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愠怒的瞪着菅延之!
“陈小姐,我们想看看陈阿姨。”菅延之说。
宋欣晨惊呼,她去拉扯菅延之,而那人置若罔闻,继续和陈妍对话。
陈妍咬了咬牙,一把甩开门边走边说:“哼,脚放在门里面,这是上门来道歉的态度吗?”
要不是菅延之机灵,趁她开门的时候把一只脚踩进门内,陈妍早就关上让他们滚蛋了。
他也不在乎,接过宋欣晨手里的营养品:“谢谢。”
自若的走进房间。
宋欣晨面脸有点挂不上,低着头跟他走进了房间。
陈妍一双丹凤眼异常红肿,大概是哭的太久的缘故,宋欣晨走进来扫了一圈屋内的陈设,玄关处,就挂着陈立的遗像,宋欣晨总觉得他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她感到不适,局促的坐在菅延之的旁边。
“我妈不在家,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吧。”陈妍一脸倦容,声音有些沙哑,她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刚准备喝。
就听宋欣晨提醒:“你还没吃早饭吧,空腹喝咖啡不好。”
陈妍顿时手下的动作,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呆呆的站在餐桌前。
“陈立的事情我很抱歉,我……”
宋欣晨酝酿了一番情绪,她刚开口说了一句,菅延之直接打断:“不关你的事,人又不是你杀的,你道什么歉?”
宋欣晨捏住他的手,拼命的摇头示意他别在说了。
菅延之置之不理,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陈小姐,宋欣晨今天来仅仅是同情人民痛失一位好警察,你和你的家人应该责怪的是真凶,而不是无辜的人,就像你所看见的那些八卦猜想,如果真是苏建国为了泄愤杀人,以这个案子的热度他早就被抓起来了,真想替你哥哥报仇就自己去找证据,一切的猜想都是假设,没有证据的支撑,都是空话。”
说完,他也不管陈妍听进去了多少,拽起身边还在发愣的宋欣晨直接离开陈家。
两人走出小区,宋欣晨堪堪甩开菅延之的手,胳膊处明显的捏红,她双眸也忍不住覆上一层水雾:“菅延之,你干嘛说那些话,混蛋!混蛋!”
她双拳攥紧,狠狠的捶打面前这个讨厌的男人。
菅延之无奈,一把将人拥入怀中,双臂强劲有力的环住她纤细的腰身。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我这是再帮你。”菅延之咬牙切齿,他还以为之前的分析她好歹听进去了几句。
“滚开,我才不要你帮我,你打乱了我的生活,一次又一次,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瞎,我怎么会去告苏雨曦,陈立又怎么会得罪苏家,他也不会无辜枉死!”宋欣晨哽咽着,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越后悔和童浩然谈恋爱。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菅延之叹息,抱紧女人的手抽了一只,轻柔的拍打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哪知道,听了这话,宋欣晨哭的更凶了。
眼泪浸湿雪白的衬衫,他心疼的安慰着怀里的女人。
良久,宋欣晨的情绪总算稳定了,她抽抽搭搭的说:“我,我,我想去,看,我妈。”
菅延之点头:“好,我陪你去。”
“带上安安。”她嘟囔着补充了一句。
夏日炎炎,太阳炙烤着大地,天空中万里无云,热气让人无所遁形,宋安安舒舒服服的躺在菅家吹着空调,吃着冰淇淋,看着动画片,别提多爽了。
宋欣晨回家来接他,小安安是一百个不愿意,又想跑去抱爸爸的大腿,结果人家两个是一伙的。
“宋欣晨,我抓到人了,走吧。”菅延之拎小鸡似的拎起宋安安,朝宋欣晨露出狡黠的笑容。
宋欣晨扶额,领着不安分的一大一小往墓地方向去。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墓地的停车场,刚打开车门,热气扑面而来,晒得人感觉皮肤都要脱一层皮了。
她赶紧从包里掏出遮阳伞,幸好出来的时候替小家伙也涂了一层防晒,菅延之继续抱着宋安安,宋欣晨在距他一圈之遥的距离替二人打着伞。
上午来扫墓的人很少,他们很快来到夏晴的墓前,光是徒步走向来,已经热的人汗流浃背,宋安安乖乖的窝在菅延之的怀里,身体贴着他胸膛的地方也全是汗珠。
“妈,我带儿子来看你了。”
宋欣晨从挎包里掏出小白菊,又拿出一个毛巾,她叠成四四方方,而后把太阳伞丢给菅延之,替夏晴扫墓。
墓周围也没有生长野花野草,就连宋欣晨以为的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都没有,显然是有人经常来打扫,她扫了眼旁边那些墓,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快嘴已经出声:“谢谢。”
菅延之别过眼:“不是我。”
他没问谢什么,宋欣晨心下就已经了然。
她突然有些不明白了,瞎眼的时候,那些话?她一时看不清面前的男人了,急匆匆的脱口而出:“菅延之。”
“嗯?”
“没事。”她将那些疑惑悉数憋回心里,为什么害怕问,怕听见不想听的答案吗?
宋欣晨不知道,她退缩了。
“我是说,谢谢你陪我来看我妈妈。”她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好在男人也没有刨根问底,他用鼻音嗯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墓碑。
“安安,叫外婆,跟外婆说说话。”宋欣晨拉着儿子站在墓前。
“外婆你好,这里好热呀,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家说话呢?我爸爸很厉害的,他有好大的房子可以住很多很多人,还有安安喜欢吃的冰淇淋,外婆你热不热?安安给你扇风好吗?”
宋安安还不能理解人死是一种什么情况,他到是不认生,小小的身体暴露在太阳底下,不肖一刻额头就爬满了汗珠,他小心翼翼的爬到墓碑上,然后认真的对着遗照上的外婆扇风。
宋欣晨的眼泪顿时如雨下,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妈妈,外婆为什么不说话?”他疑惑的问。
菅延之抱他从墓碑上下来,他蹲在墓前,耐心的解答:“外婆死了,死了就不会和安安说话也不能跟安安回家。”
“那外婆为什么死了呢?她能不能不死?”
活着。
死亡。
都是宋安安无法理解的,他歪着脑袋,太阳照的他睁不开眼,小小的他眯起大眼,天真无邪童言无忌。
菅延之摇了摇头:“一个人只有一条命,死去的人就无法再和活人相见!”
闻言,宋安安不知道是理解了,还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哇的一下放声大哭:“不要,不要,安安不要外婆不说话!”
“安安,人之所以会死,就是要珍惜活着,你懂吗?”
这么深奥的话题,三岁的孩子怎么会理解。
大概是菅延之温和语气耐心的教导,宋安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