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间,言锦时已经熟悉了苏氏企业的日常运作,也和自己座位周边的同事打成了一片,除了每天早上都要艰难的爬起外,再没有过多让她感到心烦的事情出现。
言锦时晃进茶水间时,已经有了几人聚在流水台前,为首的徐嘉钰最先发现了言锦时,开口招呼道:“小锦时,这周末我们有一场部门年会。你要不要来?”
“年会?”加了十几枚砂糖块后,杯中咖啡终于不那么难以下咽了。
“对呀。年终了嘛,部门的年会肯定会先举办,然后是整个财团的年会。”徐嘉钰简单介绍道,“很热闹的。很多和苏氏财团有业务来往的企业都会参加的。”
很多和苏氏财团有业务来往的企业……言锦时顿感自己浑身的神经都受了刺激般开始活跃。
很多,也包括言氏制造企业吗?
言锦时觉得自己被注入了兴奋剂一般。
“怎么?你对言氏制造也感兴趣?”徐嘉钰察觉到言锦时在听到言氏制造公司后,神情有了明显触动,略带疑惑的问道。
“啊……最近总听苏总提起言氏制造,下班以后也了解过一些言氏制造的资料。”言锦时连忙端起手中的咖啡将话圆过去。
她的身份目前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但冷不丁被人一提起,她还是会有些担忧。
“这样啊……”徐嘉钰语气放缓的回答她,但目光还是围绕在言锦时身上打转,“苏总自从董事会后就开始对言氏制造增加了关注,看来是前几年合作很顺利呢。”
言锦时心里打鼓的默默品着咖啡,听得出徐嘉钰悠悠的叙述可不像是在跟她聊闲话。
“小锦时你要是想多了解言氏制造的话,我可以帮你向业务部要份材料。”
“不用了。苏总那边都有。”短短几分钟的交流,言锦时算是明白为什么闺蜜口中的人资部会这么可怕,简直让人闻风丧胆。
即便是聊闲话也是三句一个坑,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在琢磨着他人。
“谢谢嘉钰姐。”急于离开的言锦时也顾不得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一仰头,将杯中咖啡饮下,匆忙的向徐嘉钰道了别,小碎步离开了茶水间。
苏含之结束了客人的会谈,在刚要踏入到办公室时,差一点与言锦时撞在一起。
“怎么了?毛手毛脚的。”眼前的言锦时跟偷吃的小花猫一般,嘴角上还残留着咖啡的印记,好看的柳叶眉也是拧在一起。
一大杯咖啡饮下,整个胃都在反抗的言锦时那里顾得上向苏含之解释,只能不顾形象的先将苏含之推进办公室再说。
“让我缓缓……”扶着椅子艰难的坐下,言锦时将这个人抱在一起,默默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
“哎哟,痛死我了。”
“和咖啡了?”虽不明白事情经过,但苏含之还是走上前,伸手擦过言锦时嘴角边的咖啡痕迹,挑着眉问道。
“可能是喝的太着急了。”痛苦的点着头,言锦时恨不得此刻就在地上打滚。
苏含之撇了一下嘴,转身将办公室内的百叶窗放下,遮挡住室外的办公区,然后将沙发上言锦时的个人物品放在地上。
简单收拾完,苏含之折返到言锦时面前,不由分说的将言锦时打横抱起,径直走到沙发前。
“苏总!?”被苏含之这一举动彻底吓到的言锦时紧抓着苏含之结实的手臂,反应过来两人这是在办公室,惊呼随即降低音调从牙缝中挤出。
“疼的难受就别说话。”苏含之动作轻柔的将言锦时轻放在沙发上,从一旁拿过言锦时的大衣替她盖上。
冰凉的手指划过言锦时渗出冷汗的额头,竟让言锦时在疼痛的折磨中得到一丝舒服。
“妈……”呻吟中带着哭腔,小丫头颤抖的小手紧攥着苏含之的手,几滴晶莹的泪水在鼻窝处堆积成小水洼。
看的苏含之跟着心疼。
想要离开去给她找一些热水或者吃的东西,但又怕他走了,小丫头孤单寂寞。
“我说你白天拉帘子说什么?”正在苏含之难做抉择时,方轻许施施然推开了办公室的玻璃门。
调侃的句子还没说完,目光却被眼前这一幕定住了。
“锦时?这是怎么了?”立刻关上办公室的门,弯身站在苏含之身后急切的问道。
“去倒些热水,再拿点点心过来。”没时间跟对方解释的苏含之先命令道。
方轻许点了一下头,没有过多计较,转身离开办公室。
再回来时,他手中不但多了苏含之需要的东西,腋窝下还夹着毛毯,空闲的另一手更是不知从哪里要来了一个暖宝宝。
苏含之从他怀中结果东西,一一给言锦时装备上。方轻许看得出他对言锦时的关心,但也没有第一时间去询问苏含之。
以他对苏含之多年的了解,苏含之身边的女人能让他付诸感情的不过几人,但至今还没有一人能让苏含之像如今这般亲力亲为的去关心。
张口几欲开口,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方轻许感觉自己就像一盏落地灯,默默照亮房间内的黑暗。
在层层温暖的保护下,终于从疼痛中缓过来的言锦时呼吸开始变得均匀,一直蹲在她面前的苏含之松了口气,趔趄的抬起已经发麻的双脚做到她身侧。
“含之,那个……我就先走了。”方轻许开口打破沉默,低沉的声音响起时,就连他本人都觉得别扭。
苏含之点头默许,伸手将言锦时滑落到眼前的碎发拢起。
一直以来,他接触到的言锦时都是活力百倍,一句话没说好就会和他进入到互怼模式,已经让他开始忘记这样一个小丫头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呵,苏含之自嘲的轻笑。
他怎么忘记眼前这个小丫头身上发生的变故,自认为她会是非常坚强的人呢?
她可是一直都在渴望着被关怀,被疼爱,被呵护,只不过是常年没有等到,残酷的生活强迫她收拾起破碎的心和哭不出来的眼泪,假装自己很坚强罢了。
“唔……”毛毯包裹的小丫头动了几下,苏含之立刻倾身向前,附在她耳边关切的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