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神婆的眼神一动,语气变得有些谄媚:“这位……这位主顾是想做什么,先说好,杀人放火可不干。”
白芷勾唇一笑,十两银子早已经超出了她干这事儿的普通报酬,她这银子一到位,就明明白白的,看来孟神婆这事也没少做。
“杀人放火也用不着你,我要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三日后去百家村白家,告诉白老头,他身体不舒服全是因为白老三身体康复,白老三恢复越好,他的身体就越差,如果不分家划走户籍划清关系,那他很快就会……”
白芷压低了声音,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孟神婆连连点头,暗道这个容易。
白芷点点头,从怀里取出包裹严实的银子,摸出五两,放到了桌子上。
银子闪着光亮,让孟神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先给你五两,事成了之后再给你剩下的钱。”
孟神婆抬眼看了看她怀里露出一半的白花花的银子,心里有了底儿,点点头应了下来
白芷走到了药铺门口,才回味过来刚刚做的那件事,实在是太心疼了,十两银子到手还没有捂热就给出去了,不过,这钱也算用在刀刃上,她不能省。
“芷儿,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王氏揽过白芷,担心的上上下下的检查,丝毫不问她到底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
白芷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来几块何首乌,这几块是她刚刚从空间里挑出来的。
昨天她把筐子之外的何首乌全都放了进去,这一晚上没见,何首乌似乎都大了不少,白芷掂了掂手里的重量,估摸着有筐子里的一半。
“李大夫,这些何首乌你看能卖多少?”
李大夫瞪圆了眼睛,这咋出去了一趟,不拿回来这么多,而且看品相,还要比刚刚的那一筐,好上不少。
只是他心底虽有疑虑,也不好现在问出来,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
李大夫捋着胡须,招呼伙计从账房支出五两银子。
白芷接过五两银子,便拉着有些呆愣的白老三和王氏回去。
一路上,王氏和白老三都不断的问着白芷这件事儿,直夸她长大了,虽然和白氏夫妇在一起,让她感受到了无私的亲情,但这让白芷一个成年人很难过。
白芷捏着手心里越来越少的银子,心里算着账,回去的路上路过糕点店,花了半两银子,买了些糕点和米粮作为谢礼,白芷要提前做好里正的工作,到时候顺利分家。
剩下的银子白芷只买了三日的嚼用,因为三日之后,她有信心直接分家,买的多了,很容易被李氏打秋风,所以他们走到牛车面前,就只剩下了四两二钱银子,看着少了一块儿的银子角,白芷捂着心口叹了口气。
三人坐着牛车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又到了做晚饭的时候,白芷先抱着装着嚼用的包裹,藏到了房子附近的地方,这才和夫妻二人一起回家。
可还没进家门,白芷便远远的看见李氏叉着腰,怒气冲冲的站在家门口。
王氏心里一咯噔,有些担忧的看了白芷一眼。
白芷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儿,只要李氏敢对他们大吼大叫,就拿出白老三的医药费这事儿说事。
王氏这才定了心神,扶着一瘸一拐的白老三走回去。
白老三这头是包着的,身体也是到处缠着的布条,看上去受伤极重,这也是白芷特意拜托李大夫做的。
因此,李氏刚开口准备骂白老三,却愣住了。
白芷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往里走,将白老三送回屋子里,李氏愣是没说一句话。
白芷知道她憋着劲儿。
等着他们娘俩把白老三送回屋子,李氏才开始破口大骂,“天杀的,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天天被儿子和儿媳妇搓磨,我这条老命啊,还要不要了!”
“早上去赶集,下午才回来,一天天就知道偷懒,天天挣的钱也不交给公中,就守着一个不能动的张嘴的玩意儿,这个家怎么过啊!”
李氏一拍大腿,直接坐到了地上,哭喊起来倒是颇有节奏。
王氏想出门把早上买东西的钱交给李氏,可白芷拉了拉她的袖子,摇了摇头。
“娘,你先做饭,别管她。”
白芷敢肯定,只要王氏一出去,这李氏不闹到各家都不吃饭过来看热闹,绝对不罢休。
所以说要吵架还是得先吃饱饭。
王氏想要说什么,却只能点点头,进到厨房做饭了。
白芷站在门口,透过破败的窗子往外看,李氏的吼声并没有叫过来多少人,这个点大家都在吃饭。
“娘,这地上凉,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白芷眼角瞥见紧挨着白老三家的屋子的隔壁的那间房子,出来一走出来一个男人,这男人与白家的气质极为不符,穿着一身如青色长袍,走路还点着步子,手背在身后一股子书生气息,这是谁?
白芷在脑海中仔细搜索,才想起来,这人好像就是白家没有见面的那个白老四,她对白老四的印象仍然是会读书,家里媳妇和儿子。光吃不做的印象。
只是白芷觉得奇怪,白老四这么多年读书却没有什么进展,仍然是停留在童生的阶段,但是家里还是要年年都给他准备银子考秀才,这钱也是从公中拿。
不过虽然是从公中,可羊毛出在羊身上,真正出银子的,可他们白三房。
一想到这儿,白芷就对她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儿啊,娘没读过书,不知道百善以什么为先,你快和娘说一说!”
李氏被白老四拉起来,白老四不喜欢她这样的撒泼,那她就换一种方式,她记得之前老四经常念叨的一句是什么来着?
“这百善自然以孝为先,是千古传下来的东西啊,怎么。这有谁敢不遵循?”
白老四瞪了瞪眼睛,和李氏唱起来双簧。
“哎,娘咋就生了个你三哥这样的儿子,整天好吃懒做,什么都不干,只不过一点小伤,就这么些天不干活,这是老爷的做派啊,谁家没有个小病小灾的,怎么就他金贵!”
李氏只是干嚎,白芷看得清楚,一点儿眼泪都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