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走了记者们才把目光重新回到君夜寒身上,此时忽然有人问道:“君总和这位女士态度亲密,请问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路小优点到,忽然脑海里一懵。
无数镜头对准她的脸,闪光不停。路小优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僵硬了,完全不听从自己使唤。也就是在这时,一只手把她拉着护在身后。
“关于那位先生的事,君氏会暂时垫付医疗费用。爆炸事故也会请最专业的人调查,事情的调查结果会同步到网上,欢迎网友一同监督。”
答非所问后君夜寒也不管那位记者脸色如何,转身握着路小优的手腕朝君氏大楼走去,保安们奋力从人群中劈开一条路来。
纵然有无数人的目光,路小优的心却是安定的。
就在快要迈进君氏大楼的一刻,一个人群极速闪到两人面前,“君总,请问你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君夜寒的步伐顿住,路小优一时间没停住,脑门直直撞上君夜寒。抬眸只见君夜寒面沉如水,浑身冰冷气息仿佛要把人冻死。
他斜睨着那名记者,良久后才掀开薄唇,抛出一句话,“请大家专注君氏,不要影响君氏员工的私生活,否则君氏会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的权利。”
话语一罢,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保安。
两名保安立刻冲上去把还想提问的记者挡在君氏大门外,路小优亦步亦趋跟着君夜寒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刻,才见君夜寒抬手按了按眉心。
“爷爷说思思生病了,刚从学校接回来。”君夜寒垂眸看她,目光温柔。
路小优心头却是一窒,“生病了?严不严重?”
那小丫头最怕疼,每次打针都死死地咬住嘴唇。眼睛通红,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最惹路小优心疼。
“发烧了,叫了医生回去看。这两天公司没事,你也抽时间回去看看。”君夜寒抬手摸摸她的头发,神情忽然温柔的不像话。
路小优却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眼睛中有什么东西微微闪烁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怎么会还不明白。
君夜寒想让她离开这个风暴中心,或许是因为刚才记者的提问,又或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他不认为路小优能和他一起经历低谷,不认为……
“君总,你可算来了。”电梯门打开,一个女秘满脸急切道。
君夜寒捏了捏路小优的手心,柔声道:“乖,回去陪陪思思,这里的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看着他眉间挥之不去的疲倦,路小优怎么也说不出苛责的话。她抿了抿唇只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抬手去按电梯。
电梯门徐徐关闭,只听女秘道:“张总、黄总还有文达的聂总都到了,正在会议室里……”
到达设计部的楼层,路小优抬脚刚走出去便听一整窃窃私语。
“听说没有文达的聂总来了,正在会议室。”
“就是上次那个土大款吧,有几个钱不把人当人。上次我的策划案,他可能挑刺了,恨不得要个五彩缤纷的黑色。”
“就他,听说是过来解约了。不光他还有黄总,都是要来和咱们公司解约的。”
路小优听的面色一冷,君氏还没到危在旦夕的时候,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
“违约费不便宜吧,这些人……哎土大款就是土大款。我要是有钱,我也撂挑子不干了。你看看网上那些消息,公司的股票又跌的那么厉害。”
路小优面色淡淡走进去,斜睨了说话那人一眼。偏偏她根本没注意到路小优来了,还自顾自地道:“谁知道什么时候君氏就不行了,我们还是得为自己考虑。最近有两家公司挖我,我打算观望下,要是待遇不错我就……”
“不用观望了,我现在就批你离职。”路小优面色沉沉道。
说话的女职员吓了一跳,转头一张脸煞白盯着路小优,嘴唇颤抖着道:“路……路总监,我不是那个意思。”
“想离职的,现在来跟我说。”路小优冷冷地瞥着那女职员,几乎咬牙切齿,“我一律批。”
办公区瞬间雅雀无声,气氛沉的能挤出水来。各个都垂着头忙自己的工作,君氏还没倒呢?现在辞职她们可没那么傻。君氏这颗大树,兴许就挨过这场风暴了呢?
“路总监,有你的电话。”苏青走近道。
路小优点了下头接过手机,刚刚发过脾气,语调仍旧是冷冷的,“喂。”
“你怎么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并不夹杂着任何情感,却叫路小优心肝一颤。看了眼屏幕,明晃晃的两个字印入眼中。这个时候厉成衍打电话过来,难道也是为了合约?
厉氏身为M国的龙头企业,相同他们合作的企业多的是。更何况这个合同价值上亿,厉氏不想同正在风雨之中的君氏合作也很正常。
心不禁沉了再沉,但路小优还是尽可能保持冷静地道:“没事,厉总忽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还欠我顿饭,中午我来接你。”厉成衍抛出这句话便迅速挂断电话。
路小优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膜里只有冰冷的嘟声。厉成衍还要履行第二个要求,那是不是说明他并不打算放弃合作。
嘴角勾了一下,又勾了一下,路小优终于露出个笑容。
远在M国,本该是阳春三月,但吹来的风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咸腥的海味夹杂其中,隐约还能听见海潮舔舐海滩的声音。
披着白衬衫的医生从房间里走出来,伸手带住门。门外的人立刻迎上去,声音艰涩地问道:“他的身体怎么样?”
医生深深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全球都没有诊治这个病例的先例,我们也束手无策,现如今有什么遗憾就快点了结吧。”
“是……还有多少时间?”管家追着问道,霎时间面容像是老了十岁。
医生瞥了他一眼,“说不好,长一点三个月,短一点这个月恐怕都……”
听明白他的意思,管家神色悲恸。茫然地点了点头,过了会才像是振作起来了一点,“谢谢你,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