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沫到达剧场,将车停好都没看到人。
没人吗?
直到门口,她都没看见一个人。
“奇怪,音乐剧都没人看吗?”林沫沫嘟囔着往里走。
根据票上的提示,她来到音乐厅墓前。
苏惟早在这等候多时,他笑着将早餐递给林沫沫,“这是傅总为您准备的早餐。”
是她喜欢的鸡蛋火腿三明治,还有一杯某巴克的柠檬气泡咖啡。
林沫沫接过,“谢谢,可是为什么没有人?”
“这个,傅总说您进去就知道了。”
进去就知道了?
傅时琛是给她准备了惊喜吗?
林沫沫拿着早餐走进音乐厅。
里面还是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座位空荡荡的舞台,连灯都空荡荡一盏没开,只有到某个座位的一路上有微弱的灯,能够让她依靠着勉强走过去不被东西绊倒。
林沫沫走向座位,坐下后才发现旁边两个位置都放了玫瑰花。
傅时琛居然会做这么浪漫的事吗?
她失笑,将咖啡杯放进座位旁扶手的凹槽里。
等了大概四五分钟,位置上的灯也暗了。
漆黑的空间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林沫沫有些许紧张,她隐隐知道傅时琛要做的事了。
忽得。
舞台上无数的灯在瞬间亮起,聚到最中央。
幕布拉起,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坐在钢琴前,他优雅随性的打开琴盖,将琴键上的绒布拿掉,长指轻落在黑白键上。
悠扬的音乐响起。
林沫沫望着舞台上的人,眼眶红了,她抬手揉眼眶,可越揉眼眶反而被刺激的流出更多眼泪来。
早餐被放在了一边,她的眼里只有舞台上的人。
的确,傅时琛弹琴太好看了,如果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会弹钢琴,可能就是他这样吧。
所有动作恰到好处,身上透着一股孤傲,可琴音却温柔,他时不时会抬头看向面前某个虚空的点,像是在透过琴声看某一个人。
可是,他的音乐没有任何悲伤情节,反而柔的不像话。
一曲毕,傅时琛起身,他站在舞台看向观众席上独一无二的观众。
“这是我的答案。”他说。
林沫沫知道自己说话他听不清,她放下三明治朝他跑去,可到舞台底下,她却没有勇气站上去抱他,跟他诉说自己的激动和心意。
两人一上一下,中间隔着的不像台阶倒似银河。
傅时琛突然俯身将手递给她,林沫沫犹豫着并没有握住他的手。
“傅时琛,恭喜你放下过去了。”她说。
男人微皱眉。
林沫沫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笑脸,“我之前还在想,你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是不是因为……看来是我太敏感了,我还得跟你说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
“没事,就是情绪有点复杂。”林沫沫说着,眼眶似乎又红了。
这一次她没有用手去揉,只是用力的将酸涩和眼泪憋回去,强迫自己露出一抹笑。
傅时琛本以为她会非常激动或是感动,可她并没有,她的反应倒像是一个孤儿院的小朋友被接回了新家,只有忐忑。
傅时琛干脆从台上下去,将她搂在怀中,“别想太多,你值得这一切。”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她声音哽咽。
“值得。”他唇轻贴她耳侧,“林沫沫,我你要像我一样,放弃过去,勇敢正视未来,即便是为了林小小,我们也必须要在一起。”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你的家世你的……唔……”
他用一个吻堵住她所有的话。
傅家的事他会慢慢处理。
但她的事,他慢不了。
他恨不得立刻将她绑定在户口本上,再像所有人宣布,她已经被他独家占有。
随着一吻结束,情绪一直飘着的林沫沫,总算是缓过神来。
“傅时琛,你弹钢琴的样子,比平常帅很多。”林沫沫甚至有心情跟傅时琛开玩笑。
“平常不帅?”
“哪会,平常就帅,只是比平常更帅。”
“有多帅?”
“就,女孩子的美如果是闭花羞月,那那些害羞不开的话,不敢见人的月亮在看到你时,就会惹不住出来,然后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你,希望你能多看他们一眼。”
林沫沫绞尽脑汁的在拍彩虹屁。
但她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而且特别幼稚特别傻。
傅时琛薄唇一勾,失笑,长指落她额头,“早饭吃完了吗?”
“还没有。”
“上去吃,我再弹一曲给你听?”
林沫沫眼前一亮,她本以为有一首听就很不容易了,没想到傅时琛还愿意弹。
她立刻点头,“那我现在上去吃。”
林沫沫走的太着急,脚步踉跄之下,险些跌倒。
傅时琛伸手将她扶住,眉宇间满是担忧,“下次别穿这么长的裙子。”
“好。”她乖乖应。
林沫沫回到位置上傅时琛才再次上台,如果之前的音乐是清雅,那如今就是随性。
听着这种音乐吃早饭,幸福到有些奢侈。
林沫沫咀嚼三明治,将其混着咖啡咽进肚中。
很快,她将三明治吃完,傅时琛的音乐也戛然而止,他缓步走到她身侧坐下。
舞台上的钢琴显得有些孤独。
“傅时琛,公司的事,我会越来越熟练的。”林沫沫突然开口。
“嗯?”
“你以后弹琴吧,该拿的荣誉都拿了,该得的奖都得了,公司我可以的。”林沫沫侧身与他对视。
傅时琛并没有看她。
他视线始终落在那架钢琴上。
那是他老师生前留下的,也就是陈诗诗和陈艺函母亲留下的孤品。
他老师是一个非常厉害也非常温柔的女人,爱好除了弹钢琴之外竟是制造钢琴,面前这台钢琴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实际上,就连油漆都是老师亲手添上去的。
他花了大价钱,让人把这台钢琴从维也纳买回来,就是为了跟过去道别。
如今。
已经道别,他有女儿,有即将完婚的妻子,未必需要再继续弹琴。
“你弹琴的时候,眼里有光。”林沫沫望着他精湛的下颚轻声说道,“我说不上来那种光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喜欢,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放弃呢?”
“人这一辈子会有很多责任和愿望,但是人总在压抑自己的喜欢,好像喜欢的东西就只配喜欢,不配拥有一样。”
“你不介意?”傅时琛反问。
林沫沫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我为什么要介意?”
“过去。”
“之前我挺介意的,但是现在人都已经不在了,我还介意什么?”
傅时琛始终没有给确定的答案。
如她所说,他的确喜欢钢琴,他很多年没摸过钢琴,但说弹还是能弹,足以见得这多年来他根本就没有真的放下钢琴。
但,他有太多与钢琴有关的不好记忆。
“走吧。”
傅时琛突然起身。
林沫沫听话的站起身,轻轻揪住他的袖子。
“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
她真心很喜欢他弹琴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