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冬将安歌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将包袱递了过去。
大汉一瞧里面都是现金,竟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枪逼着两人往边上站了站,远离窗户:“还真是有钱人?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了?该不会还藏了值钱的东西吧?”
陈炎冬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其他,身后的安歌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呼吸小心翼翼。她曾想过到达天津后的各种事情,可就没猜到现在的状况,故而显得有些瑟瑟。
大汉盯着他们又看了一会儿,阴笑了两声,伸手就朝安歌摸了过去。
“住手!”陈炎冬大喝一声,拦住大汉!眉宇间忽然就凌厉了起来!
大汉冷哼,扬起抢就朝着陈炎冬挥过去——
安歌惊慌,可更怕陈炎冬受伤,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出来猛地撞开大汉!
大汉一个不妨,手枪滑落出去,沿着地面滑了一段距离。他踉跄两步站稳,又看了过来:“哼,你俩儿倒是那个什么情深哪!刚成亲的小夫妻?连老子的枪也敢抢,小娘儿们,你真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
语毕,大汉扬手又朝安歌打过去!
陈炎冬冲上来一推,与大汉厮打起来,嘴里还不忘叮嘱安歌快逃!
可安歌怎么能走呢?
眼看着斯文的陈炎冬此刻也就只有挨打的份,安歌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快走!”陈炎冬的后背被撞了几下,紧接着衣领被拎着,要扔向远处!可陈炎冬死死抱着大汉的腰,迫使自己安全。
大汉见无法挣脱,只有这么推着他朝桌角撞过去!
安歌从未见过这样混乱的场面,一时间吓得有些动弹不得,她不敢想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可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救人!
视线在车厢里转了一圈,恰好落在地上的那把枪上,安歌顾不得许多,抓起来战战兢兢地瞄准了好一会儿。
她的手抖得很厉害,瞧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不知道自己这按下去后是杀人还是救人。
可最终,她还是朝着车厢顶上开了一枪!
啪——
清脆,响亮。
大汉也被这一声惊得一愣。
陈炎冬趁机抓起椅子狠狠砸了过去!然后趁着大汉嗷叫的空隙,接过安歌手中的枪,对着大汉身边又开了一次,大汉吓得动也不敢动。两人便趁机从窗户逃了出去!
外面是冰冷的世界,多少人仓皇而逃。苍茫的地面满是深浅的脚印,旅客们慌乱逃跑,没有方向,甚至还有在积雪堆里苦苦挣扎的。
那些蒙面人如狼群凶狠,紧追不舍。响亮的枪声,惊恐的叫喊,雪地里沙沙的脚步声,杂乱极了。
安歌还因自己开的那枪惊魂未定,任凭陈炎冬拖着在雪地里奔跑!
呼吸的沉重,好似体力到了极限而喘息不过来。脚下一个踉跄就狠狠栽在地上!安歌觉得全身没了力气,仿若就要死在这片雪地上。
“安歌,快起来!”陈炎冬虽也带伤,可拖起安歌的力气却还十分大,他看了看后方,蒙面人就要追来,干脆蹲下来,道,“快上来,我背你!”
陈炎冬等了一会儿,只听安歌说道:“别管我了,炎冬,你赶紧跑吧……”
“说-KanbaAPp点com-什么胡话呢!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陈炎冬摒去一关温柔,竟然厉喝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她打横抱起,在这白皑皑的雪地里艰难地前行。
仓逃的人们混乱不已,陈炎冬不知被谁撞了一下,两人一声闷哼都摔倒在雪地。青年来不及起身,便一个匍匐将安歌护在身下,后背硬生生扛住一人慌乱的步子。
“炎冬!你没事吧?”安歌感受到了那一瞬的重量,焦急地抬头看向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唇撞在了他的下巴。
陈炎冬心里一顿,来不及多想便重新拉起安歌,朝着远方而去。
一路上,两人偶尔会被仓促的人撞到,陈炎冬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情况,将安歌拉到怀里,挡去这些。两人随着人群一深一浅地跑着,没有目的,只是朝着前方。
不知跑了多远,直到身后不再有那些土匪的身影,众人这才疲惫地停了步子,大口喘息,他们望着不远处的一个车站,整顿片刻,继续前行。
这是隶属于泰安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冰冷的青石板路,瑟瑟的寒风雪花,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就连车站的牌子都早已不见了踪影,萧条得宛如被洗劫过一番似的。
但这里也总算是个暂时的避难所。人们纷纷找地方靠着,搓着双手,缩成一段,暂度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