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尊冷冷地扔下一句话,直接向着病房外走去。
啪地一声,温柠突然甩开了他的臂弯,大步向着病床走去,不待顾迟反应过来,径直撕下了温柠额角的创口贴,一阵倒吸凉气声传来,温柠捂住了鲜血直流的伤口。
“盛挽,你她妈在干什么?”顾迟反应过来,一把拉开了盛挽,伸手将温柠护在额角的手拿开,连声问道,“温柠,你怎么样了?”
更让他奇怪的是,温柠额角怎么会有伤口?
进医院时,他明明见到她额角没有伤口,难道,温柠早就想到了盛挽会过来,所以,趁他不注意,弄出了真的伤口?
顾迟不敢想下去了。
祁尊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不曾动弹。
原本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盛挽见到了祁尊的异样,拧紧了衣袖里的拳头,心底如针扎般疼痛。
原来,祁尊一直没有放下过温柠,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当着她的面在演戏而已。
拍了拍手,盛挽直起了身子,望向脸色苍白抽搐不停的温柠,笑着说道,“温柠,不好意思,因为捐赠的事情,我想确认下这医院里医生医术如何,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看了你的伤口。希望你不要介意。”
“盛挽,如果我这样对你,你他妈会怎样?”
顾迟庞然大怒,伸手,想打向盛挽。
没想到祁尊出手,将顾迟的手腕禁锢住,狠狠地甩向一旁,冷冷说道,“顾少,不要太过分了。”顺势将盛挽揽至身边。
虽然没有说出一句维护盛挽的话,呵护之情跃然纸上。
病床上,温柠微低着头,未曾看过来一眼,攥紧了被子的手指,指关节泛白。
哪怕知道祁尊对待盛挽的态度,可能是假的,心底仍然说不出来的伤痛。
过分?
顾迟火大了,嘶吼出声,“我过分?我他妈哪里过分了?祁尊,你他妈是不是中邪了,怎么能喜欢这样的女人?你没见她是怎么对待温柠?她就是故意的,什么好心想医院捐赠,我觉得她就是成心来找茬的!”
身后,医院院长及随同医生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苏沫怔在原地。
先前顾迟对待温柠的态度可以用敷衍来形容,而现在……简直可以为她拼命的气势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实在不明白。
“顾迟,你因为明白,这是世界是强者说了算,要想在我面前嚣张,麻烦你回炉重造。”祁尊冷睨了眼狂怒不已的顾迟,冷冷说道。
话音刚落,直接拉着盛挽走了。
留在一脸盛怒的顾迟怔在原地。
“祁尊,谢谢你。”
挽着祁尊胳膊的盛挽,面含羞涩的说道。
“嗯。”祁尊淡淡地应了声,“医院的事情处理好了,可以走了么?”
不待盛挽出声,医院院长连忙迎了上来,殷勤地说道,“祁先生,你们当然可以走了。”只要捐赠款到账户上,当然可以走人了。
“祁尊哥哥,不会因为我扯了温小姐额头上的伤口,你不高兴了吧?”盛挽睨了眼面色沉沉的祁尊,低声说道。
“你想多了。你不是说捐赠一大笔钱给医院,当然得检验他们的医术如何。如今看来,医术一般般。”祁尊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身后满头大汗的院长,轻声说道。
作为医院负责人,居然看管不好医院里的病人,其罪当诛。
“祁先生,我……我们……伤口自然是慢慢愈合的……”院长哭丧着脸,不知道如何开口。
其中猫腻他怎么清楚?
“钱院长……”盛挽饶有深意的望了眼院长,轻声说道,“既然祁尊哥哥说了,你医院医术不行,那么……”捐赠的事情只能等等再说了。
这句话不曾说出口。
院长低头哈腰,连连说道,“祁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医生疏忽了,您放心,改天过来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声落,祁尊俊脸满满缓和了下来,睨了眼战战兢兢的院长,勾唇带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好了,就这样吧。”
院长长吁了一口气,再次说道,“谢谢祁先生理解。”
回到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里,俞析坐在驾驶室里开着车。
后座里,盛挽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兴奋,紧挨着面色沉沉的祁尊坐着,眼角余光不时扫向祁尊英俊的脸颊……勾唇带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紧攥着手掌,过了好一会,终是缓缓说道,“祁尊哥哥,你累么?”
“还好。”
扫了眼面露春色的盛挽,祁尊勾唇,带起一抹迷人的弧度,不动声色地回道。身子微微动弹,向一旁挪了点,顺势拿起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猜错,下一秒,盛挽便要借故贴上来了。
“祁尊哥哥!”
盛挽声音愈发娇媚了。
“什么事?”
祁尊回过头,淡淡询问道。
饶是祁尊如此平淡的态度,盛挽已是万分激动。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这辈子足亦!
“祁尊哥哥,我觉得累了。”拒绝了院长的盛情邀请,盛挽迫不及待地上了车,就想着能靠着祁尊好好睡一会儿。
“嗯,那就躺一会儿。”啪!一个抱枕递了过来。
盛挽,“……”
人家想借他的肩膀靠靠啊!
她万分不情愿地接过了祁尊手中的抱枕,低头继续说道,“祁尊哥哥,你饿了没有?我饿了,要不我们去……”
话未曾说完,车子一阵剧烈的颠簸,盛挽顺势向祁尊倒去,尖叫出声。
“祁尊哥哥,怎么回……”
“啪!”
未曾说完话,祁尊顺势拿过手里的书本,隔着书本将她稳稳地推向了一旁。
人在危险之下的行为都是本能……
祁尊为了避开她的身子,不惜借助手里的书本,不想触摸她。
到底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看不上她。
就算祁尊娶了她,无非是娶回去当摆设而已。
是因为温柠的存在么?
这一刻,盛挽的心彻底凉了。
……
是夜,月光如泻,流入某别墅落地窗前,盛挽一袭红色的真丝睡衣静静地站在那里,修长如玉的手指托着手机放在耳边,好看的眉头微微拧着,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狠戾。
医院里,祁尊对她表现出来的呵护,让她有了一时的迷惑。车厢里,她清醒如初。
可她贪恋他的每一丝美好,哪怕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