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的身份却不点穿，看我傻傻的伪装，是不是很好玩啊？”路小优声音沙哑，带着明显哭腔，“你玩的很开心是不是？”
君夜寒拧着眉，“小优，不是……”
“君夜寒，我问你好玩吗？”路小优陡然提高声调，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从君夜寒的怀里挣脱了。
她慢吞吞转头，脸上的面具歪歪斜斜。露出一半张布满泪水的脸来。
“四年前你还没有玩够吗？”路小优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眼睛却在不停地滚落泪珠。
而且她眼睛红的吓人。
君夜寒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颗巨石压住，让他根本喘不过气。他想伸手把她眼角的泪水擦去，想要把路小优重新裹在怀里。
可她哭的那么伤心，质问声一声比一声小。
“君夜寒，已经四年了。”路小优嘴角的落下来，一张小脸布满哀伤，“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泪水落下来，浸入红毯之中。
“我已经输的一无所有了。”路小优抬起手虚空地握了握，凑近君夜寒和他鼻息相闻，“你看，我什么都没有了。这样还不够吗？”
眼睛一眨，泪水顺着脸颊落到君夜寒的鼻尖上，湿润的感觉让他的心也剧烈疼起来。
“我求求你，把最后的自由和尊严留给我好不好？”路小优拉开两人距离，泪如雨下。
她拎起裙摆跌跌撞撞朝外面跑去。
不知何时，天空早已下起了雨。
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仿佛是一把把的刀。疼的路小优皮开肉绽，她伸出颤抖的手臂。
早在酒店门口等候着散场的出租车连忙开过来，路小优拉开车门跳上去。头也不回地关上门，瓮声瓮气地对司机报出地址。
而此时沈琛和君夜寒才反应过来，两人一同跑下楼梯。
君夜寒一把拉开车门，就要上车追上去。这时沈琛却猛的拉开他，重重关上车门。随后以身躯挡在车门前。
“让开。”君夜寒掀起眼皮看他，目光沉冷无比。
任何人都觉得他现在宛如阎罗王，浑身冰冷的气息都像是利刃。
但是沈琛却动也没动，声音猛的拔高，“你不能去。”
君夜寒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朝着他就是一拳，沈琛来不及闪躲，直直地接下这一拳。雨水冲刷着两人，君夜寒身上气势越来越盛，就连沈琛心里都起了异样。
但沈琛忽视了心头的异样，近乎是大吼着喊道：“小优被你折磨的还不够吗？”
“君夜寒，四年前她没死成你是不是觉得还不够啊？”
君夜寒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四年前是他的噩梦，在所有人看来威风凌凌的君夜寒，其实也有害怕的时候。身边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逆鳞，所以从来不提。
“滚开。”君夜寒一字一顿道，浑身裹挟着弑杀的气息，眼睛充血盯着沈琛，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了他。
沈琛眉心跳了下，不禁有点后悔自己提起四年前。
毕竟他是知道当年路小优消失后君夜寒是何等失魂落魄，可是现在他必须替路小优挡住君夜寒。
至少他不想再看见她的泪。
“君夜寒，已经四年了，你该让她过自己的生活不是吗？”沈琛抬眼和他对视，温温润润的人此时也有了几分气势，“你伤她够多了，刚才小优说的还不够明确吗？”
君夜寒眼睛一眯，长臂猛的伸出。硬生生把沈琛推开，血红双眼盯着前路，“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我和她是朋友。”沈琛气势陡然一弱，但还是紧盯着车门，“我绝对不会让你再这样折磨小优了。”
君夜寒嗤笑一声，锐利地目光似乎能把沈琛完全看穿，“四年。”
“只要我和她一天没有离婚，就是十年、五十年她都是我君夜寒的妻子。至于你，少多管闲事。”
话罢他猛的拉开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雨水淋得沈琛浑身上下尽数湿了，但最冰凉的还是他的心。无数目光落到他身上，他仰天笑了一下。
抬手抹开嘴角的血迹，深吸口气才扬手招来自己的司机。
此时的路小优刚刚从计程车上下来，她走的心不在焉。险些踩到自己的群摆，关上车门的时候又听司机大喊道：“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路小优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大梦初醒地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红色大钞，“不用找了，谢谢。”
冰冷的雨水浇在她身上，理智重新回归。
她看着眼前的公寓群，连忙提起裙子慌慌张张往前跑。潜意识告诉她君夜寒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走她，但她必须离他远远的。
必须马上就走。
绝对不能再留在这里。
好容易她跑到公寓门口，手忙脚乱地在手包里找着钥匙。越是慌乱，越是手抖的厉害。而且路小优老是忍不住回头看，生怕下一秒君夜寒就出现在她背后。
费了好大劲她才拿出钥匙，朝着锁眼对过去。
怼了好几次都没插进去，她深吸口气。勉强让自己平复了下，重新插钥匙，此时门却开了。
暖气袭面而来，路小优的心安定了下。
“你这是怎么了？快进来。”七七担忧地喊道。
路小优撑着门框走进去，湿透的裙子重量倍增，仿佛像是一身水泥。
思思正拿着洋娃娃，站在客厅中央，哒哒哒跑过来，瘪着小嘴问她，“妈咪，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路小优忍不住重复了好几遍，似乎这样不光能安抚住思思，同时也能安抚住她自己。
七七皱着眉头，想了下转身取了一根毛巾走过来。她伸手开始替路小优擦湿哒哒的头发，“天气也真够多变的，刚才还好好的呢。下次忘了带伞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下次。
哪还有什么下次。
路小优眼睫毛轻轻颤抖着，整个人仿佛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她伸手想要碰一下思思，又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水，干脆收回手指。
脑子艰涩地转动着，片刻间她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口气一下子镇定了，“七七，麻烦你把我和思思的东西收一下。”
“这是怎么了？”七七怔住了。
路小优猛的摇头，一把抓住思思，“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