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脸上有几分懊恼的神色,可也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大腿,叹着气坐到了椅子上。
“你们都给我住手,谁敢再搬,犹如此板!”
白芷一记手刀砍断了薄木板。
清脆的声音让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一愣。
正搬着柜子的男人忍不住大笑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小姑娘,你最好搞清楚,现在是你们家欠我们的钱,所以需要拿这些东西抵债!”
“你放屁,我们家可没有欠任何钱,你敢乱问我家的东西,可是可以告到官府里的!”
白芷向前跨了一步,丝毫不露怯,语气强硬,“这和强盗没什么区别!”
这么一番话,倒是让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过了良久才道:“我们也是为主家办事,若是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去问,总之这东西我们是要搬走的!”
“是谁让你们搬的?”
白芷也不想为难他们,“这东西你们是肯定不能搬的,等我去问问,要是这时候是真的,我肯定不会拦着你们,还要给各位添茶水钱,如何?”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为首的男人道:“是白老头同意我们来搬东西的,说是要卖钱抵押给蒋秀才。”
白老头!
白芷眼睛一眯,她说是谁敢这么牛逼,要债居然要在光明正大的要到别人家里了?
“蒋秀才不过是个秀才,是学着地主老爷的做派吗?”
白芷眼睛有些发红,不还钱的明明是白老头!
“爹在哪里?”
白芷转过头看向王氏。
“你爹……你爹他去了你爷爷那,芷儿,这事你不用参与了,爹娘来处理就好。”
王氏眼神有些闪躲,她不敢看处在暴怒边缘的白芷。
“怎么不让我管你们,这样下去,只会让家里的物件全部都被人搬走,这并不是咱家的东西啊,这是李家兄弟借给我们的屋子!”
“里面的东西都不是我们的,到时候全被搬走了该怎么交代?你想过没有啊!”
白芷感觉实在有些头痛,这个时候她怎么还怎么包子!
白芷没有多说,转身便跑向白头家。
白芷还没走进白家的门,便看到白老三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满脸是倔强。
白芷的怒火一下子直冲上天灵盖:“爹,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跪在他们的院子里?我们可是已经把户籍都划分出去了,你没有必要再在这跪着!”
“芷儿!”
白老三语气平淡的喊了一声,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白芷微微喘了口气,抬起头看向神色得意的李氏和白老四。
“奶,小叔,这官府的文书清清楚楚的在那里备案着,你们若是向我们家要些银子,那我们大可以去官府评评理!”
白芷挡在白老三的面前,语气强硬。
“你这贱蹄子,没必要拿这些东西糊弄我,卖你的银子都在你爹娘手里攥着,现在蒋家要人你也不给,不得拿东西抵银子吗?”
“你放屁,我爹娘绝对不可能卖我!”
白芷短短的半个月就已经将白老三和王氏摸了个清清楚楚,就他们那副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摘下来,送到她面前的性子,怎么会将她卖掉?
“这银子要我们出了也可以,”李氏看着一股子泼辣劲儿的白芷,心里有些不大得劲儿,她怎么没有发现,这孙女是这么泼辣的性格,“只不过你家得出四儿赶考的银子。”
“小叔进京赶考的银子?”
白芷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种东西可都是在分家的时候说的明明白白的,我们家不会出一分钱,从此白家和你们家已经完全断绝关系!”
白芷的眼神儿看向白老三,他的脸上也满是坚定的意味。
“这可就是你说的不对了,三妮儿,”李氏仿佛突然变了个脸色一样,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拉起白老三:“这毕竟是一家人嘛,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怎么能说散就散呢,若是四儿赶考考上,那家里的田赋税不都可以免了吗?这要省多少钱,况且日后你们家生了个男孩,弟弟要温习功课,还得靠这四儿!”
李氏扳着手指,一件一件的给白老三说这些“近在眼前”的利益。
白芷只觉得有些可笑,可看着跪在地上,似乎有些意动的说老白老三,她突然也笑不出声了。
她知道在古代子嗣大于天,只是白老三可不能为这种没影的事儿而搭上现在好不容易的结果。
她转过身子看了一眼白老三,声音一字一顿。??
“这些人恨不得吃你的肉和你的血,把你身上成了最后一次利用价值,都压榨干净,你居然相信他肯带给你们好处——真是天真!”
“你放屁!”李氏突然脸色一变,“我可是你奶奶,那可是你四叔,你这么说就是大逆不道,不孝顺!”
“我不孝顺?爹,你难道忘了我们分家之后,奶奶和大伯把我拐走的事情了,如果不是萧南的话,我现在已经是蒋家的媳妇了!”
白芷说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眼睛也有些红。
白老三又跪在地上,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况且,小叔考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到考上,每一次考试都要花费家里多少银钱,指望他能考上秀才,还不如指望娘肚子里的弟弟呢!”
白芷说的一点也不客气。
“娘,这事我不同意,你要真想要这钱咱就去找里正说去。”
白老三在地上跪着并不起来,表明了他的决心。
“你个贱蹄子,欠收拾的,天天嘴里净放这些屁,我看你就欠那些人牙子把你给卖了,好好整治整治!”
李氏脸色狰狞,揪着白老三的耳朵道:“三儿,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诅咒她的小叔考不上,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恶毒,这可是咱全家的希望!”
“芷儿,赶紧向你奶奶道歉,咱们走!”
白老三眼神深了深,他是舍不得自家女儿这样的,只是如果她不道歉,接下来李氏的话他都能想象得到的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