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沫怔怔地跟着傅时琛从主宅走了出去,直到坐到车内才回过神,蹙紧眉头地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
“其实,你不应该为了我和傅夫人吵架的,这样不值得。”
毕竟她是为了你好……
后半句话林沫沫并没有说出来,低着头,不敢去正视那双凌厉到看透人心的眸子。
“不是为了你。”
傅时琛彻底收起脸上的表情,突然察觉到背后传来的痒感,目光中多了一丝的冷意。
不是为了你……
林沫沫的耳畔一直回荡着这几个字,嘴角的苦涩逐渐蔓延。
的确,自己并不值得这个优秀的男人这么做,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为什么心会突然痛了一下。
傅时琛专注于后背上的痒感蔓延至全身,并没有注意到后座上的小女人逐渐变苍白的脸色。
车子逐渐停稳后,傅时琛直接走下车,将后车座上的车门打开,面无表情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先进去吧。”
“……好。”
林沫沫假装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视线却朝着傅时琛撇了过去,明显察觉到驾驶位上男人身上的不对劲。
她明明记得晚上他并没有喝酒,为什么脸会这么红?
“你怎么了?”
林沫沫疑惑地问道。
“没事,不用等我回来。”
傅时琛简单地交代后,并没有去看林沫沫依然停住的脚步,立即开车离去。
半个小时后,傅时琛将车子停在华翰小区后,迅速打开车门将长腿迈了出去。
“叮咚——叮咚——”
“怎么是你?”
钟毅一脸疑惑地看向门口站着的人,更加地纳闷。
“帮我看一下。”
傅时琛简短明了地交代着,立即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全身红肿的小麦色皮肤。
“天哪,你做了什么?”
钟毅一脸夸张地用手捂住嘴角,盯着傅时琛的后背扫了几眼,却好像是在观摩。
“别废话,拿药。”
傅时琛冰冷地瞪了一眼站在面前并没有什么表情的人,心中的怒火却无处发泄。
“去医院拿药吧,我这里可不是什么药都有的。”钟毅不满地嘟囔着,在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时,才不情不愿地走到了墙角的桌子旁,忍不住埋怨道:“你到底吃了什么?”
“你可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只是出于一个医生对病人的关怀,你懂不懂?”
钟毅差点风中凌乱,十分无辜地耸了耸肩。
“洋葱。”
“你当我傻啊,我可是知道你对洋葱是从来不碰的,几乎都达到了别人吃洋葱都要离你百米远。”
钟毅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
傅时琛并没有解释,在感受到背后冰凉的药膏时,心里的焦躁才算消散了不少。
十分钟后,钟毅若无其事地将一盒药片放在了傅时琛的视线中,劝说道:“我这可是昨天刚刚拿来的,并且我也不是万能的,再将自己搞成这样过来,就直接去医院吧。”
傅时琛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在将最后一粒高定衬衫的纽扣合上时,抬眼撇了一旁依然想要开口的人,并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
“你在我这里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不需要住院。”
钟毅好奇地摆了摆手。
“客房让我一间。”
“为什么?”
钟毅骤然提高声音,看着对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紧接着问道:“你家里可比我大不知道多少倍,我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虽然钟毅作为傅时琛的私人医生,但更多的时候却是以好友相称。
“客房在哪?”
“真是服了你了,带你去。”
钟毅不情不愿地打开客房,挑了挑眉头问道:“我听说今天老太太回国了,你没有在老宅住下来?”
“林沫沫应该也一起去了吧?”
钟毅一脸坏笑,突然恍然大悟,没有用多大力气地朝着脑门拍了一下,继续道:“洋葱是她给你吃的?我就说,你可是一点都不会主动吃的,除非……”
“讲完了?”傅时琛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不带感情地滑动着。
“没有,我现在真的发现林沫沫对你是一个不一般的存在。”
钟毅意味深长地双手环胸,一脸的邪笑。
“怎么不一般?”
“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时琛,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自己在一步步地跟随着对方的情感而变化?前段时间就告诉过你,现在……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钟毅摇了摇头,顺带将门关闭,走了出去。
房间内的傅时琛并没有反驳,视线突然聚焦在一张自己不小心拍下的照片,同样白色的身影和浑身上下干净的气息同五年前的那个女孩那么相似。
已经不止一次怀疑当年的那个女孩就是林沫沫,可是却被一张亲子鉴定彻底打翻了所有的疑虑。
另一边的林沫沫孤零零地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双手抱着双腿,将那张精致的脸颊搭在双膝上。
一直都没有听到停车的声音,林沫沫的心里有些不安。
“张妈,时琛回来了吗?”
林沫沫披着一条毛毯站在二楼的玄关处,轻声问道客厅内的女人。
“少夫人,少爷还没有回来,您先睡吧。”
张妈有些心疼地看着林沫沫,随即解释着:“少爷有的时候会在公司忙到很晚,甚至晚上会在公司睡觉,所以您还是赶紧睡下吧,我会将灯关闭。”
“不用。”
林沫沫直接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还是留一盏灯吧,万一他回来……”
“好的。”
张妈欣慰地点了点头,在想着怎么样将这件事情告诉给自家少爷。
林沫沫重新回到房间内,时不时地走到阳台上朝着外面的黑夜看一眼。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就当是为了他教自己操作烤箱的人情?
不行,不能打,也许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自己岂不是很丢人?
为什么要将他放在心里,等合约解除,两人就没有了关系……
林沫沫烦躁地将手按在太阳穴上,伸出手又再次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