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一对璧人从雾里面走出来。看清来人，君夜寒的剑眉拧的更紧。
女子穿着奢华无比的婚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纤细的手搭在新郎的臂弯里，朝前缓缓走着。
那无疑就是路小优。
君夜寒眼眸中迸发出寒意，不顾周围的人群。他迈开长腿，大步走上去一把想要抓住路小优。
这个女人胆敢和其他的男人结婚！
大手一挥，根本没碰到路小优半分。君夜寒眸色更沉，再一伸手，仍旧是摸了个空。他垂头此时吹起猎猎狂风。
再一抬头，四周都是黑暗。唯独眼前亮着一盏灯，路小优浑身血站在灯下，眼光悲戚地望着他，“我好疼啊，好疼啊。”
君夜寒心脏仿佛被狠狠扼住，窒息而疼痛。他大步走过去，但是却怎么也走不到路小优面前，哪怕她一直在他面前。
“好疼啊，我好疼啊。”
耳际不停环绕着这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脚步顿住。面前的路小优声泪俱下地望着他，“君夜寒我好疼啊，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绝不可能。
君夜寒眼底闪过一丝暴戾，与此同时眼前的画面又一次转换了。路小优牵着沈琛的手站在登机口，面容平淡地望着他。
“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路小优脸上浮现起淡淡的笑容，但就是在这一刻。一辆车莫名地冲了过来，把她纤弱的身体直撞到天上。
仿佛一柄利刃挖过君夜寒的心疼，疼的他脚一软整个人完全站不去，“小优，小优……”
不知不觉中他清醒过来，眼前是昏暗地。君夜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环绕四周，瞥见床前站着的路小优。
他猛地伸手，把她拽进自己怀里。温热地柔软地出触感让他飞快跳动的心脏终于平复过来，“小优，你还在。”
“还在，真好。”君夜寒用力地抱紧她，像是要把路小优嵌进他的骨肉里，只有这样他才不用再害怕。
不用四年以来总是做着各种失去她的梦，不用每次午夜梦回都怅然若失。
他没有察觉到路小优整个人都是僵硬地，神色更是漠然的。她不明白君夜寒为什么会露出害怕的神色，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梦里呼唤自己的名字。
“君夜寒，放开我。”
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君夜寒松手，这才发现路小优浑身上下都是擦伤。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看起来十分可怖。
“疼吗？”
“君总还有心情关心我疼不疼？”路小优嘴角带着嘲弄的弧度，转头看他眼中带着浓稠的恨意。
君夜寒眸色一沉，发觉出路小优的不对劲。
她起身欲走，君夜寒立刻长臂一展把她揽入怀。
“君夜寒，你别以为我救了你，我现在就不会杀你。”路小优疯狂地挣扎着，身上的伤口一次渗出血来。
她声音中带着哭腔和恨意。
君夜寒眸色软了软，稍稍放开路小优。她立刻像是兔子一样跳开，一把抓起地上的板凳眼睛通红看着他，“现在够了吧？思思，晓晓我身边的人都死了，够了吧？”
君夜寒眉头皱的死紧。
“要不是因为你，她们不会死！”路小优身子颤抖着，眼泪不住滚落，“你可以羞辱我，可以恨我，可你为什么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肯放过？”
“小优你冷静一下。”君夜寒翻身就想要坐起来，谁知刚一动他脚上就传来尖锐的疼痛。
路小优脸色晃了一下，但她却没有动。
君夜寒掀开潮湿的被子，眼神落到自己腿上。小腿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即便这样也能看见渗透出来的血迹。
而包裹的布显然就是路小优的衣服。
“咚”的一声，板凳落地。君夜寒抬头就见路小优跌跌撞撞往外走去，失魂落魄的。
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他猛的站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路小优。
“放开我！”路小优泪如雨下，“你是不是很得意，就算思思和晓晓是被你害死的，我还是舍不得看着你死？”
当时从崖上摔下来，是她先醒过来。悬崖壁上长了许多的树木，因此两人缓冲了好几次，没有受重伤。
但是那时君夜寒的腿却被一根树枝插了进去，路小优本想由着他死在这万丈悬崖下。她清楚，只要她不出手。
君夜寒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但是她却心软了。
她不明白君夜寒为什么会跟着跳下来，心中的希翼又一次燃了起来。但就是这个人间接的害死了思思，她根本无法原谅君夜寒。
也无法原谅救了君夜寒的自己。
“思思没事，周晓晓也没事。”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路小优怔了一下。
君夜寒伸手环抱住她，明显有些乏力，“思思没事。”
“她……和晓晓……”路小优感觉君夜寒高大的身形忽然往下滑了一下，她连忙伸手回抱住君夜寒。
但君夜寒的体重远超过她，路小优脚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垂眸立刻看到君夜寒小腿处蜿蜒着血迹，心中不由大骇。
“你……你先坐下。”她终究不忍心，咬牙扶着君夜寒回到床上。
君夜寒大力握住她手腕，郑重地道：“思思没事。”
“路雪儿说思思和晓晓，都已经坠崖。”路小优手一抖，泪水又滚落出来，伸手想要拉开君夜寒的手。
但这一次她分明顾及着君夜寒的伤口，半点力气也不敢多用。
“路雪儿。”君夜寒冷嗤一声，“思思被我差人送到君家大宅了，就凭她也能碰到思思的一根汗毛？”
路小优疑惑地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君夜寒和当时赶自己走的君夜寒半点相似也没有。
“思思……什么时候被送到君家大宅的？”她开口问道。
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慢慢成形，无数的疑团凝聚起来。
“你消失之后。”提到消失两个字，君夜寒握住路小优的手力气不禁更大。
路小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当时她明明把思思带走了。
但是下一秒，她又想起来什么。整个人身形不禁晃了晃，大脑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她抬起手狠狠地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