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苏含之,今天苏含之正好在希斯豪尔酒店的旋转咖啡厅约了人谈事,等待的时候,刚好想起之前遇到言锦时的事情。
等他回过头去一看,正好看到电梯里的一幕,瞬间就让他的目光凝住不动,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从电梯里走出的女人被身边的男人不断地占着便宜,那双色咪咪的眼睛在她身上梭巡着,看了胸口看屁股,看了大腿又溜回到胸口,一双眼完全不够用的,恨不得能浑身都生出来眼睛才好。
而那个脸上带着不耐和虚与委蛇笑容的女人,即使是画着俗艳的浓妆,苏含之依然能认出那就是言锦时。
那该死的丫头究竟在干什么?
眼看着那男人终于按捺不住,一只咸猪手向着言锦时的小蛮腰摸了上去,苏含之再也看不下去,这才霍地站了起来,向着二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你谁啊?”被打扰到的男子上下打量了苏含之一番,眼神充满了轻蔑,嗓门也跟着提高了几分:“碍你事了?”
苏含之挑了一下眉,嘴唇抿紧了几分,就在男子嘟囔着绕过他拉走言锦时之际,早已蓄力多时的拳头就招呼了过来。
男子从眼前被揍飞的时候,言锦时恍惚的以为自己在看慢动作电影,直到男子沉重的身体险些砸到路过的旅客引发的尖叫声才让她惊醒。
“啊———”
高分贝的尖叫声引爆了安静的咖啡厅,这下无论是大厅内哪个角落的人,都循着声音张望过来。
被揍飞到地上的男子捂住鼻子干嚎,鲜红的鼻血争相涌出。在大理石地板上晕染开。
拳头和肉的接触只有短瞬几秒,但却让苏含之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他刚体验了思念之情,又马上体验了一把怒火中烧又迅速释放是多么的爽快。
目光迅速锁定站在身侧不远的言锦时,干脆利落的抓过对方纤细的手腕,快步准备离开。
“你又要干什么?你谁啊?”被苏含之抓住手腕的言锦时终于开始反抗。
印象中自己从未与苏含之见过面,但就是眼前这男人,突兀的出现在她眼前,动作迅速的一拳打碎了她的所有寄托。
他那一拳何止是打在了油腻男人的脸上,那简直就是打在了她言锦时的心口,更是一拳打碎了几乎属于她的六位数红包。
言锦时使出全身力气去挣脱苏含之的禁锢,眼神不住的回望被人群围住的地方。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就连酒店大堂经理都开始指挥着门童开始进行处理。苏含之更不可能放任言锦时回去。
他认定的人,还从未有能逃脱他手掌的。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让他罕见产生牵挂,思念的人。
“哐!”连拖带拽的把言锦时扔进自己的车内,顺手将车锁也关上,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苏含之整理了一下西装,吩咐司机开车。
无论怎么砸都打不开车门的言锦时懊恼得狠砸了几下车门,短暂停歇后转而扑向了一旁好整以暇的苏含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瞪着一双好看的杏眼,苏含之瞥了一眼她因挣扎而扭到发红的脚踝,吩咐司机道:“去怀仁西路32号。”
“是,先生。”
“我问你话呢!你回答我!”言锦时恨的牙痒痒,紧攥着对方衬衫的手努力想要将对方拉到自己眼前。
“你不必为了生活做这些工作。”苏含之宽厚的手掌轻轻覆盖在言锦时的手上,四目相对,对方目光中透出的一丝清冷让言锦时冷静了一些。
“我不必?你又凭什么随意的说出这些话?”言锦时挣脱开对方握住的手,整个身体向后座另一侧移动,脱下脚上的细高跟鞋,轻柔着发红的脚踝。
“我怎么样生活是我的自由。”车内吹在身上的热风让她放松了不少,车窗外,再繁华的街景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
“还请你尊重。”最后一声如同叹息,言锦时将自己整个人都扔到后排座椅的怀抱中,眼神无光的任凭车窗外景色掠过。
这一次的机会她来说至关重要,刘院长还在医院等候着救命钱,福利院的孩子也在期待中等候着她能带去更好的消息,而她却在短瞬间就失去了拯救他们的机会。
就像十六年前,小小的她也是在翻滚变形的轿车内,在无限扩大的恐惧中一遍又一遍摇晃着,呼唤着父母。
苏含之见言锦时没了声音,有些不适应的转过身查看,她那副受伤但又死撑着的复杂表情被他尽收眼底。
“啊!”言锦时一声惊呼,整个人鲤鱼打挺般坐起,恍然大悟的指着苏含之。后者则是被这毫无准备的一声惊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你是……”言锦时紧皱着眉头思索,“你是那天在咖啡店的方轻许!”这下对上号了,言锦时默默赞许自己的记忆力。并得意的抱着双臂等待苏含之的确认。
看来是因为那天下午让这位花心大少难堪,所以借此机会来反击她的。这人花心也就算了,怎么还小心眼呢?
言锦时在内心冲苏含之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苏含之也是对她的推断和小表情无奈的翻了一个很明显的白眼。这丫头,还需要他向她郑重说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吗?
“先生,会馆到了。”车子缓慢停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苏含之恢复到清冷的姿态,对言锦时说道:“下车。”
言锦时看他走下车,也连忙打开车门,光着脚才在冰冷的道路上。
在她眼前呈现的,是一座看似颇有时代感的独栋小楼,外面包裹的绿色植被在黑夜看起来阴森森的,要不是大门外造型精美的吊灯,言锦时也许会毫不犹豫的认为这是一栋鬼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