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也休怪我动手了。”男人散漫一笑,刀尖对上路小优。
路小优身体发颤,想也不想就抬手,双手紧紧抓住男人的手,使劲不让他往前伸。
这里面还有她的孩子。
但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女人大得多,哪怕路小优双手使劲,也绝对比不上男人的力气。
“怎么就开始了?”女人清脆淡然的声音传来,在这空旷的地方,很是响亮。
这熟悉的声音让路小优猛地愣住,不可思议地转头一看,看到披着外套,气质干净优雅的白落惜站在那儿,眼神淡淡地盯着她,路小优心猛地一跳,“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落惜眸光动了动,看着路小优一副无助而惊讶的模样,她心里有几分快感,“当然是夜寒告诉我的。夜寒可是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和我们的孩子不可共存,今晚就要除掉它,你还有什么可挣扎的?反正就算它出生了,也不过是一个没有父亲没有名分的孽种而已。”
“不许这么说我的孩子!”路小优脸色难看,声音冰冷,带着愠怒,“就算所有人都不稀罕他,他也是我的孩子。你们谁都没有资格剥夺他的生命。”
听着白落惜的话,路小优表面镇定淡然,心却抽痛得厉害。
君夜寒不仅让人来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还让白落惜过来亲眼看,她和他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是一条生命啊。况且,这也是他的孩子。
夜风寒冽,路小优被风吹得眼睛干涩,难受不已,眼泪几乎要落下,但在白落惜面前,她一滴眼泪都不能流。
“既然你们想要除掉我的孩子,那就把我一起杀了吧。”路小优语气平静,却透出几分决绝。
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杀,自己却苟活于世,她做不到。
“你倒是有骨气。”白落惜轻笑一声,“你以为夜寒会轻易放过你吗?你害了君大哥永远都醒不过来,你觉得以他的性子,会放过你吗?你不死的话,他将会让你生不如死一辈子。”
路小优眼神淡然,平静地回视着白落惜,“但你不会希望君夜寒和我一辈子纠缠在一起的,不是吗?”
“你倒是聪明。”在这种时候,白落惜也不再掩饰自己,下巴微抬,“看在你识趣的份上,我也可以给你个痛快,从这儿跳下去,否则,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这种感觉,估计也挺刺激难忘。”
路小优瞳仁一缩,看着白落惜的眼神多了几分惊惧。她知道白落惜不会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和善,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也不敢相信。平日里善解人意的温柔人儿,竟然有着这么一副歹毒心肠。
这就是君夜寒看上的人。
路小优讥讽一笑,向前走一步,“好啊,我自己跳下去。”
男人目光在白落惜身上顿了顿,得到后者眼神的示意,微微颔首,带着路小优向前走了几步,到了悬崖边缘。
路小优低头,看到的是无尽的漆黑,深幽得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在这黑洞里,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但这样的高度,她从这里跳下去,定然不可能只是断手断脚,而是粉身碎骨。
但这一刻,除了心里对爷爷和肚子里的孩子有愧之外,她竟然半点都不感到害怕。
“放开我吧。”路小优轻声道。
在男人要松开路小优的那一刻,白落惜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从后边传来,带着几分痛苦乞求:“不要啊!小优!你千万不要跳!夜寒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不要做傻事!没了你,夜寒一定会很痛苦的。”
男人闻言,力度收紧,再次紧紧拽住了路小优,路小优也惊愕地抬起头。
不明白这又玩的是哪一出。
男人警惕地带着路小优转身,把路小优紧紧钳制在他怀里,这一转身,路小优当即看到黑夜中走来的君夜寒,他穿着一身病号服,身上披着一件外套,额头上还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路小优看着这样的君夜寒,眼神带了几分迷茫与惊诧。
他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没有受伤吗?
哪怕穿着这样衣服的君夜寒,在黑夜中,也宛若一匹危险的狼,周身环绕着森冷危险的气息,眼眸深沉凛冽,眼神锋利,薄唇紧抿,显然很是不悦。
让路小优惊讶的是,原本还站在那儿让她从这里跳下去的白落惜,现在竟然被另一个绑匪给擒拿了,娇弱的身躯轻轻颤抖,眼睛含泪,看起来楚楚可怜,宛若一顿生长在山中悬崖上的一朵娇花。
这玩的是哪一出?
“把人放了。”君夜寒嗓音沉冷,语气尽是上位者的威严与不容置疑。
看到路小优还好好的,君夜寒心里松了口气,但看着她和绑匪就站在悬崖边缘,只需要一步,两人就会从这里摔下去,君夜寒心沉了沉,手掌紧握,在这样寒风的风中,他手心竟出了一些汗。
路小优绝不能有事!
“放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想要我把人放了,好歹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君夜寒眉头紧缩,“你想要多少?”
“两千万一个,怎么样?”
两千万一个?真是狮子开口。
君夜寒心里冷笑,眼眸寒冽,却是毫不迟疑地答应了,“成交,钱到账,马上放人。”
“那可不行,我要是把人都放了,你拿到人之后,再让人把我们兄弟包围了,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怎么说也得留下一个。二选一,你自己选。”
君夜寒脸色阴沉。
这绑匪倒还有点脑子。
路小优也一瞬明白了什么,这人不是君夜寒派来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让君夜寒在她和白落惜之间选?答案根本毋庸置疑。
君夜寒怎么可能会选她?
路小优心里寒凉,苦笑。
“夜寒,我没关系的,你让他们放了小优吧,小优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呢,我……反正我就孑然一身,我没关系的。”白落惜乞求地看着君夜寒,美眸含泪,看起来更让人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