
父亲和后妈坐的车在秦岭山区一代发生了交通意外,当时车上五六十个人,二十几个死亡,其中就包括他们两个。
父亲和后妈郑秋红的尸体放在太平间里,我在进入太平间的那一刻,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悲哀。
我看到父亲死去的面容,脑门上有个洞,因为尸体在太平间被冷藏,脑门上的血洞已经被冻僵。
当时我的胃里突然感到一阵的返潮,跑出了太平间,蹲在门口呕吐了半天。
据出事时候的目击者说,父亲死的时候,双手紧紧搂着郑秋红,像是要保护她,可是终究连她也没活下来。
郑秋红的家人也来了,我是一个都没见过,对他们就跟陌生人一样。
郑秋红的家人来了不少,除了她的母亲进太平间看了尸体,其余的人连太平间的门口都没进去,围着旅行社的人争吵赔偿问题。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无情的一家人,除了郑秋红年迈的母亲以外。
郑秋红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姐姐,他们似乎就是为了赔偿而来的。本来按照法律的程序来说,郑秋红跟我父亲已经结婚了,就是我的家人了,所得的赔偿应该是有我来继承。
可是为了这事,他们不依不饶,不仅搅得旅行社不得安生,还跑到我家来大闹。
我的父亲只有一个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为了赔偿问题两家反目成仇,闹上了法庭。
法院的判决下来,父亲和后妈留下的将近百万的赔偿除了给郑秋红家人二十万以外,其余的暂且先由我的姑姑保管。
处理完父亲和后妈郑秋红的后事,我本来可以安心的上学,毕竟姑姑是我的监护人,她要负责我的学习和生活。
万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姑姑拿了钱后,背着我把我家的房子也卖了,让我搬到她家里去住,还说这样方便照顾我。
等到我搬去了姑姑那里,跟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我跟他们根本就合不来,常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姑姑都要吵翻天。
我决定搬出去住,可是房子都被姑姑卖了,只有找她商量。
姑姑一听也没反对,让我自己拿主意。搬出去住的话需要钱去租房子,我就问姑姑要钱,谁知道姑姑来了一句没钱。
我一开始还能平心静气的说我父亲和卖了房子的钱给我一部分,我先把大学读完。姑姑只扔给我了两千块钱,说就这么多了。
这点钱连交房租都不够,我又说了两次,姑姑始终不理我。
就为了这事,我跟姑姑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姑姑和姑父两个人曾今有过一个孩子,可是不幸夭折了,我在姑姑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她又不给我钱让我搬出去,最后一狠心,我决定辍学去外面闯天下。
父亲死亡这件事让我看清了很多人的面目,在我心灵中留下了一道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过了十一月,我跨入了十九岁的年纪,应该也算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我怀里揣上了姑姑给的两千元钱,踏上了离开家乡的火车。
临行前,我找了周佳君,不过没有跟她提及我要离开的事情,我们坐在广场上,我主动牵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连我也不清楚的话。
望着逐渐远去的家乡,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流浪到哪儿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我在北京火车站下了车。
大城市到底是大城市,不仅大,而且人多,这是北京给我留下的第一个印象。
我一个人在北京玩了两天,什么天安门,故宫,颐和园通通去瞧了个遍。
玩是玩高兴了,可是接下来的问题就来了。
身上揣的两千块钱在这两天就像流水一样,花的还剩一千块了。
我的先找个工作,最好是那种包吃包住的。
在网上搜了半天,我记下了几个工作,决定去试试。
这几个工作无一不是受苦的,不是刷盘子,就是送水。我这人天生的性格比较乐观,自己还很年轻,受点苦又死不了,就当锻炼身体了。
第一个要去的公司叫小雅送水,拿着地址转了几个圈儿才找到。
我按着地址找到了小雅送水,说是个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店面。
在店面门口站了几分钟,我走了进去。
店里面不大,也就二十来平米,堆放着很多桶装的矿泉水。里面有一个女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低头在写着什么。
女人抬起头来,我打量了一下,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人长得还不错,不过比起林婕和周佳君来,还差了一些。
“请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女人微笑着站起身来,说话的声音很甜。
我连忙客气的笑着说:“这儿是不是要招人,我是来找工作的。”
女人脸上微微一愣,很热情的招呼我坐下来,并且还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问我了几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王小峰。”
“会开电动摩托车吗?”
“会一点。”
“熟悉北京的各个街道吗?”
“我刚来北京,这个还真不熟悉。”
回答完问题,女人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这儿急需用人,你就来吧,管吃管住,每月二千元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