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顾迟和苏沫等人自觉地等下一步电梯。
“祁先生，麻烦你放开我。”温柠蹙眉，眸光凝视着墙壁上的广告单，冷冷说道。
祁尊未曾做声，默默地放开了她。
“办公场地是你的主意？”
“……”
“你为何要这么做？”
“……”
电梯一直向上，空气里蔓延着一丝诡异的气息，祁尊微蹙的眉头，不曾说话，黑眸沉沉，神情里若有所思。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给你带来风险？盛世集团比不上祁氏集团，但是你单方面毁约的行为传出去，有没有想过后果？”
声落，祁尊猛地攀住了温柠的肩膀，凝视着她清澈如水的眸子，沉声问道，“那么，你是在担心我？”所有的后果，都比不上她一句关心。
温柠咬唇，“……”
半晌，冷冷说道，“祁先生，我想你误会了。先前我不知道这栋大楼是祁氏集团名下的产业，如果知道，我不会过来。祁氏集团和盛世集团如今误会已深，如果打起官司来，我会很难做的。作为律师，选择了有官司纠纷的场地，本身就是对专业水准的质疑。”
“这，便是你的心里话！”祁尊目光如炬，定定地望着她，因为睡眠不足，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明显。
温柠，“……”
炙热的眸光直射而来，似要将她融化，温柠没由来地，心砰砰直跳，慌乱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恰好电梯门开了，大步走了出去。
“温姐，天啦！”刚走出电梯门，苏沫迎了过来，一把挽住了温柠的胳膊，指着面前的办公区域惊呼道，“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气派的律师事务所，瞧瞧，里面设施一应俱全，只需提包上班，就可以了。”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透明的玻璃门内，办公设备齐全，电脑、座椅、复印机……
角落里，花花草草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叶片上闪烁着水滴的明亮……
……
……
“温姐，我不是在做梦吧？”苏沫瞪圆了眼，捂住了嘴，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一切，越走进去，越惊叹……
“温律师，您好！我叫丁琳琳，是刚刚被公司派到这里来的助理，主要负责办公室日常事务。”一位穿着制服的女孩子，大步走了出来，强憋着笑。
“温律师，您好，我叫韵雪，希望以后多多关照。”
温柠原地石化，“……”
好一阵，温柠才失声唤道，“你们，你们怎么过来了？你们不是一直视祁氏集团为终身奋斗目标？”
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这里？
“祁氏集团已经取消了律师部门，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听说这里招人，我们便赶紧过来。如果温律师觉得我们不够能力，试用几天，可以辞退我们。”
温柠，“……”
怎么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你们说什么？”
“祁氏集团已经没有律师部门了，我们只有过来跟着你了。”丁琳琳挽住了王韵雪的胳膊，噗嗤一声，笑了，递了本笔记本过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电话号码，地址等相关资料。
“温律师，这些天我们可没有闲着，瞧瞧，这是我们这些天登记下来的案子，都是你的粉丝，要求你出面打官司。接下来，我们会从里面筛选一些适合你出面的官司。一些小纠纷的案件就交给我和韵雪练手。”
“还有我！”
苏沫笑着，走向前去。
顾迟，“……”
这哪里是刚刚成立的律师事务所，明明是已经进入业务高峰期了。
“大家不要高兴这么早，其实我还没有考虑清楚，是否成立律师事务所。”三个女孩子刚刚抱成一团，身后便传来温柠清冷的声音，如陨石坠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轩然大波。
整个办公室都静了下来。
人人面面相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万事俱备，温柠突然中途撂摊子了！
门口处，祁尊高大修长的身影微微一滞，刚刚想迈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如果他估计没错，温柠还在记恨他。
“温姐，我没有听错吧？”苏沫最先反应过来，转身，愕然望向面色平静的温柠，惊道，“温柠姐，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具备了，怎么能半途放弃？这不是你多年来的梦想！”
“温柠，你不是开玩笑吧？”顾迟原地怔愣，猛地恍悟了过来，低声质问道。
丁琳琳和王韵雪当场傻掉了。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梦想开办律师事务所，想凭自己的本事。而不是现在这样，事事依靠别人。”温柠冷睨着众人，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悸动。
或者说，她更受不了祁尊出手相帮。
她不想欠他的，更不想受他的施舍。
他们之间早已经结束，又怎会牵扯这么多？
顾迟气愤的无以复加，咬牙切齿站在温柠面前，低声质问道，“温柠，你特么地没有在开玩笑？你知道我们多少人昨晚忙碌一个通宵？临了，你一句话，所有人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你知不知道，这两个小姑娘听说要跟着你混，昨晚一整夜都没有睡好？你现在看到办公室里干干净净，她们付出了整夜的辛劳？”
“对不起，对不起！我……”
后面的话，温柠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
所有人的期望，所有人的努力，都被她一句话全部否认。
但是她没有选择。
丁琳琳和王韵雪早已没有了刚刚见面时的兴奋，软趴趴地靠在门口处，望着情绪已经崩溃的温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律师界的每个成名律师来说，都希望有属于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到了嘴边的鸭子，就这样让它飞了。
只有一种可能，她的心底一定承受着不可言喻的伤害，只有放弃了，才能寻求心理平衡。
“你是不想见到我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尊大步走了进来，黑眸沉沉，静静地望着她，似要将她心底看穿。
温柠，“……”
“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不来便是。”见温柠没有说话，祁尊眼底流过一抹微不可见的黯色，勾唇带起一抹牵强的弧度，自嘲地说道，“这是祁氏集团的产业，我不过是过来视察而已，就当是我们无意见到罢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要这样解释他们之间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