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她受伤,但现在生死未卜!

两人没有人再开口,一前一后静默的等着手术室被推开,走廊上弥漫着一股僵硬的氛围,路过的医生护士都不敢抬头看一站一坐的男人。

天蒙蒙亮,手术室的门被人推开,头顶的灯依旧是亮的。

两个护士匆忙走出来,还没抬头,顶上就多了一层阴影,“里面的人为什么还没出来?”

阴冷的声音吓得她们汗毛直立,稍微大胆的,强忍住害怕抬头,怯生生的解释,“病人失血过多,血库的血不够……”

“用我的。”

“试试我的吧。”

顾年时和顾怀臣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护士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看了一遍,犹豫着点,“不过得检查血型匹不匹配。”

心里不禁疑惑,里面躺着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这么帅的两个男人着急牵挂。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顾年时和顾怀臣的血型都不匹配。

护士拿着报告单,着急得团团转,“病人情况危机,支撑不了多久,她还有哪个家属能联系到的,赶快叫他过来。”

家属……

顾年时丝毫不敢怠慢,给盛谨让打了个电话,得知盛夏出了车祸,对方却并不着急,“顾总你也知道,青鸟财务上出了点问题,我正在调节,实在没有时间赶过去。”

话里话外,就是不愿意配合。

听到最后,顾年时眸光闪过一丝寒凉,“盛总,今天盛夏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敢保证,不但青鸟保不住,你所有的家业都会毁于一旦!”

他说的很平静,除了要结冰的眸光,就像是在对爱恋已经的情人低语,可盛谨让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他丝毫不敢怀疑顾年时说这话的真伪性,所有人都相信,说出的话,他一定能做得出来。

挂电话之前,顾年时还不忘补上一句,“来之前带上你那个私生女,你最好祈祷你们两父女有一个能救盛夏的命……”

盛谨让握着手机,头顶冒出一丝薄汗,反应过来,才给盛黎安打了个电话。

到医院,盛黎安还不乐意的跺了跺脚,“爸,我怕疼!”

盛谨让握着她的手,耐心的拍着她的手背,“乖,为了盛家,忍一忍。”

“不,凭什么要我抽血给盛夏,明明是她自己要自杀,却让我来替她承担痛苦!”

眼看针就要扎在手臂上,盛黎安下意识一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要回家!”

“安安……”

盛谨让回头,看到顾年时就站在门口,手里握着盛黎安的手臂,面无表情走到椅子边。

“啊!”

手一松,盛黎安重新坐了回去,她轻呼了一声,偏头看见自己手臂上的红印,委屈的挤出两滴泪,“年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如果不老老实实抽血,我不介意更恶劣些。”顾年时嘴角薄凉,吐出的话更是冷漠无情。

盛夏在急救室生死未卜,他已经焦灼到了极点,靠着细微的理智才能控制住自己动手的冲动。

面对陌生的顾年时,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盛黎安,只能忍气吞声的低头,心里对盛夏的怨愤越发浓烈。

要不是她,年时怎么会这样对她!

盛黎安的血型和盛夏刚好匹配,任凭她如何抗议,都无济于事,顾年时让几个男人按住她,强迫医生抽血。

“不要,爸爸救我,抽那么多血,我会死的!”盛黎安挣扎着,手无力的被按在桌子上。

看到医生越走越近,瞳孔里的畏惧越发深刻,“救我,救我!”

她挣扎着,面目逐渐狰狞,瞪大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盛谨让和顾年时。

“爸爸……”

她知道这时候,求顾年时没有任何用处,一个劲的把希望投向最疼爱自己的父亲。

而这一切都被盛谨让看在眼里,顾虑到顾年时,只是动了动嘴角,最后干脆将头扭到一边,“安安,你就忍忍吧,很快的。”

简短的一句话,就像给她判了死刑,盛黎安眼睛突然暗淡了下来,像黑夜里的灯光,一瞬间寂灭,看不到半点生气。

脑子里一直深以为的父爱,在利益面前,竟然能这么的不堪一击。

她没有再挣扎,就像瞬间失去了力气,索然寡味的盯着地板。

以往的娇纵,不过是仗着有人疼爱,有人撑腰,这一刻,她真真切切得体会到,自己和盛夏之间的区别。

从小到大,她作为一个私生女,活在外人的鄙夷当中,而她却被众星捧月,有最好的两个男人无私的爱着她。

就算回到家,父亲因为愧疚,也常常千方百计的讨好她,而自己则躲在角落,冷眼看着,计划着怎么夺回父亲。

后来她终于成功了,制造无数次的误会,父亲对她彻底失望,家里也变成了她的天下,可她还是觉得不幸福。

不择手段得到的东西,就算握在了手心,还是害怕消失,父亲能因为误会抛弃盛夏,同样的,也会因为其他原因而抛弃她。

因此她总是想尽办法要和他在作对,她有的东西,想方设法的也要抢过来。

事实上,一切也都朝她期望的方向进行着。

可唯独……顾年时!

她用尽所有办法,都没能让他爱上自己,不冷不热的相处着,只要盛夏不出现,他们会永远这样相处下去,甚至会结婚!

随着血液流逝,她开始头晕目眩,嘴唇上就算涂了厚厚一层口红,也掩盖不住病态的苍白。

要不是半躺着,她恐怕早就晕过去了,胸口一阵一阵的翻涌,恶心却吐不出来。

想到罪魁祸首此刻却心安理得等着她的血……

她恨,她恨!!!

目不转睛看着护士把抽下的血放在托盘上,脚步匆匆离开她的视线,盛黎安咬碎银牙,目光暗得沉闷,像一天阴毒的蛇,缠绕在她身上,直到消失。

盛夏,今天受到的委屈,总有一天会全部还给你。

“安安,怎么样?头晕不晕?”盛谨让凑上来,担忧的握住她的手,“要不要让医生过来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