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欢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浑身要散架。
为了离职前升职,她怒接了好几个项目在手上轮着转,每天都觉得自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才勉强支撑着搭上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洗完澡,带着一身沐浴露的香气,她在笔记本上查询社会招聘的事情,往不少设计公司投了简历。
邮箱里面躺着两封回信,是简历过了邀请她去参加二轮面试的。
看了一下时间之后,她迟疑了一会儿,将两封邮件从邮箱里删除。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她随口应了一声,“进来吧。”
果果端着餐盘进来,餐盘上还放着孕期要吃的一些药。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叶清欢抬眸望向桌边的夜宵。
“包了点小混沌,素菜馅儿的,吃着应该不会太恶心,晚上吃了暖胃。”
果果的声音很温和。
“你也早点休息吧。”
“没事,我下楼看会儿电视,过会儿上来把餐盘收走。”
等叶清欢吃完药之后,果果便下了楼。
牧尊连续一个礼拜之久没回锦溪苑的别墅,对于叶清欢而言,这房子似乎冷清了一些,住的也有些不大习惯,总觉得他会在某个地方突然出现一样,跟她撞个满怀,然后冷着脸问她,‘走路的时候能不能长点心’。
他回老宅的次数越发频繁,大约是婚期将近了吧?
思绪扰人,她索性带上耳机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一边听歌一边在网页上搜索最新的招聘信息,全然没有听到院子里一阵轿车停下的声音。
牧尊进门的时候果果刚下楼不久,正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采访当红小生司扬的一个访谈。
听到声响,果果赶忙从沙发上站起身迎到门口,惊慌道,“少爷今天怎么回来了?”
牧尊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皱了皱眉,循声望去,便看到客厅里面正播放着电视节目。
声音平淡无波,“慌什么,有吃的吗?”
“有。”果果赶忙点头,
“厨房还有刚包的混沌,刚刚才给叶小姐送上去一份。”
“去弄一份来。”
牧尊脱下外套交到她手上,迈着修长的腿朝着客厅方向走去。
果果进了厨房忙活煮混沌,牧尊坐在沙发上,捏了捏太阳穴的位置,眼神中露出几分疲惫。
电视声音不大,起初他并未听清里面在说什么,睁开眼的时候,才看到电视中采访的主角,眼神霎时间凉了下来,摸到遥控器正准备换个体育频道,却听见主持人问了一句话,“司扬先生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呢?现在还是单身吗?”
他按住换台键的手顿了顿。
电视里,司扬笑的温和,“其实遇到喜欢的人之后,就谈不上有择偶标准这种说法了,她什么样子你都喜欢,她的样子就是你心里的标准。”
台下观众热情高涨,主持人也跟着露出一张八卦脸,好奇的问道,“那司扬你现在是默认有喜欢的人了吗?有女朋友了?”
司扬摇摇头,笑道,“暂时还没有,但我有喜欢的人,希望自己有这个福气可以让她做我的女朋友吧。”
“这是要在全国观众面前表白,”主持人接话道。
“嗯,也可以这么说,希望她给我一个机会。”
“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呢?”
“很漂亮,也很聪明,我们是高中的时候认识的,她成绩很好……”
牧尊的脸色沉了下来,手中的遥控器直接按到关机键,“啪”的一声,电视屏幕闪烁了两下,变成了黑色。
“少爷,馄饨好了。”
果果端着餐盘从厨房走出来,“您是在客厅吃还是……”
没等她话说完,牧尊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上了楼。
开关门的声音在整个别墅里回荡。
果果愣了愣,犹豫着望向已经黑屏的电视。
主卧,叶清欢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耳朵里塞着耳机,放着舒缓的音乐,隔音效果很好,没听到身边任何的异动。
牧尊关上门后转身看到书桌前温顺乖巧的身影,便皱了皱眉,心里的怒气没来由的消减了几分,甚至于有些后悔关门的声音大了些。
好在她并未被惊醒。
带着几分疑惑的神情走近了才看到她戴着耳机。
趴在书桌上,表情十分宁静祥和,很温柔。
这幅场景曾经是他理想中的样子。
丈夫晚归,妻子在家里等待,等到靠着桌子或者沙发睡着了,然后丈夫归来,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于是一整日的疲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俯下身一只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是作势要去抄起她的腿弯,这个动作还未做完,的时候,胳膊肘碰到了桌上的鼠标,原本已经自动锁屏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忽然亮了。
网页内容映入眼帘。
他的神情一滞,温柔的眸光瞬间天寒地冻。
叶清欢睡得迷糊,耳机里面忽然一阵嘈杂的摇滚将她惊醒,她打了个激灵,哆嗦了一下睁开眼,下意识扯掉了耳机。
睁眼的这一瞬,正要看到俯身在自己面前的那张人脸。
面若寒霜,一双眸子泛着森森的寒意望着她,在她下意识要起身的时候,一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将她牢牢地固定在了椅子上,冷声质问道,“你要跳槽?”
眼角的余光扫过笔记本网页内容,她脸色一白,心虚道,“我只是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
牧尊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握着她双肩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开始使劲,“随便看看跳槽的事情?”
叶清欢心慌意乱的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侧肩膀上收紧的力道忽然消失,轻了几分的同时下巴上传来一道剧烈的疼痛,强逼着她抬起头,不得不对视着那双冰冷的瞳仁,“看着我,解释。”
叶清欢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恨自己这两日疏忽大意没设防,谁想得到他说回来就回来,一回来就好巧不巧的看到她笔记本上的内容。
“天盛容不下我,你也为难,你爷爷应该也不希望我再留在天盛了。”
咬咬牙,编排出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
其实牧尊的爷爷可以说是一个绝佳通用的挡箭牌,在看到牧尊寒意森森的眼神瞬间消减几分之后,她陡然发现这个挡箭牌似乎很好用。
“所以你要走?”牧尊问,手上力道已然松了,
“不是走,只是换个工作而已,你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