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顾明颜可没少遭到这个男人的冷嘲热讽,这次终于斗过了他一会,简直是神清气爽!
然而,天色渐渐的阴暗了下来,而且周遭水位明显上升,似乎是开始涨潮了。
顾明颜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白天在圣马可广场上的那个旅店老板曾经告诉她,一定要早点回去,否则涨潮之后,贡多拉就无法穿越一些矮窄的桥洞。
“那什么、祁莫寒。”她有些慌了,“你赶紧呀,如果我们再回不去,一会儿……”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祁莫寒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用力地划动着船桨,虽然夜风渐冷,额头上却沁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
顾明颜本想还抱怨几句,可见到男人一脸凝重的样子,还是把话又咽了下去。
“找到出口了!”
他语气带着几分惊喜,顾明颜向前方看去,果然见到前面有一座桥,而桥那边的远方,隐约能见到广场上的钟楼。
然而,这惊喜感还没持续一会儿,便被泼下了一盆凉水。
因为涨潮的缘故,桥洞已经被淹没了大半,仅存的一点点空隙,根本无法让船通过。
“没办法,只有报警了。”
祁莫寒恼火地将船桨扔在脚下,拿出手机一看,顿时脸色更加难看。
顾明颜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试探性的问,“你怎么了?”
“没信号。”
“什么?”顾明颜惊呼,“那我们今晚怎么办?”
祁莫寒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环顾四望,试着将船划进了一栋废弃的楼房里。
这里的一楼已经全部被水淹没,只有一截楼梯从水里延伸出来,一直通向二楼。
“你先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
祁莫寒将小舟靠近了楼梯,为了防止飘走,又用绳子拴了起来。
他试探着踩在了第一阶楼梯上,刚用点力,一声闷响,长久浸泡在水里的板子被踩塌了。
“小心!”顾明颜惊呼出声。
“没事。”
他及时的抓住了扶手,好在没有掉下去,在顾明颜担心的目光中,到二楼去了。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废弃的楼房里到处都是水,周围也十分封闭,不禁让人幻想着水下会不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顾明颜将身子蜷缩了几分,一个人有些害怕,试探性的喊了两声。
“祁莫寒,祁莫寒……你在吗?”
“我在。”
黑暗中传来的两个字,却让她处于紧张中的心平静了下来。
只听到缓缓的下楼声,阴暗中,一双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把手给我。”
“我也要上去吗?”
“嗯。”
她将手递了出去,立刻被男人紧紧握住。
他的手很大,有些粗粝,但是却非常温暖,让她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安全感。
被祁莫寒牵着上了楼,眼前出现了一点亮光。在一张破败的桌角上,一只打火机散发着微弱的光。
“今晚我们在这里将就一晚,等明天早上退潮的时候再离开。”
祁莫寒说完,转身在废弃的屋子里四处寻找着,将几只破败的椅子砸碎了,堆在一起点燃成了篝火。
威尼斯的夜晚非常冷,可这篝火,却温暖了顾明颜的身子。
二人围在火堆前坐下,盯着跳跃的火苗,陷入了很长时间的宁静。
许久,一道尴尬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咕噜噜。”
祁莫寒斜起目光望向她,她摸了摸肚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我饿了。”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暖黄色的火光遮去了他眉眼间的冷峻,笑容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她气呼呼的侧过了目光,下一秒,一块糖递到了她的眼前。
她双目微亮,刚想伸手去抓,那糖却又飞快缩了回去,她抓了一个空。
祁莫寒把玩着那块糖,一脸坏笑,“想要么?”
“嗯,想。”她舔了舔嘴唇,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男人手里的糖,就像是个被逗起了馋虫的孩子。
祁莫寒摆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来,“叫我一声主人,我就把它赏赐给你。”
顾明颜楞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去死!”
这个家伙……真的是太让人火大了!
“你敢咒我?那好,你就饿着吧。”
在她那渴求的目光下,祁莫寒剥开了糖衣,张口就扔进了自己的嘴巴里,故意发出很大的咀嚼声。
“嗯,很甜。”
“祁莫寒,你!”她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给就算了,何苦还要装作这么一副得意的样子,他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就在她生闷气时,男人却又向她摊开了手掌。
那颗巧克力糖,还躺在他的手心里。
“好了,给你吧。”他侧过目光,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她有些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又在拿她寻开心。试探性的伸出手,直到将糖抓住,他都没有收回去。
“就只有这一颗?”她小声问。
“是啊,面包房的老板送的。”他语气淡淡的,向篝火里添了几只干柴。
沉吟片刻,她把糖掰成了两半,递了一半出去。
“我们……一人一半吧。”
祁莫寒眯起眼睛打量她。这小东西,还挺大方的?
“你吃吧,我不饿。”
然而,顾明颜还是坚持递给他。见到这小东西一脸的倔强,他只好接过去。
顾明颜吃下了半块糖。
很甜,很香,她甚至从没发现,一小块巧克力居然也能这么好吃。似乎……连心都沾染了甜气。
“我问你。过去四年里,安德森对你好么?”男人忽然问。
“啊?”她回过神,迅速低下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聊聊。”
她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望着面前跳动的篝火怔怔出神,“还好。”
祁莫寒冷笑,“你觉得他会真心爱你?”
顾明颜不说话,祁莫寒接着说,“他向来风流成性,自诩为浪子卡萨诺瓦,玩过的女人数都数不清,你觉得他会对爱上你?呵。”
最后这一声笑,透着嘲讽,亦带着轻蔑。
“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我管不了他,也不想管。”她语调淡淡的,似乎真的不甚在意。
“你知道?”
男人皱眉,似乎被她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所激怒,一把攥紧她的手。
“疼……祁莫寒,松开我!”她扭动着生疼的手腕,想要挣脱,男人的五指就像钳子,反而渐渐握紧。
“你知道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来,却当做什么都知道,晚上还打开双腿接受他。顾明颜,你就这么作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