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跟她过多接触,我让你来只是想问——”林庭逸故意停顿了几秒钟,视线经林沫沫的身上扫了过去,继续说道:“将股份转换成钱,怎么去转移?”
“这个……”
“什么意思?和我有什么关系?”林沫沫冷漠地走上前,由于只有她一个人是站着的,所以更加地盛气凌人。
“将你手中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移到我名下。”
林庭逸说出去的话没有丝毫的罪恶感,却在出口的一刹那看到林沫沫难以置信的模样,强行别过了视线。
“你说的出来?没有一点内疚?”
林沫沫近乎绝望地身体打颤着。
“我给你钱,将股份转给我,难道不一样?”
“沫沫,你爸说的都一样,你拿着钱,将股份给你爸,都是林家人,何必区分这么清?”
二楼玄关处站着的柳恋依突然出声道,扭动着腰肢从二楼走了下来,径直地朝着林庭逸走了过去。
“闭嘴。”
林沫沫气愤朝着柳恋依吼道,嘴角逐渐勾起一抹嘲讽。
“林庭逸,你真的就这么痛恨我这个女儿?就这么想将我赶出林家?”
林沫沫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滚落下来。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怕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吧。”
林沫沫朝着林庭逸丝毫不顾及地吼了出来。
“庭逸,你看……”一旁趴在林庭逸腿上的柳恋依突然直起身,撒娇一般地朝着林庭逸小声说了出来。
“林沫沫!”林庭逸故意别过那道写满凄凉的视线,紧接着说道:“如果不将股份转移出来,就别怪我不顾及父女情分。”
“你还想怎么样?”
林沫沫略显嘲笑地朝着林庭逸问道。
一直被忽略的张律师故意咳嗽了一声,试图劝阻道:“林总,如果您和这位还没有沟通成功,我还是……”
“断绝父女关系!”
脑海里突然回想到傍晚柳恋依传达的话,林庭逸最终阴狠地说道。
“呵!”
林沫沫冷笑一声,浑身颤抖着向后倒退了一步。
“早就盼望着我死的女儿,还留着做什么?”
林庭逸像是对着自己在说,也像是对着眼前似乎陷入悲痛的林沫沫在解释,视线有些不自然地别了过去。
“你听谁说的?”
一瞬间,林沫沫将视线放在了正对面的柳恋依身上,眼中的恼怒显而易见,甚至最后变成了一抹凄凉。
“沫沫,林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你说出来的话总会传到别人的耳中。”
柳恋依最终邪魅地勾起唇角。
“我没说就是没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林沫沫冷漠地看向眼前的几人,突然想到什么,作势就要朝着二楼走去。
“你想要拿这个吧?”
林庭逸突然将背后的一张纸拿了出来,故意在林沫沫的面前晃悠了几下。
“怎么在你这?”
林沫沫顿时遍体生寒。
她不知道林庭逸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想要拿走这个吗?”
林庭逸突然勾起唇角,却咳嗽了几声。
“庭逸,沫沫其实并没有说让你赶紧从林氏公司下台的话,她只是……”
“……”
林沫沫冷漠地朝着柳恋依瞪了过去。
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恨一个人!
恨到深入骨髓,恨到忍不住贴上去撕咬!
一束金黄色的火苗瞬间勾起了林沫沫全部的思绪,也让她呆愣了几秒钟后感到深深的绝望感。
“林庭逸!”
咬牙切齿般透漏着深深的恨意。
林沫沫看着眼前的柳恋依得逞的笑,一旁男人同情的眼神以及自己这个喊了十几年的父亲都对自己带着恨地看着……
下一秒,林沫沫直接冲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属于自己的狭隘的地盘。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林沫沫一点点地收拾着衣服,在林家再也没有了目标和继续下去的忍耐力……
那张唯一可以劝服自己回到林家的纸也不复存在……
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箱,林沫沫静静地蹲在一旁,机械一般地顺着墙壁滑落下来。
林沫沫,有什么好哭的。
本来就不抱有希望,就不存在了绝望。
林沫沫自我安慰着,将手用力地在脸颊上抹了一把,彻底将脸上透明的泪珠擦拭干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沫沫才朝着阳台走了过去,沐浴着冷风,在感受到一阵冷意后才缓缓地拉上窗帘。
行李箱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别墅内尤为刺耳,林沫沫有些苦涩地勾起薄唇。
滑轮的声音戛然而止,林沫沫突然听到从不远处房间内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别闹,现在才是关键时刻。”
柳恋依房间的门虚掩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门外会有人站着。
“当年的李晓雨……不就是这样吗?呵,我还会怕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柳恋依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到后来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林沫沫在听到“李晓雨”三个字时,瞬间僵直身体,脚步也停了下来,眉头紧紧地蹙着。
如果像自己认为的那样,那么柳恋依应该不会认识自己母亲才对,可是自己刚才明明没有听错。
大脑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彻底颠覆了林沫沫的三观。
她现在不禁有些怀疑当年自己母亲的死和柳恋依脱不了关系,也许和自己那个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心逐渐变冷,林沫沫已经一刻也不想要待在这里……
拐角处站着的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已经走到主宅门口的背影,随即朝着二楼走了上去。
“夫人,那个女人离开了林家。”
在柳恋依挂断电话恢复平静后才缓缓地打开门,看着门口站着的管家。
“很好,走了就不要回来。”
柳恋依阴狠地朝着楼下看去,双手环胸,几秒钟后笑着走到了倒水的地方。
“交给我。”
柳恋依看了一眼准备咖啡的佣人,强行命令道。
一脸得意地轻轻扣响房门,没有得到里面人的回复就直接走了进去。
“庭逸,你别生气了,气坏身体就不好了。”
柳恋依一脸温柔地摸着林庭逸的肩膀,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到了书桌上。
“还是你最好。”
一旁站着的柳恋依突然娇媚一笑,继续说道:“难道我们的洋洋不好?”
“你知道我最疼洋洋了,还拿我打趣。”
“哼。”
柳恋依作势就要离开,却在看到林庭逸继续在整理办公文件时,只好慢吞吞地走了出去,脸上全然没有不快。
此时正是晚上最冷的时候,阴冷的风直接吹进了林沫沫半敞着的衣领内。
“连你们也欺负我吗?”
林沫沫茫然地笑了笑,却并没有人理她。
在路过一家酒吧,林沫沫想也没想地走了进去。
灯红酒绿的酒吧境内同外界的清冷如同带着分割线的两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