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是……是一宁姐跟糖糖姐说了什么，然后糖糖姐脸色就白了，看上去特别难受的样子，把杯子都给摔碎了。”
“好，我知道了。”
顾景律挂了电话，眸中闪过一抹幽色，然后又拿着车钥匙坐了回去。却没处理文件，而是静静坐着，看着跟平时状态有些不同。
见此，特助好奇道：“唐小姐生病了，您不过去看看吗？”
“你很关心她？”顾景律没回答，而是看向他，眉宇间染着不悦。
“……”总裁这醋劲儿未免也太大了些，“我只是看下用不用给您安排车，这是我的分内公事。”
“不用，你先出去吧。”顾景律冷声道。
等特助出去后，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点燃了一根烟。
从小妮子拿走血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结果应该也差不多出来了。只是她……好像不大能接受。
顾景律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眉宇间染着几分落寞。
罢了，都等她那么久了，也不急着这几天。
唐昕回到酒店时，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宋一宁见不得她这样子，关上门后，直接把事情给挑破了。
“只是顾总喜欢你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这样。”她看着难受。
听此，唐昕心情复杂道：“你都知道了，宁宁？”
宋一宁摊手，“好歹我也是个作家吧，虽然只是个言情作家。好吧，跟这些没关系，我基本逻辑还在，一推测，就推测出来了。”
她双手扶着唐昕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糖糖，听我的，你放轻松点。你跟顾总又没有血缘关系，就算在一起，也没什么的。”
他们是兄妹，怎么能在一起呢？
唐昕挣开她的手，摇摇头，目光有些迷茫，又有些挣扎跟期望，“宁宁，你说……会不会是检验结果弄错？说不定是别人的血跟我二哥的血弄混了呢。”
“你别自欺欺人了，不会弄错的。而且你看顾总那样子，像是吸毒的人吗？”
不像。
确实不像。
可唐昕真得无法接受，她二哥喜欢她这件事。
宋一宁一看唐昕这样子，就知道她想要自欺欺人，逃避这件事。可是这种事情，一直逃避也不行啊！
“糖糖，你别老是想你奶奶知道顾总喜欢你会怎样。你得问你自己，你对顾总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他是她二哥，她就不应该对他有感觉。
唐昕说不清为什么，心里有些闷，她垂着头说道:“……他是我二哥。”
“你要把他当二哥，能去扑倒他？糖糖，你这个回答跟你的行为本身就是矛盾的。”
唐昕不想听，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宋一宁也跟着绕了半圈，再次站在她跟前，“还有他两次吻你的时候，你会觉得讨厌，反感或者恶心吗？”
没有……只有震惊。而且她有一次还回应了……
唐昕心里闪过这些念头，胸口的那股堵塞感愈发强烈了。
见此，宋一宁放缓了声音，“糖啊，如果不反感，那就证明你对顾总是有感……”
“宁宁，别说了……别说这个了！”唐昕慌乱地打断她，目光躲闪，“我累了，睡一会儿，晚饭不用买我的。”
生怕宋一宁继续抓着她说这些，她说完便迅速脱鞋上床，整个人缩到了被子里，连脑袋都蒙上了。
说她懦弱也好，优柔寡断自欺欺人也罢，她现在不想谈这件事。
宋一宁隔着被子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恨铁不成钢，“你再当鸵鸟也没用，会有人把你的脑袋从沙子里拔出来的！”
“我睡着了，别跟我说话。”唐昕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道。
“……”
唐昕第二天是肿着眼睛去剧组的，她昨晚躺得早，可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那晚纷杂而火辣的场景，还有她奶奶骂她，而她立毒誓的一幕。
“你怎么知道那是幻觉，而不是我想做的呢？？”
“如果我跟二哥有什么，就让我出门被车撞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如果被我发现你跟阿律有什么，就算拼着离婚，不要我的老脸，我也会把你赶出顾家！”
……
她二哥、她奶奶说的那些话，还有她立的毒誓在她耳边反复回放，撕扯着她的心脏，戳着她的每根神经。
“糖糖……糖糖？糖糖糖糖糖糖！！！”
宋一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昕猛地回过神，“啊？怎么了？”
“马上到你拍摄了，你这状态行不行啊？”宋一宁收回在她眼前晃荡的手，忧心忡忡道。
“……没事。”
唐昕拍戏的时候确实没什么事，甚至因为她眼睛肿了，有黑眼圈，化妆师的工作步骤都缩减了。
而且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刚好跟女囚犯的状态对上了，包括宋一宁在内的所有人，看到她在剧里被富二代欺负的样子，都忍不住跟着绝望、憋屈。
唐昕没耽误拍摄，但是所有人能看出来，她的状态不大好，有心事。
不少人过来表示关心，导演又提了一次让她回去休息，被她拒绝了。
何佳慧一反前三天躲避的姿态，也和其他人一样过来关心，还送了汤。
“糖糖姐，这是我专程挤出几个小时给你熬的汤，你喝点吧，喝了会好些的。我明天再给你熬。”
唐昕不想跟她深交，但也没打算下她面子，点头收下了，“谢谢。”
见她收下，何佳慧眼睛亮了起来，欣喜地小声道:“糖糖姐不用客气。那——我先去看剧本了。”
“嗯。”
宋一宁看着何佳慧离开，扭头跟唐昕说道:“前两天我还觉得她有些白莲花，现在怎么又感觉误会了？”
唐昕也没多说，只是说道:“跟她维持点头之交就好，保持点距离。”
要说何佳慧很坏，倒也不至于，就是小心思太多了。而且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她总能坑人一把。
“嗯。”宋一宁应下，又忍不住悲春伤秋了一把，“人心难测啊，交个朋友不容易。”
唐昕不置可否，想到她跟她二哥的事，又觉得一团乱麻，心里一阵烦躁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