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祁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眼睛浑浊,大病过后,虽说用了不少增强抵抗力的药物,声音仍显出丝丝倦意。

“祁尊,你爸妈都回来了?话也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声音苍老,却掷地有声。

客厅里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吴静怡更是因为姚凤美刚才无意中的表扬,神情愈发奕奕……她得抓住每一次祁尊在场的机会。

哪怕,不能名正言顺地嫁给他……给他做小也可以,只要他能正眼看上她一眼,死也瞑目了。

端着茶杯的手指泛白,姚凤美更是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祁尊,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环节……

“爷爷,我觉得您坐在这里时间已经够长了,应该回房休息了。怡静,你马上将爷爷送到房间里去。”片刻,祁尊冷睨了眼姚凤美和祁天年,冷冷说道。

有些话,他不能当着爷爷的面说。

“祁尊,你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爷爷的面说?”姚凤美冷呲了声,冷冷说道,“再说了,你经常和爷爷住在一起,对于你的情况,爷爷自然清楚很多,这次之所以……”

对于祁尊这种转移话题的把戏,她真的见太多了,怎么能让他如愿。

既然回来了,一定要将此事当着老爷子的面,搞清楚!

一道冷冽的目光直直地射了过来,声音戛然而止。

毕竟今后还需仰人鼻息,怎么着也得忌惮几分。

“祁尊,你美姨不过说你几句,你有必要这样?”祁天年强忍住心底的怒气,冷冷说道,对于这个儿子,他确实没有给过他几分温暖。

但也不能,因此往他们头上爬啊!

不趁着老爷子在,让他的脾气收敛几分,以后更不用说了。

“说。”一道冷冽的目光直射而来……

“爷爷!”

祁尊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从何下手……他应该怎么说?

“说吧,祁尊哥。爷爷都因为这事病了好几天了,你就给他一颗定心丸吃吧。”吴怡静顺手在老爷子的背上捋了捋,轻声说道,难得与祁尊有说话的机会,她却羞于开口。

只是兹事体大,她不得不出声。

“看看,还是怡静懂事啊!”姚凤美连连惊叹道。

“祁尊,告诉你,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见众人都在说祁尊,没由来地,祁天年腰杆子又直了几分,望着依旧沉默不语的祁尊,冷冷说道。

神情冷冽,语气强势。

如果祁尊今天不说出来,他不介意老爷子拿出家法,惩罚这个不孝子!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将祁氏集团接过来。

想想真是美啊!

呵,祁尊轻笑了声,“爸,您在国外十多年,这十多年里,我因为各种事情好几次差点命都没了,您去哪里了?现在爷爷病了,颠颠地跑回来,不是真为了爷爷的身体,这么简单吧?”

神情冷冽,声音阴鸷。

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而来,周围温度居然降至了冰点。

“祁尊,你!”

猝不及防的顶撞,让祁天年一下子哑了口失了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许久,才缓了过来,微微颤抖的手指指向祁尊,半晌说不出话来。

真是个孽子啊!

可是,又说中了他的心底,让他情何以堪?

无语,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来不及训斥他,他已经大步走了祁老爷子面前,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狠厉,柔和说道,“爷爷,孙儿扶您进去休息吧,至于这个事,暂时缓一缓,等您身子好一点再说。我保证,一定不让您操心。”

祁老爷子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终是让祁尊搀扶着,回了房。

作为父亲,祁天年和祁尊心里是打的什么小九九,他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儿子,怎么能不给他留点面子?

“祁尊,今天的事情,爷爷暂时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得答应我。以后不管是什么情况,你不能对自己的父亲赶尽杀绝……”

躺在床上,祁老爷子身心俱疲,攥紧了祁尊的手,低声说道。

祁天年有多大的能力和野心,他自然心里清楚……只是,已经他和姚凤美成了家,两人又有了两个孩子,怎么能拆散他们……

“爷爷,我听着呢。”

几乎从稍微懂事起,便和爷爷在一起了,他心底的想法,他怎会不知道?

……

客厅里,姚凤美咬牙,攥紧了茶杯,指关节泛白,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阴鸷,冷睨了眼祁天年,冷冷说道,“天年,你都看见了没?老爷子一心向着祁尊哩!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一想到偌大的家业,掌握在祁尊手里,就有一种想杀了他的痛快……

凭什么,凭什么……

“凤美。”祁天年声音低沉,摁住姚凤美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不管怎么样,这里都是老宅,现在冲动只会换来老爷子的反感。

当初,是他有错在先,怎么能将所有责任推在老爷子身上?

“真是个窝囊废!”

砰地一声,姚凤美将茶杯重重地放了下来,起身,大步向着楼上走去。

“凤美!”

“凤美!”

……

祁天年紧跟着姚凤美的身子,向楼上走去。

楼梯口,祁尊关上了卧房门,双手放在袋子里,悠闲地走了出来。

突地望见急忙奔上来的祁天年和姚凤美,嘴角带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冷笑,“爸,怎么,又在追美姨了?”

当年,祁天年为了追求姚凤美,真是搞得帝都人尽皆知,妈也是因为这件事受了刺激,开车出去寻找他时,遇上了车祸……

不得已,祁天年只得带着姚凤美去了国外生活……

“祁尊,你!”

同一天,祁天年已经第二次被祁尊呛住了。

怎么没想到,记忆中的儿子,不但越来越陌生,连语气也对他充满了不屑,让他情何以堪?

“爸,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是不会有结果的……”祁尊蹙眉,冷睨了眼神情做作的姚凤美,强忍住心底的恶寒,冷冷说道。

话说,对于这样的恶俗女人,也只有祁天年瞧不出来吧!

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什么?

言外之意,爸,您还是该干嘛干嘛去,这个女人,要不要,无所谓?

声落,疾步而行的姚凤美脚步微滞,微微侧身,望向祁尊,轻声说道,“祁尊,你是什么意思?古人都说了,宁拆十座庙,不坏一桩婚!怎么说,我也给你爸生了两个孩子,你怎么能够这么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