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漫的后背被砸在主卧的大床上,她吃痛惊呼,嗓子却已经在刚刚一路被司墨抱回来的时候喊哑了。

司墨正在解他自己的衣服,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他面色紧绷,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唯独那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像是两团火球。

洛漫慌了,她从未见过司墨这样,她撑着床往后缩去,语无伦次道,“司墨,你冷静点,你不要听杰森的话,你这样我不会留下来的,我会恨你一辈子。”

“那就恨我一辈子吧。”

司墨抓住她的脚踝,硕大的阴影整个压了下来。

“与其让你从这儿离开,之后把我忘得一干二净,那不如让你恨我一辈子,我会把你关在这儿,你一辈子也没办法离开。”

洛漫眼中满是恐惧,双手胡乱的拍打在司墨的身上。

“咚”的一声,司墨的身上忽然掉出什么东西,从床畔滚落到了地板。

他瞥了一眼,忽然停下了动作。

洛漫趁机挣扎着推开了他,裹着被子滚到一角,瑟缩着,戒备的盯着他。

滚落的东西是洛漫给司墨的礼盒,先前司墨被她吸引到湖边,一直没打卡,此刻掉在地上之后反倒打开了,掉出那只价值不菲的白玉印章,刻着千字文,寓意此情到死终不悔,是当年司墨和祝星的定情信物。

司墨盯着那印章许久,似乎想起了过往什么事情一样,眼中的火光渐渐散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目悲怆。

祝星已经走了十六年了。

当初她送自己这枚印章的时候,告诉自己,这是她们家的传家宝,是她外婆留给她的,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幸福的过一辈子。

祝家是没落的贵族,尽管从前家族身世显赫,认识司墨的时候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他想尽了办法要自己的家族去接受她,最终也还是落得一个一拍两散的下场。

“这样小门小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们司家,你总惦记着儿女私情,怎么可能有大的成就,这样的软肋,我亲自替你去了,是为你好。”

父亲的话在耳边回荡,那时候祝星已经被深埋在美国的公墓,那场大雨里,祝星的父亲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你也不配来看我的女儿。”

时隔一年,他出差到中国洽谈生意,路过洛家的时候在花园里第一次见到了时年十五岁的洛漫,那眉眼五官像极了祝星,只是稍显稚嫩一些,于是他用了代理权作为交换条件,跟洛山海私下换了洛漫去美国读书的机会。

那之后足有十年的时间,把所有对于祝星的愧疚、不甘、爱惜都用在了洛漫的身上。

十年来,他几乎已经分不清,自己爱的是当初那个因为自己而早早离开人世的祝星,还是眼前这个陪他度过漫长十年荒芜岁月的洛漫。

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她走。

“心心,要怎么做,你才肯留下来。”沙哑的声音在偌大的卧室里回荡,

“我对你付出十年,即便是因为你和祝星长得像,可这十年的心血都在你身上,就算让你代替祝星活下去,这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吗?”

洛漫攥着肩膀上被撕裂的衣服缩在角落里,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倔强又笃定,

“你要是真的觉得公平,为什么这么多年遮遮掩掩祝星的事情不肯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