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熙华伸手就要去抓,可没等她碰到荷包,萧繁一缩手,直接避开了苏熙华的手。
“这是伯母送我的,你确定要收回去?”
苏熙华的手落空,盯着萧繁手中的荷包渐渐皱紧眉头:“为何不收回?这荷包应该是我的。”
“你这么说,难道这荷包是绣了你的名字?”萧繁将荷包翻来翻去,“我看着,也没你名字啊。”
“你……”苏熙华心中生了恼火,不过很快她就淡定下来,“你休想在这件事上激怒我。”
转过身,苏熙华深呼吸几次,突然发现自己不对劲,她一对上萧繁,就有种要失控的感觉。
不行,这样不行。
在心中几番告诫自己,苏熙华垂眼,等控制了情绪才回头:“谈谈盛京里这次的事。”
“可。”
萧繁收起荷包,故意放缓的动作让苏熙华看的微皱眉心,这人,以往怎么没觉得他如此恶劣?
“去何处谈?”
萧繁的询问将苏熙华的思绪拉回,她看看左右:“去我的院子。”
手负在身后,萧繁一言不发的跟上。
“说来,你方才情绪不太对啊。”
“我情绪对不对,好像与萧将军无关吧?”
“你真这么觉得?”
苏熙华侧头:“有些话其实我并不想说,但是萧将军别忘了由来。”
“你这是,提醒我?”
“将军还是别明知故问的好。”
点点头,萧繁说:“我确实不该明知故问,不过……”
他说到这里顿住,苏熙华下意识反问:“不过什么?”
萧繁停了步子,苏熙华也跟着停下,四目相对,萧繁眼中的情绪让苏熙华很不明白,可莫名的生出一种不安。
“你……”
苏熙华刚说出一个字,萧繁便取出荷包,一脸郑重的交到她手上。
“定情信物。”
苏熙华心中大惊:“你,你什么意思?”
萧繁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连在一起,苏熙华却觉得陌生,什么叫定情信物?萧繁疯了么?
“你疯了!”
萧繁微微一笑:“我疯没疯,你心里很清楚。”
攥紧手上的荷包,苏熙华背过身去:“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的。”
从苏熙华身边走过,萧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苏熙华落在后方,看着前方的背影,心头升起几分慌乱:“等等,你到底什么意思?”
萧繁脚步不停:“我说了会让你知道,你再等等。”
风吹过,虽然是十二月,可正好的阳光让人觉不出丝毫的寒冷,苏熙华神色愣怔,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半个时辰后,萧繁离开苏家,苏熙华坐在桌边,手边放着的就是先前的荷包。
凤梨推门而入,看见苏熙华一副神思恍惚的样子,不由上前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苏熙华几乎是下意识的勾起嘴角:“没什么。”
凤梨无奈的喊了声小姐,指着自己的脸说:“您需要照一下镜子。”
“胡说什么。”
苏熙华不以为然,可话出了口又不免关心,顿了几瞬,让凤梨给她拿镜子。
随后她就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神色恍惚,还有些发红的脸。
唔,仔细说来,那张脸就是她的。
“啪!”
将镜子朝下盖在桌上,苏熙华起身:“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去找老赖,你给我拿件新衣裳来。”
“是,奴婢这就去给小姐拿件新衣裳来。”
凤梨转身离去,门关上的瞬间,苏熙华松了口气,瞥见桌上放着的荷包,她拿起扔到床上,眼不见为净。
一个时辰后,苏熙华出现在西城的巷子里,老赖听了来意哭笑不得。
“昨日可不是这般计划。”
苏熙华无奈:“谁都不想这般计划,可事情如此,我也无法。”
本来以为的万无一失,到头反倒成了重击。
老赖岔开腿坐在台阶上:“如今这情形,你看怎么说?”
“其实,我挺想问问你的看法。”
苏熙华的目光落在老赖脸上,恰逢后者也在看她,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过了片刻,老赖挫败的抹了把脸。
“我这儿确实有个法子,不过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说来听听。”
老赖摩挲着手指,一会儿看一眼苏熙华,一会儿又看一眼苏熙华,可就是不说话。
如此这般,苏熙华也觉得不解:“直说便是,这般吞吞吐吐的作甚?”
“我的意思是,你去敲那午门前的鸣冤鼓。”
午门乃皇宫侧边的一个门,那边只摆了一个鼓,就是老赖口中所谓的鸣冤鼓,这鸣冤鼓别的作用没有,就是为了给蒙受冤屈的人告御状。
因为越界的缘故,告御状的人成功后,必先受过惩罚才能见到皇上。
不过事情一旦闹至皇帝面前,那不管是什么案子,都会进行彻底的搜查。
也正是因为这点,没有多少人敢真的折腾到皇帝面前。
如今老赖开口就是鸣冤鼓,苏熙华有些发愣,那鸣冤鼓岂是随意敲的,一旦敲响,就算是她也得挨上不少板子。
“啪!”
苏熙华抬手就照着老赖后脑勺拍了一下:“你说你出的这叫什么馊主意?告御状,莫说我这件事到没到告御状的程度,就是到了,我跑刑部去不好么?”
有萧繁在,还有谁敢糊弄?
老赖摸了下自己被拍的地方:“这不是稳妥么。”
“你这种稳妥法子我可不敢要。”苏熙华摇头,无话可说。
老赖啧了一声:“怎么能这么说,这明明就是……”
话没说完,苏熙华和他对视,老赖缩了下脖子:“行了行了,这件事我不说,不说了成么?不是我说,你心里都有主意,怎得还要来我这里问?”
老赖可不觉得一个名满盛京的人会想不出法子,真要深究,无非就是中间的过渡罢了。
“一人的法子总有疏忽,我就是寻个稳妥。”苏熙华在老赖身边坐定,忽而皱了眉头,“你这身上什么味道?”
“臭味。”老赖往后一倒,理直气壮地说,“乞丐身上有干劲的么?那要真干净了,就不是乞丐了。”
“你还挺有理。”
“那肯定有理。”嘿嘿笑了几声,老赖朝旁边撇嘴,“你那边尽管闹,我这儿的人,随你用。”
“那我可是得说声谢谢?”
“那不必,银子管够就成。”
风过,痕迹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