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陶华鲜对一听到有单身优质男子要来本镇就感到莫名兴奋的母亲有些无力,却还是乖乖穿上陶母找出来的衣服,粉红色带荷叶边的圆领衬衣,粉蓝色小开衫外套,粉红色薄纱裙子,连高跟鞋都是粉红色的,再加上陶母拼命要求她戴上的粉紫色丝巾,陶华鲜连往镜子里面看眼自己的勇气都没有,能想象吗?一个三十一岁的女人,全身的粉色,而这种颜色,陶华鲜一直以为,只有十五岁以下的小女孩穿才合适。
当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还是没有说出来,在陶母连声的称赞中出了门,虽然在陶华鲜在陶父的脸上看到忍俊不住的笑意,但是妈妈的话在家里是一言九鼎的。
用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冲到学校,一进校门,把自行车随意扔进车棚里,几乎没有勇气和看守车棚的校工打招呼,陶华鲜就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办公室换衣服,还好,办公室里还没有人,脱掉裙子,换上一条蓝色牛仔裤,粉紫色丝巾扯下来,外套虽然没换,但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夸张,陶华鲜掏出小镜子,仔细看了看,嗯,这样还差不多,不像刚才,简直就一个大型的粉色衣架。
收拾好东西,把门打开,泡上一杯蜂蜜茶,站在窗口前,感受到春风拂面,看着外面开的像片红云样的桃花,陶华鲜不由奇怪了,这都快五月了,怎么校园里的桃花,还这样争先恐后的开放?
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请问,这是语文教研组的办公室吗?”陶华鲜有点不爽,那么大的字看不见吗?只是一向自诩教养良好的她还是转身笑着回答:“是,这里就是。”来人是个陌生男子,在这小镇上,除了游客,见到陌生男子的可能性是很低的,出于这个原因,陶华鲜不由仔细打量起这个男子来。
他穿着很简单,清爽的白色衬衣,灰色西裤,黑色皮鞋,脸上的笑容很干净,眼里的热情就好像高中男生一样,只是眼角的细纹,泄露了他已经不再年轻的秘密,陶华鲜看见他的第一眼,想到的却是林妹妹初遇宝哥哥,这个人我曾从哪里见过的。
不过她不是青葱年华的少女,只是轻轻一笑,正预备开始说话的时候,胖校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这位校长从陶华鲜孩子时候就在这里教书了,可以说陶华鲜是他看着长大的,见到他们两人,胖校长拍拍陶华鲜的肩,对她介绍说:“阿华,这是来代课的魏老师,从美国回来的。”
虽然已经知道海归来代课,但是陶华鲜没想到竟然是来代语文课,她僵硬的转着脖子,有些怀疑的问校长:“陈伯伯,他,教语文,难道不是应该教英语吗?”陈校长爽朗的笑了:“阿华,别这样,小魏二十多岁才出的国,他的语文水平是很高的。”
陶华鲜的疑虑还是没有散,不过领导都发话了,自己也只得乖乖的听, 脸上露出笑容,对这位海龟魏老师伸出手:“你好。”
对方也伸出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华老师你好。”哈哈,陈校长先笑出来了,他大力拍着陶华鲜的肩膀:“阿华,你看,又有人把你的姓说错了。”陶华鲜在心里抛个白眼,有些嗔怪的对陈校长说:“陈伯伯,这还不是怪你。”
魏东华有些奇怪,他微微皱眉,看向陈校长:“校长,这位老师?”陈校长宽厚的巴掌又拍到他身上:“小魏,阿华姓陶,陶华鲜。”陶华鲜,桃花仙,怎么会起这么古怪的名字?魏东华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这样的表情,陶华鲜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早就无视了,她轻咳了一声,重新伸出手去:“你好,我是陶华鲜。”
魏东华笑了,连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笑容里面带有成熟男子独有的魅力,陶华鲜不由认真的想,如果自己年轻十岁,这样的笑容会迷倒自己的,但是现在的自己,不过是跟着唇边露出笑容,再正经不过的和新同事打招呼。
一天的课程结束,陶华鲜看着办公桌里放着的粉红色薄纱裙子,皱眉在想,难道真的要穿着这条裙子回去,这时候是放学时候,学生人来人往,陶华鲜的鸡皮疙瘩起满一身,天,来道雷把自己劈回去吧,或者来道雷把自己的娘的审美观点改变吧。
“陶老师在想什么呢?”温和的声音又在自己身后响起,陶华鲜赶快把抽屉关好,拿起钥匙和手机转身说:“没想什么。”说话的人还是魏东华,尽管也上了一天的课,他看起来却依旧神清气爽,和陶华鲜的萎靡形成鲜明的对比,唇边依旧是礼貌的笑容:“陶老师,一起走吧。”
陶华鲜突然有一股无名火冒出来,自己和他很熟吗?怎么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和自己打招呼,她站定,笑着说:“不顺路,我还是自己走吧。”说着就离开了办公室,魏东华轻轻摊开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了。
在骑车回家的路上,拐过这个拐角就到家的时候,陶华鲜终于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魏东华了,他和某现在在网络上称为咆哮马的明星年轻时候很像,想起这个,陶华鲜不由想到那部片子里,那个白衣翩翩的年轻神仙,当年也是迷倒一大片人,时间真是摧残帅哥的刀啊。
“喂,到家了还不下来?”陶华鲜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自己老娘在楼上喊她,下车,把车停在院子里,径自进了客厅,陶母早就咚咚的跑下楼,拉住她的手,急切的问:“怎么样,有感觉吗?”
正在喝水的陶华鲜觉得头上有汗滴下来,不理妈妈是不行的,还是耐心的说:“妈,你别操心了。”又是这一句,陶母泄气的坐到椅子上,叹气说:“阿鲜,我看你长的也不差,人品好,工资够花,家里也没什么负担,为什么就是嫁不出去呢?”
陶华鲜再次感到无力,不过家里的老宝贝还是要安抚,她坐到妈妈身边,拍着她的肩说:“妈,你以前还不是说,缘分缘分,可遇而不可求,怎么现在这么着急?”陶母白她一眼:“说这话的时候,你才二十一,现在你都三十一了,你妹妹的儿子都五岁了,我不着急才怪。”
见陶华鲜还在那里悠悠的喝水,陶母把杯子拿下来,拉着她胳膊说:“阿鲜,你舅妈给介绍了一个,要不你去看看,千万别带同伴去。”水杯被拿掉,陶华鲜顺势爬在桌子上:“妈,你难道还不死心?”
陶母正打算说话,门被推开了,陶父的大嗓门响起:“老太婆,你在哪里呢?快来迎接客人。”客人,陶家母女都站起来,什么样的客人要劳烦陶母去迎接呢?答案很快就揭晓了,两个男人,不,应该说一大一小两男人跟着陶父进来了,手里还拎着行李,陶父招呼陶华鲜:“阿鲜,快来帮人提行李。”
陶华鲜看见男孩手里拎了个和他人差不多高的大箱子,走前一步去帮忙,男孩的脸红了一下,不把箱子给他,嘴里嘟囔出来一句:“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帮忙?”年纪大一点的听到了,转身拍拍他的头:“小子,这样才像话。”
陶母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疑惑的问陶父:“老头子,这是。”陶父可能是走一路累了,端着个大茶杯在喝水,听见她问,把盖子盖好才回答:“你记不得了?我和你说过的,这是吕岩叔侄,要在咱们家住两个月,你房间收拾出来没有?”
陶母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就去接男孩手里的东西:“累坏了吧,我带你去你们房间。”男孩还是不把箱子给她,陶母转身,乐颠颠的说:“瞧这孩子瘦的,在奶奶家住,奶奶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几天就长高长壮。”
男孩的脸有些扭曲,奶奶,喂喂,我明明大你很多的说,当然这话是不敢说出来的,吕岩笑了:“小潜,快和奶奶一起上去。”吕潜怨恨的看他一眼,乖乖跟在陶母的后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