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赵穹云那边,他这几日虽忙,但也听说了富察德明要带安歌回北平的事情,他中间不是没有让人送过礼物,可都被退了回来。
他也看得出富察老头个性倔强,这要是让他们回了北平,那他岂不是更加没有机会了?
赵穹云想了想也没客气,直接在某天富察德明出房门的时候,把他给打晕关起来了!想着等忙完这阵子,好好跟老头聊聊婚事。
安歌那里呢,一天没见着爹了,心里慌张呀,就怕她爹遇到了陈炎夏。以她爹那那性子,还不要跟陈炎夏闹翻了?
安歌将报社上上下下都寻了一遍,还是没看见两人,就在这时,赵穹云命人过来送话了,想知道老爷子的下落,明日午时来某某酒楼!
本来安歌是不信的,可经过一晚上她爹还是没着落,这就开始着急了。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那边又有士兵专门来请她,安歌咬了咬牙,还是跟着去了。
到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包间特意装扮过,帘子都是用漂亮的水晶串成,熠熠生辉,颇为梦幻。地上撒了花瓣,指引来到桌前。
大圆桌上山珍海味一片,中间摆着一把打开的折扇,扇上是她安歌的画像,穿着满清的格格服,面若桃花,娇羞可人。
安歌紧张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满意吗?”赵穹云从帘子后方走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他笑容满面,如同小太阳一般灿烂好看。
“你这是……我爹呢?”安歌没瞧见第三个人,这心里头自然是不安的。这样特殊的环境不由得让她想起了曹宏昌那次。
赵穹云将花递到她跟前,笑道:“你坐下来,咱们慢慢说。别怕,我跟那个老色鬼可不一样,我就是单纯地请你吃顿饭,真的。”
安歌不敢接受,只是警觉地盯着他。那目光似乎在说上次你还想对我用强的呢!
赵穹云似乎读懂了这目光,面色有些尴尬,他又咳嗽一声,解释道:“上次是我一时糊涂,这不,特意弄了这些跟你赔不是!你瞧瞧可是费了我一番功夫呢,要是让我哥知道了,肯定要骂我浪费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爹在哪儿吗?先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这事情比较复杂的。”赵穹云又将花推了推,示意安歌坐下。
后者狐疑地又看了一眼,她见门没有上锁,也就稍稍安心,接过花,入了座。
赵穹云心里高兴,又给安歌倒了一杯酒,惊得后者差点站了起来:“我不善饮酒。”
知道她又紧张了,赵穹云也没太过分,只是自顾喝了一杯,招呼她吃菜:“你尝尝这些菜,可都是天津的好东西。”
安歌依旧没有动筷子,她看向赵穹云,再次问道:“我爹呢?”
“别急嘛,你爹又不是我抓走的,这个事情要慢慢说,来先吃东西。”赵穹云耍起无赖来与兄长几分相似。
他给安歌夹了菜,继续编道:“昨日我瞧见富察伯父被几个人套上麻袋强行带走了。当时我隔得远,没来得及阻止,哎……”
赵穹云说着还做出一脸后悔的样子:“后来我也查过了,是警察局将富察伯父当做什么嫌疑人给抓走了。”
“可我爹刚来北平,并无犯事!”安歌紧张。
“是,我们当然清楚了,可警察局就不一定了嘛!他们做事很啰嗦的,没个十几二十几天怕是不会放人。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的。”赵穹云拍了拍胸脯。
安歌稍稍安心,刚要答谢,只听他又说道:“只不过富察伯父在里面不知道会不会受到什么刑法?哎,现在时局乱,各个势力都是宁杀一千不愿错过一个,就算我有心帮你打点,可还是要费一番功夫呀!”
安歌听了更加着急,她起身对着赵穹云深深鞠躬,哀求道:“还请二公子帮帮忙,无论让我们富察家做什么都行!”
赵穹云心里一乐,可不就在等你这句话嘛!他故作为难地思量起来,然后嘶了一声,又道:“这事还真有点难办,毕竟我们兄弟二人刚来天津不久,人脉没有那么广……”
安歌又紧张了起来,两只眼睛万分期待地盯着赵穹云,几乎要把他当做全部的希望了。
后者很享受这种感觉,他继续道:“但我们赵家好歹也是直系军阀,在市面上多少有些面子。可你说是帮着旁人办事,人家不一定会卖这个面子,除非是自家人的事情……”
赵穹云故意将话说到此处,他知道安歌能明白其中意思。
安歌脸色忽的一红,原来说到底还是要牺牲了她。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陈炎冬,又如何能容得下其他人?更别说……
可如果不这样,那父亲又……
安歌两边为难,憋红了双颊,两只手在桌子下面死死揪着裙摆,她该怎么办?
气氛尴尬了好一会儿,赵穹云也猜到安歌心中多少有了些主意。人家毕竟是个姑娘家,总不好主动的。于是,他靠了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安歌的肩膀上。
后者一惊,微微躲闪。
可赵穹云没有拿开的意思,反而还将头也靠近了些,贴着安歌的耳朵,道:“富察伯父年纪大了,怕是经不起牢狱之苦。”
安歌当然知道这些,她最后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赵穹云知道她这是默认了,便又放开了一些,试探地对着她的脸颊吻了一下。
果然,安歌没有躲闪,但身体已经在发抖了。
“别怕,我会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赵穹云双手按着安歌的肩膀,温柔地给了承诺。
这一刻对赵穹云来说无疑是最美好,但也紧限于这一刻。因为下一秒,包间的门就被人撞开了,紧接着陈炎冬气喘吁吁地出现了。
安歌一下子站了起来,由心而外地散发出欣喜,她甚至不由自主地跑到了陈炎冬的身边,两只眼睛崇拜地望着他,叫着他的名字。
陈炎冬抓着安歌的手腕,说了句“走”,便没有再看任何,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