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乔生在医院待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宋奶奶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我们尝试了无数种办法,但是收效甚微,就在我们失落到极点的时候,宋奶奶的手指已经有了反应,医生说这是良好的开始.
我和宋乔生每天除了在一起陪着宋奶奶,还偶尔对他做一些按摩,医生说长时间的躺着会让人肌肉萎缩.今天早上我还和往常一样,和宋乔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段时间只要宋乔生不忙,我们都会聊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能知道你表妹当时是怎么走的,你们当天晚上聊了些什么吗？”
这段时间虽然很忙,但是这个问题一直压在我的心上,让我喘不过气.我并不是想知道他表面的隐私,只是讨厌这种被完全蒙在鼓里的感觉,宋乔生放下手中的报纸,他也看着我,
“你真的想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既然你想听我就和你说吧.”
他将手中的杂志彻底放下,沙发上起身走到我的对面,坐在奶奶的床边.
“算了.”
我看了看我们的位置,离宋奶奶实在太近了,不管她有没有反应,我相信这些都不是她想听到的.
“我们还要去窗边谈吧.”
我将宋奶奶的手放回身边,仔细给她盖好被子.
“走吧.”
宋乔生自然而然的拉过我的手,带我走向窗边的方向.外面的阳光还是很刺眼的,我们最近由于要照顾宋奶奶的关系,睡觉的时间越来越短,起来的时间越来越早.有几次甚至能看到日出.
“我能理解你,当时不想让我在你们身边听你们说话,但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事后从来没有提起要跟我说.”
这是我无法忍受的原因,我们曾经说好了,对彼此不再有任何隐瞒,但是这次的事情确实让我有些动摇.我真的不能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如果他不是他的表妹的话,我真的会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有些什么？宋乔生背对着我,双手叉着他的口袋,我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其实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我提起这件事会让我的心烦躁.”
宋乔生有些焦躁的搓了搓他的手掌,他干脆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这是一段会让我们都痛苦的回忆.”
良久,宋乔生才接下一句.我的心怦怦乱跳,突然有些后悔.
“不如你…”
还没等我说完,宋乔生像是怕自己反悔一样,直接接口.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要有点耐心.”
我点了点头,拉着他走到沙发上坐好.他的声音低沉,眼眶竟然有些红了.
“你可能有种感觉,我当时跟你说的事情并不是全部.”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只是我一直都在等宋乔生主动开口交代.
“我当时只跟你说过,这个男的在追李楠的时候,其实是有目的的,对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我知道,他也不想听我真的说什么,所以就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等着他的下一句.
“其实事情的真相远远没有这样简单.”
宋乔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皱了皱眉,好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别着急慢慢说.”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动手学着给宋奶奶放松肌肉的样子,给他捏捏肩.宋乔生转身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温软的触感出现在在了头上,好像突然掉进了棉花糖里,全身轻飘飘的.
“结果后来调查才发现,这个男人的家庭情况十分复杂.”
“怎么复杂.”
听着他有些紧张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个男的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但是却从来没有听他提供和他父亲有关的任何事情.”
宋乔生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做的是对是错,从那天以后,我曾经无数次的问过我自己,当年我那么做真的不后悔吗？”
这种情绪他从来没有跟我表露过,我真的以为是非常简单的表妹对表哥的误会,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比我想的复杂这么多.
“我就开始调查他确实是因为置气,谁也不敢碰我的任何一个不同寻常的点.”
他的语气平淡了下来,
“我当时确实花了一番力气,才调查到给他父亲的一些事情.”
他的手掌突然用力,拉着我的胳膊,将我吓了一跳.
“他的父亲叫张猛,是你的父亲手下最重要的员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年突然被人陷害,贿赂,贪污,当年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他的父亲为了不连累他们家人,跳楼自杀.但是李诞的父亲一直不相信这个男的会这样做,他一直找各种各样的方法,去调查事情的真相,虽然事情的真相,在三年后被告知天下,她说这个男人毕竟也活不过来了.而更让人奇怪的是,随便找个男人跳楼,他们一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你那父亲虽然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找他们,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久而久之,这件事情只好不了了之？”
我接过他的话,轻声说.
“你猜的没错.”
宋乔生点了点头,
“当年我叔叔确实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找他们,只是苦寻无果,最后只好放弃.”
到这里我又有个疑问,我忍不住转头问,
“既然你叔叔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线索,那你怎么确定这对母子就是你叔叔的手下的遗孀？”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在想找证据证明已经是很困难了.
“其实我真的确定他是我叔叔手下的孩子真的特别巧合.”
宋乔生的声音带着点淡淡的疑惑.
“我只是听我叔叔说过,张猛孩子的背后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而这个事,李楠跟我说过的.”
“额…”
我顿了顿,这段话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