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语羚等六人离开萧氏酒楼,心里疑团满腹。
幸好冰面美人薛秋菊准备了六匹快马,刚离开不远,李语羚便道:“现在看来是安全了。”
冰面美人薛秋菊一策马,朝关外驰去。身后的两婢女一挥长鞭,扬尘而去。
李语羚道:“两位前辈速出关去,稍迟就来不及了。”
杨万里和中年书生一怔,跳下马来,顾下道:“掌门,您……。”
李语羚望了望远去的三条红影,也跟着跳下马来,扶起两人道:“姥姥临终前曾交代,有德者为金素门掌门。杨老前辈足堪重任,现就将金素门的‘无影幻蛇’和掌门令交给前辈。”
杨万里一骇道:“掌门,属下万万不敢。”
李语羚望了一眼关内的尘头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等向武林各大门派解释清楚后,才有可能阻止他们疯狂的计划,你们快走。”他说完,将‘无影幻蛇’和掌门令递给杨万里。
杨万里苦道:“掌门,属下万死不敢。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属下等万死力从。”
李语羚忙道:“前辈,晚辈既非金素门的弟子,又无真才实学,怎能统领金素门。”
杨万里道:“前任掌门能把两样本门信物交于掌门,就足以统领金素门,只要掌门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李语羚见萧氏酒楼的武林群雄已也赶到,如不让他二人离开剑门关,三人都会死掉。忙将掌门令握于手中道:“金素门弟子听令,速出关外。”
杨万里和中年书生见到金令,急速上马,向李语羚抱拳道:“掌门多保重,属下等马上向天下武林发出讯号,让失散的弟子聚在一起,重整金素门。”
李语羚扬鞭拍了一下马脾,马护疼向群雄冲了过去。
当是时,数百豪雄肿着猪嘴,无可奈何地望着李语羚驰去。关外两人,得了李语羚的指示,朝相思岩去了。
李语羚策马行过德阳,路过广汉,暗想金素门的前辈们活得已是不易,要不是见到他们身上印有的‘无影幻蛇’,自己也不敢相信他们是金素门的弟子。他们为了寻找上任掌门,不惜毁掉容貌,投身到萧氏权贵门下。
只是萧嶷策划的一场阴谋,恐怕不会如此简单的消泯。群雄还留在剑门关内,只怕他会对他们不利。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望着路上褴褛的行人,多是背井离乡而来难民。他跳下马来,向旁边的老人问道:“大爷,你们是从哪来的?”
褴褛老人操着交州口音道:“都避难来的。现在皇帝老儿谙弱,哪管得了我们百姓的疾苦。年年苛捐杂税,迫得我们走投无路。又加上不体恤我们,到处派兵收刮,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李语羚又问道:“听说当朝宰相是出了名廉洁之士,应会对百姓体恤有加。”
褴褛老人啐了一口,道:“萧老头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语羚不解,忙要再问。只见行来的百姓,足有千余人,三三两两的一队,向前走去。
他驻立在当地,拉住马僵,望着冻得瑟瑟发抖的众人。心里暗道:“想不到天下的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有谁来管过。他们的命运,才是最悲惨的。”
不一日,来到成都府,号称天下最富的蜀中,变得一派荒凉,家家闭户,巷无犬吠。
见后面不再有追来的各大门派的人,才打算在成都休息些时日,再上峨嵋。可投了几家客栈,都住满了外地来的游民。只得泱泱地朝城外偏远的地方行去。
渐渐地,也出成都府地界。天色暗淡下来,左右又无村舍,房屋,才着急起来。忽见前面有两条白影,轻一闪烁,便消失在茫茫的黑色之中。
李语羚忙掉转马头,朝城外的农家行来。炊烟袅袅,几声犬吠,他跳下马,轻叩门扉,迎出来一个白发斑白的老者。见李语羚一副贵公子的打扮,忙又将门掩上。李语羚再敲门,已无人应声了。
他大为奇怪,难道蜀中的人都是如此古怪吗?
连敲了数家房门,都一探头就将门关得严严的,再敲不应。
又忙去敲旁边木屋的门,此时出来的是一个老妪,见了李语羚,顿被吓了一跳。李语羚忙拦住门道:“婆婆,我赶路到此,别无去处,还望在此行过方便。”
老妪佝偻着身子,点燃油灯,朝他身上一照,道:“望少年公子决不是落难之人,我老太婆守着一栋破屋,无人居住,你就住这吧!天也黑了,想在蜀中任何地方找住处都不容易。”
老妪让他把马牵到后院树上拴了,给他送两块干粮,道:“如今天下大乱,你就将就着吃吧!”
李语羚奇道:“婆婆,天下怎么大乱了?我从北而来,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一点兵戈的迹象。”
老妪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知道,如今天子贫弱,全由萧氏掌朝,恐怕刘氏天下将不久了。我家一家五口,两个儿子当了兵,至今遥无音训。两个儿媳,又被当兵的抢了去,二儿媳在被抢的瞬间咬舌自尽了。如今留下我老婆子,守着这所破房子度日,还日夜怕官兵来抢杀掳掠。”
李语羚将信将疑道:“有这种事。”
老妪将油灯端到他身旁的桌上,端详他半晌,才道:“我瞧公子眉宇间有一股青气,定是中了巨毒。不过公子一副吉相,定能逢凶化吉,只是你多生活在山间,不明白人心险恶的道理。”
李语羚听着她的话,暗赞她好眼力。
老妪又道:“此去峨嵋,山上有一白衣仙子,收了十数弟子,守着白云冰母的奇寒之物,若能得到此物,公子身上的巨毒蹲解。只是白云冰母乃峨嵋的镇山之宝,恐怕难与?”
李语羚淡淡的道:“晚辈一条贱命,不值几何,又何苦去夺人家的镇山之宝呢?早知如此,此行大可不必了。”
老妪神光炯炯,道:“我看你内力充沛,定非一般的江湖中人,只是此来蜀中,算是找对了人。”
李语羚一惊道:“婆婆此话怎讲?”
老妪笑道:“我也在此等了你十年。”
李语羚更觉着奇怪,也是不解。
老妪微笑着道:“一定觉得奇怪吧!”
李语羚见她不急着往下说,心痒难熬地道:“婆婆。晚辈实不明白其中道理。”
老妪仰天长笑道:“你可还记得十三年前江南的小山?”
李语羚愕道:“完备久居玉女峰,不知前辈所指是否此山?”
老妪摇了摇头道:“非矣!你的记忆力暂时还被药物控制着,再过五日,你上了峨嵋,你的记忆就会恢复。既然不记得前事,我也不便再说。你好好把握吧!凡事不可强求。”
李语羚不解,想要再问什么,可老妪也挑着灯,引他到厢房去了。李语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老妪的话语,百思不得其解。
约摸睡到三更时分,听得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只听得老妪拉长嗓音道:“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一个粗暴的声音嚷道:“大爷们要在此烤羊肉,快起来开门侍侯爷们。”
老妪又道:“我一个老婆子,怎能侍侯得了官爷们,你们还是到别处吧!”
“妈的,不开门,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狗窝。”那声音又道。
李语羚侧耳倾听,屋外好象还有十数骑接近屋子。他暗想,今晚遇着了大爷我,也是你们的晦气。欺压良民,残害百姓,我要让你们也尝尝被人欺压的感觉。
老妪没办法,只得点燃油灯,穿好衣服,开了房门。李语羚透过门缝,看见进来几个将牟模样的人物,后面跟着几个小校,抬着只被射伤了的山羊。山羊还在不停的挣扎,发出眯眯的叫声。
几个将牟一进屋门,便听到院中马的嘶鸣,不禁喜道:“今夜我们不但能吃上山羊肉,还能吃到新鲜的马肉。”
李语羚越听越气,想不到天底下真的乱得不可收拾了。
只见那前首的将牟大踏步走向院子,拍了一记马脾,笑道:“弟兄们,今儿个先把这肥马煮了,让大家饱餐一顿。”
老妪跟在身后,忙道:“官爷,万万不可。我老婆子一辈子守着这马过日子,你们不能吃了它。”
“妈的,少废话,小心老子宰了你。兄弟们,还不动手。”李语羚听到那将牟此话一出,忙按冷月宝剑剑柄。十数日的奔走,他都不曾除下衣物安心的睡过好觉。只听得几声铁靴的响声,早有几人走到了马的跟前。
李语羚再按奈不住,破窗而出。长剑扫向接近马身的两人,他这一招,乃是使的相思岩宇文衡阳的拳招“二鹰捉兔”,剑未出鞘,剑柄也抵到一人的胸膛。
将牟突遭变故,忙退到一旁。几名兵士,死力护在他的身边。
他见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顿时胆壮了起来,道:“给我拿下他。”
十数兵士分向四方将李语羚包围起来,刀影在枯黄的油灯下,显得光亮灼人。刹时间杀气腾现,李语羚紧握剑柄,望着十余柄寒茫闪闪的配刀,暴喝一声道:“就凭你们?”
将牟冷笑一声道:“妈的,好狂妄的口气,当今皇帝老儿都不敢管的事,你敢扫了老子的雅兴。把你狗日的千刀万剐,再暴尸三天,看还有谁敢逆老子的意。”
李语羚见十数人像些凶神恶煞的疯狗,当下长剑横扫,缓缓的拔出剑来。
那将牟喝道:“冷月宝剑,当年围攻玉女峰时,不见了冷月宝剑,想不到今晚却能在此见到。”
李语羚听到围攻玉女峰的话,再也忍不住怒气,一招“燕掠九宵”,几听几声惨哼,当场倒毙三人。
那将牟怒吼一声道:“他奶奶的,还是会家子。格老子的,全都散开,看老子的。”
围攻的十数人见同伴中倒下三人,早也心寒,听得长官的命令,忙闪到了一边。
只见他几个纵步,如狼似虎般奔到李语羚跟前。他这几下,看似粗暴笨拙,其中却用了腿法中的几招上乘的武功。李语羚见他脚纵起时,便用了金素门毒拐神君腿法的蜻蜓点水,随即朝天窜起,乃是一招孤鹜齐飞。驰向李语羚的瞬间,双腿一夹,又用了回山双响的绝妙腿法。
李语羚虽看不清他招式的变化,但从感觉上也知此人的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接近他的瞬间,几道寒茫一闪,那将牟手中也多了一柄短剑。
剑光森寒,足与冷月相对,李语羚看吧,不寒而栗。老妪见到惨死的三人,早吓得魂不护体,今又见李语羚同那将牟厮杀,索索的上前劝道:“官爷,犬子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你们,你们高抬贵手,就放过我相依为命的孩儿吧!”
李语羚望向老妪,见她朝那将牟站的方向跪了下去。李语羚心里一酸,喝道:“婆婆,你,你可不能……。”
那将牟得意地道:“格老子的,没那么容易。上,索性也把这老太婆解决掉。”
李语羚听话音不对,一个白鹤亮翅,掠到老妪身旁。他快,围在老妪身旁的人更快。只见刀光一闪,血花飞溅到刚迎上来的李语羚。
李语羚顿觉腥味扑鼻,溅在脸上的热血由暖变凉。李语羚痛哭失声,满腔的热血沸腾,他紧握冷月宝剑,一甩散披肩上的长发,长发随风飘荡。他的眼里,充满着仇恨,充满着对眼前众人的报复。手中的宝剑不由自主地挥出一招“蛇游浅潭”,那将牟暴喝一声道:“散开,毒拐神君的成名绝技。”
围在李语羚身旁的五人,虽得长官的提醒,但还是稍迟了一步。几声惨哼,倒下去四人。
李语羚瞥眼一望,见围裹上来的足有二十余人。
敌人但见得对手如斯利害,都退到墙角边上,不停的游走。李语羚一招得利。左手握着剑鞘,右手长剑由下望上缓缓抬起,使的本是一招“游龙惊凤”,但他转念有想,这招使出去,必被敌人瞧出破绽,攻我腹心虚空之处,不但讨不了好去,还惹得难以脱身自顾,举剑的手微微一沉,转成一招“蝮蛇伸颈”。众人不知他变招拆招如此之快,只得眼睁睁的望着同伴倒在血泊之中。
发丝吹到李语羚的眼角,他望向静静的躺在地上的老妪,心道:“您是为了我才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婆婆,我对不住你。”他说到‘你’字,也猛喝出声,长剑从衣袖的缝里倒插进偷袭的敌人的胸膛。
他两眼红肿,悲愤填膺,手中的剑逢人便刺,须臾间也倒下十人。那将牟见他身手矫捷,早存了溜走之心。见还有十几个下属和他对抗,一跃纵上小屋。
李语羚见主将要逃,脚下一用力,一招“水上飘石”,赶上将牟。手中的长剑递出,正中他的左肩。李语羚以为一招得手,再递一招,不料那将牟甚是机灵,一招“狡兔脱笼”,恰恰避过他这两剑的连环攻击。
李语羚见他使了奸计,心里更增几分怒气,剑越出越快,越快越让人看不出剑招的变化。那将牟冷喝一声,回身力战。此刻屋下的十几人已纵上屋顶,立在屋檐的四周,将李语羚和将牟围了起来。全都展开轻身功夫,在屋顶游走。
李语羚见十几人同时攻出招来,封守自若,首尾相接,互补破绽,令他无隙可击。
只听那将牟一声狞笑,腾出的左手向空中抛出一物。李语羚初觉烟焰蔽空,后见几点火星升上高空,才明白他这么做,乃是在通知近处的同伴。心下又惊又怒,不顾十几人结成的刀阵,奋力突围。
那将牟将一柄短剑舞得如鱼得水,淋漓尽致。李语羚既要防备围着他的兵士,又要出招对付将牟,忽听得嘈杂声一片,眼前火光顿起,放眼四顾,屋下站着数百整装待战的勇士。
不远处的狗吠声,鸡鸣声,响成一片,却没有人敢出来看热闹。那将牟绕过李语羚攻来的剑式,一招“倒御蛟龙”驰下屋去。
围着李语羚的十数人见主将脱逃,那有心再战,结成的阵式顿时大乱。李语羚见追也不及,长剑换成穿掌式从左胁下刺出,左首那人不料他会出此奇招,挥出的大刀受李语羚长剑的力道,自砍向自己的脑门。只听得一声长长的闷哼,那人从瓦片上滑了下去。同伴见又到下一人,都飘身驰下屋去。
李语羚虽见火光冲天,喊声如雷,却毫不示弱。抱剑捏个“一拄擎天”的剑诀,冲向人众。
众人见他来势凶猛,忙向外窜出。李语羚见众人窜出,忙右手握剑,左手变掌,分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击出。
但听得一人喝道:“玉女剑法、无我神功。”
此言一出,晃动的众人刹时变得六神无主。李语羚好自暗笑,什么玉女剑法,什么无我神功?我使的只不过是几招普通的剑法,挥出的也只是平平的一掌,难到还有谁暗中相助?
只见围着的数百人退出的圈子越来越大,火把的光远远地映在李语羚的脸上。
那将牟逼足内力,使出千里传音道:“朋友,那条道上的?”
李语羚冷哼一声道:“现在才识得爷我,迟了。”
那将牟道:“朋友,所谓不打不相识,刚才是场误会。”
李语羚再不言语,一招“燕掠九宵”刺出,脚下疾驰,剑随着力道往前冲去,刚好刺进不远处一兵士的咽喉。他用力一压,头随剑落,血飘数丈。他的声音,如鬼魅般飘出“这才是真正的玉女剑法。”在场众人,无不新惊肉跳。
那将牟道:“朋友,这是蜀内,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便会死于乱箭之下。今晚我见你英雄少年,不如交个忘年朋友,我不追究你的罪过,你也别提今晚发生的事。”
李语羚放声长笑,声音 飘向众人,飘出小巷,飘向遥远的地方,似乎不是在笑,而是在哭。良久,他的长剑横扫,刺向身左的一名兵士的喉咙。连一声惨叫都没听见,那人便倒在了地上。
在场众人,手里各执大刀,却没人敢驰来相救。那将牟见李语羚出招狠辣,暴喝道:“朋友,不给我面子,休想活着离开。弟兄们,上。”
李语羚离在场中,怒吼道:“本人也没想活着离开,尽管放马过来。”
那将牟欺他年少,喝道:“别以为老子怕了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格老子的,瓜娃子,就让老子来会会你这狗娘养的。”他长身纵出,短剑已指到李语羚胸前。手法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李语羚暗叫一声:“好快的腿法。”飘身引出,向后退去。
那将牟更不理睬,短剑直撞李语羚剑尖,把他的冷月宝剑割得丝丝作响,寒星点点。李语羚心里大骇,要是那柄短剑削到人的身上,立时体无完肤。但他恃己剑身之长,连迎两招,一柄上古宝剑,已被削得千疮百孔。
趁着火把的光亮,他瞥了一眼那将牟的短剑,看似一柄普通的黑镔铁剑,削出来却如此锋利。怎不令李语羚吃惊,亦自不知此人的来历、江湖上的名望。
转念一想,江湖上好使短剑的帮派却也少见,更没听说过使短剑如斯出神入化的人。只见他挥出的剑势,云影憧憧,如涛似浪,席卷李语羚的整个身子,李语羚的长剑却发挥不出半点优势来。
那将牟使出十余招后,李语羚才看清他的剑法套路。嘴里倒抽一口凉气,迎上他如狼似虎的猛击。只见那将牟一招“一泻千里”刺出,那本是快招,重在气吞山河的力势。可他使出来则缠绵悱恻,令人作呕作吐,像美女跳舞般细柔娇娆。可待他招一使老,李语羚才看出其中的奥妙,只见他又来一招“分斤劈两”,其快其准,无不让李语羚叹服。
李语羚未真正看清他的每招每式,只得耐心的游走,所幸那批兵士没有合力围攻,如是,自己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非死于乱军中不可。那将牟又一招“三阳开泰”攻向李语羚的神阙穴,他这一招,乃是要迫使李语羚出招,可李语羚早知他这一招用意,向后一仰,险险的避过他那一招。看得在场的人无不怒吼道:“杀了他,杀了他。”同时也不得不担心自己的主帅,那少年避开的一招精妙绝伦,可谓天下间难有这样随机应变的好手。
李语羚避过一招后,满脸冷汗。虽先闻风知警,但他那一招着实快如风疾如电,自己稍不防备,一条命就悄无声息地丢如黄泉。
那将牟见被他避过,怒吼一声,卷起地上的灰尘,震得周围数丈之内,难辩人影。一招“狼烟四起”迫得李语羚向后速退。
一刹之间,李语羚醒悟过来,江湖中流传得有一套“十字剑式”的剑法,每招都有一个数字,攻出来的力道惊人,速度奇疾,令人防不甚防。前两式招式阴绵,柔弱以迷敌人,但势道奇伟,足以摄人心魄,令敌人见而丧胆。第三、四式招出沉雄,渐转阳刚,令人揣摩不透。后六式 “五行八作”、“ 三头六臂”、“ 七窃生烟”、“ 八仙过海”、“ 九霄云外”、“ 十指连心” 连环出击,一气呵成,迫得李语羚应接不暇,渐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