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中挣扎,在算计中求存,在不断地争斗中,贺幼清早已经忘记,自己不过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这样的一个少女应该有着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心态,甚至该交什么样的朋友,这些贺幼清通通不知道.
在作为3031的时候,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不敢想象的奢侈.
可现在,一个陌生的女孩拍着她的肩膀,自来熟地对她说:“姐们儿,你可真是好运气,你长得可真漂亮,我可真是羡慕你啊!”
这一切让贺幼清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恍惚间自己是在梦中.
可贺幼清毕竟心志超凡,只是恍惚了一瞬,就清醒过来.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受到派克所下的毒的影响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在做梦.
她拍开双马尾少女的手,微微笑道:“我不是明星.”
那女孩也不觉得自己被冒犯,凑上前接着说道:“你可比一般的明星漂亮多了,就是不怎么会穿衣服,你看看你这一身,好像运动服一样的衣服,足足降低了你八成的颜值.姐们儿,如果你信我,不如改天约个时间我帮你选选.看你在这买东西应该住的也不远,我就住前面那贺,我叫肖双双,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号啊?”
“没有.”贺幼清哭笑不得,什么名号,这小孩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啊.
肖双双困惑地说:“不应该啊,我在这一片很出名的,红馆里面大多是老头老太太,老一辈们没意思的很,这一片的年轻人基本都认识,肖志强你听过没,那是我爸爸,我家在这儿住了三十多年啦!”
贺幼清只能解释道:“我只是在这里暂住,之前不住这边的.”
“怪不得!”肖双双这才豁然开朗.
其他少女们也纷纷说道:“我就说嘛,这红馆谁能不认识你城墙脸皮肖双双大魔王啊!”
肖双双不依地去挠那几个女孩腰间的痒肉,几个女孩笑成一团.
闹完之后,肖双双拍着贺幼清的肩膀,义气地说:“没关系,我依旧可以带你去选衣服!你是被林风影拍过的,早晚要出名,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呀!”
肖双双的热情,让贺幼清想起一个人.
那个女孩叫林晴,是贺幼清高中时期,交到的一个真心的朋友.
林晴,秀珠和西西,贺幼清还记得她们的名字.可惜的是,这段友谊并没有持续下去,当贺幼清发现与自己的交往,会给这些普通人带来怎样的灾难时,贺幼清便默默疏远了她们,最终好像两条射线,只是偶然相交,此后各生欢喜.
贺幼清想要平常的生活,想要普通但温馨的友谊,可这些对于她而言,都暂时不能得到.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贺幼清完全不敢去想.
屋子里好安静啊!
何雅涵在房间里不安地踱步,派克出门还没回来,贺幼清在睡觉,这个大房子里只有自己还在.
可是这也太安静了吧!一贺还摆着一何灵位,怎么想怎么觉得渗人.何雅涵昨天晚上就做了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的母亲冯倩,一会儿梦见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何鑫亦.这两位如今可都在天国了,梦见死者,这可让何雅涵害怕极了.跟人呆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这房子里空荡荡地,好像很多杂念一下子泛滥了起来,再也压制不住.
何雅涵被恐惧折磨得在走廊上跑起来,脚步声咚咚咚地响.
她宁愿跟贺幼清待在一起,也不想自己一个人独处了!起码贺幼清还属于人类,要是再自己一个人待着,谁能难保自己不会见鬼?
在贺幼清的房门口,何雅涵猛地推开门!
屋子里面安静极了,一团被子摊在床上,可人呢?
屋子里没有贺幼清.
这一下可让何雅涵大惊失色了!贺幼清不见了!何雅涵差点没瘫坐在地上,巨大的恐惧把她包围,她甚至不敢去想为什么贺幼清会消失,只想着难不成是鬼怪把贺幼清抓走了么?
后来何雅涵终于冷静下来,觉得贺幼清一定是趁着派克不在,偷跑了.她沉着脸,转头看向桌上……好在餐盘和水杯都已经空了,看来贺幼清是吃了东西再出去的.
何雅涵拿出手机,给派克打电话.
“叔叔,贺幼清跑了,怎么办?”
派克此时还在酒吧里,听到了后略微急了一下,又冷静了下来,开口说道:“她跑了?不过也在我意料之中,放心吧她会回来的.这几天她那么安分,反而让我觉得不对,她既然有能力跑,为什么不跑?她恐怕是去与自己的那拨人回合了,不过不要紧,她还要回来监视我们.”
“监视我们?”何雅涵搞不清状况,难道不是自己与叔叔关押了贺幼清吗?
“没错,我手里有贺幼清和青亦非常想得到的信息,他们怕我消失,当然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们.”派克说:“与其说我控制了贺幼清,不如说是贺幼清自愿跟着我.我要跟青亦交换的从来不是贺幼清,我还没有能够控制住她的能力,我手里的筹码至始至终只有情报而已.”
“那么我们岂不是站在了下风?”何雅涵忧心忡忡地问.
“那可未必.”派克说:“别忘了我们的布置,贺幼清他们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慢性毒药,我们才会是最终的胜利者.何雅涵,要看是谁能笑到最后!”
何雅涵这才放下心来,突然听见窗外有声响,转头发现贺幼清正在翻何家大宅的院墙.
贺幼清也看见了站在自己窗口的何雅涵,被发现了的她丝毫没有尴尬,大刺刺地从大门走进了屋子里.
“你去哪里了?”何雅涵阴阳怪气地问:“我还以为你在屋子里睡死过去了呢,原来偷跑出去了啊?”
“不劳你操心,我自己的腿想去哪就去哪.”贺幼清毫不相让,挑眉道.
“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在背后搞什么鬼.”何雅涵说:“我会告诉我叔叔的.”
“叔叔倒是叫得欢,你怎么不叫安业爸爸了啊?”
何雅涵被贺幼清一噎,心里最难受的地方被戳中了,大声吼道:“我的生父是何鑫亦!”
“也对,反正要比父不详好得多.”贺幼清云淡风轻地点点头,对于敌对阵营的人,她一惯不会嘴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