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烧都退了,你还找我过来做什么?”
周鸿鑫给路小优检查完,看君夜寒目光仍落在路小优身上,俊眉皱着,不知想着什么,他当即勾唇笑了笑,“看你这样,好像还是挺担心她的。”
君夜寒闻言,收回了看路小优的目光,视线在周鸿鑫脸上掠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废话少说。”
周鸿鑫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多贫嘴,道:“她啊,这段时间估计没按时吃饭,肠胃也出了些问题,得好好养着,还有,你平日里都让她做什么呢?这身体显然劳累过度,营养也跟不上,虚弱得很,加上情绪不稳定,这才这么容易生病。”
君夜寒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些日子他不在家,管家汇报也是一切安好,谁知道路小优身体竟然虚弱成这样?
周鸿鑫话音微顿,补充道:“她这回烧得有些厉害,体质不太好,有可能会反复发烧,要注意一些,免得严重起来烧坏脑子,抽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反复?”君夜寒嗓音低了几分,“打针吃药还不管用?”
“有用肯定是有用的,不过也得慢慢来啊,你得让她静养几天。”
周鸿鑫说着,开始收拾东西,君夜寒一动不动站在床边,注视着床上仍在昏迷的路小优。
周鸿鑫看了一眼床上的路小优,蓦地问道:“你这样折磨她,自己想必也不太好受吧?”
君夜寒神情冷淡,没有回答他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周鸿鑫摸了摸鼻子,轻骂:“我连饭都没吃,你连句谢都没有就算了,还赶我走!”
君夜寒一言不发。
周鸿鑫也没再开玩笑,轻声叹了口气,神情带了几分认真:“不管怎样,你也别对她太绝情了,你俩毕竟也结婚了,不要等到以后自己后悔。”
君夜寒眉眼冰冷,听到这话似乎也没有半点反应。
等周鸿鑫离开,屋里只剩下路小优和君夜寒时,他坐在了床边,注视着路小优的眼眸有几分沉思。
这一个个的都在警告他日后不要后悔,莫非,他做的实在太过了?
想到路小优刚刚在病房里,明明发着烧,还被他这么奚落,君夜寒唇角紧抿了几分,心里竟有几分懊悔。
过了一会儿,佣人进来,对君夜寒道:“少爷先去休息吧,夫人这儿我来照看就好。”
君夜寒视线没从路小优身上移开,淡淡回了一句:“不用。”
不用,这意思是他来照顾吗?
佣人悄悄地看了一眼君夜寒的神色,他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半晌,她退了出去。
此时,路小优仍然觉得身体难受,头沉得恨不得让人想让它炸开,做的梦更让她眉头紧蹙,身心更是沉重难受。
梦里,君夜寒把她推向阳台,外面的寒风寒冽,刮得她全身发冷,他眼睛更冷,阴狠得令人心悸。
“害得我大哥变成植物人,他要是醒不过来,你就一命赔一命!”
路小优半个身子悬空,双脚离地,恐惧与慌张占据了她所有的情绪。
“你听我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君夜寒却依旧冷漠地注视着她,眼睛里半点别的情绪都没有。
“不是我……信我……”
君夜寒正垂眸处理公务,听到路小优的声音,蓦地把笔放下,大步走到床边。
路小优仍然紧闭着双眼,眼角却滑下了两行眼泪,一张脸都拧了起来,看起来痛苦又无助。
她的低喃有些小声,君夜寒不太听得清楚,附身,感受到她鼻里呼出的热气,很是滚烫,修长的眉毛紧拧。
“你信我,信我……”
路小优止不住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君夜寒一颗心瞬间像是被什么给揪住了。
半晌,他沉默地抬手,拇指轻轻抚去她脸上的眼泪,滚烫的温度让他脸色阴沉了几分,打电话给周鸿鑫。
周鸿鑫显然睡了,君夜寒连打了两个电话他才接听。
“我的爷!您这又要做什么?睡觉您都不让啊!”
君夜寒冷沉道:“她又发烧了。”
周鸿鑫打了个哈欠,“你拿块毛巾,用热水弄湿,敷她额头上试试。这点小事你都不会……”
说到这,周鸿鑫声音一顿,突然清醒了过来,“这么晚了你都还没睡?你不会打算彻夜照顾她吧?”
君夜寒却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不再多听他废话。
另一边,周鸿鑫却是被惊到了。
君夜寒从小就高高在上,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现在竟然要彻夜照顾路小优。
看来他对路小优果然不是一般的上心。
君夜寒按照周鸿鑫说的方法做,不知道多少个来回,路小优身上的温度果然降了许多,人也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喋喋不休都低声说话,但脸上还是留下了泪痕。
君夜寒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动作轻柔得他自己都没发现。
做完这些,君夜寒折回来,注意到路小优紧握成拳头的手,脸色阴沉,走了上去,掰开了她的手。
原本缠了纱布的手掌,现在又浸出了血,可见有多用力。
君夜寒再找了医药箱,重新给路小优包扎。
路小优有些疼,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却被灯光刺得眯起了眼睛,意识仍然不大清醒,低低地喊了句:“疼……”
她声音软糯,还带着几分哭腔,更让人心软。
君夜寒瞥了她一眼,以为她醒来了,漠然地回了句:“忍着!”
知道疼还抓得这么紧?玻璃刺伤的时候她倒是不觉得疼?
身体难受,路小优猛地听到这么一声冷斥,心里更是委屈难受。
君夜寒没听到动静,抬眸见她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微微眯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哭不哭的,看起来更加委屈。
面部冷硬的线条不知觉地微微柔和几分,君夜寒手下的动作也温柔了些许,包扎的动作加快。
包扎完,君夜寒把医药箱收好,回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床上的路小优,语气硬邦邦地问:“还有没有不舒服?”
回应他的却是一室沉默。
君夜寒再看一眼路小优,发现她竟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