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与卧室之间相隔一堵墙,一面是辗转反侧,一面是彻夜难眠。
牧尊抚摸着最后一本日记最后一页上撕裂的痕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被撕碎的日子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叶清欢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这么久没提过这些事,所以不管他问与不问,恐怕都没办法从她那儿知道半点儿消息。
他随手拉开抽屉,抽屉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校园日报。
制作粗糙,谈不上正规排版,却十分张弛有力的突出了那段时间的最大新闻。
尽管过去了这么久,看着报纸上的内容,牧尊依旧是眉宇间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不管事出什么,她的确是背叛过自己,而且从未给过他一星半点儿的解释,就人间蒸发了,这个结要是解不开的话,还谈什么未来。
次日一早,牧尊从书房出来,回到卧室里换了件衣服,叶清欢还睡着,没有半点儿醒来的迹象,只在他拉开橱柜门的时候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什么,大概是梦话。
果果推门走进来,正要说话,牧尊忽然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拿了一套新的西服出来后,牧尊反手关上房门,“让她多睡会儿,昨晚吃了不少夜宵,应该不会太饿,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再叫她就行了。”
果果点点头,“您对叶小姐真是关心。”
想起刚刚看到她在床上熟睡的那一幕,牧尊眼中泛起一丝暖意。
叶清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果果敲房门的声音将她惊醒,房间的窗帘遮光效果太好,昨晚又拉的太过严实,所以半点儿微光都没透进来。
“怎么没叫我啊。”
叶清欢打了个呵欠从床上坐起来,果果正在拉窗帘,窗帘拉开的那一瞬间,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她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了挡自己的眼睛。
“医生说了,您这段时间可能会嗜睡,多睡点也没什么关系的。”
果果系好窗帘搭扣,转身道,“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洗漱一下,下楼吃饭还是我端上来?”
“下楼就行了。”叶清欢掀开了被子,又打了个呵欠,最近大概真的是像医生说的那样嗜睡吧,怎么也睡不够的感觉。
“好的,那我先下楼了。”
“嗯。”
她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裹了一件羊绒开衫去洗漱,咬着牙刷满嘴的牙膏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打量。
人说怀孕要是怀的是女孩的话,皮肤也会跟着好很多,最近皮肤似乎是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段时间休息的多没熬夜的关系,还是说真的是因为怀孕。
下楼吃饭的时候,别墅来了客人。
看着范思哲大包小包提来的东西,叶清欢的眼中露出几分错愕。
“怎么看起来好像很诧异的样子,昨晚上我在电话里面说的事儿,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范思哲挑眉望着她,“真忘了?”
果果是见过范思哲的,以前叶清欢没住到这儿来的时候,范思哲和萧远俩人经常来,有时候是因为牧尊喝多了送他回来,有时候是三人都喝多了在这儿住一宿,但叶清欢住进来之后,这还是头一次见他。
“阿哲少爷。”
她将拖鞋找出来,放在玄关,面色恭敬。
范思哲换了鞋朝着叶清欢走来,
“正好我还没吃饭,不介意让我在这儿吃一顿吧?”
“当然……”
叶清欢看了饭桌一眼,“坐吧。”
昨晚电话里面,范思哲说了什么,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会儿看见他人倒是想起来,他似乎是说过要择日拜访。
可是这个择日,也没说就是今天啊。
来者不善吧?
“味道还不错,是营养餐吗?”范思哲问道。
叶清欢却并未回答,“你来这儿,牧尊知道吗?”
“他需要知道吗?”
叶清欢皱了皱眉,“这是他的房子。”
“可我找的是你。”
范思哲搁下筷子,“电话里我说了,择日拜访,拜访的是你,跟阿尊没什么关系,我来这儿的事情,也希望你看在朋友老同学一场的份儿上,别告诉他。”
牧尊和萧远之间已经闹得够僵了,他知道叶清欢是牧尊的逆鳞,谁也动不了,所以他之前不敢答应帮萧远的忙,也是为了自己这中间和事老的立场,要是牧尊知道他也帮着掺和这件事,那兄弟恐怕就真的做不成了。
这么多年,他身边女人来来去去,都没放在心上过,唯独这两个兄弟,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处着。
“朋友?”
叶清欢的眼中划过一抹自嘲,她不愿意提起当年事,可却不得不想起,如果他真把自己当朋友,或者哪怕是给一点同学情面的话,当年也不至于配合萧远把那件事做的那么绝。
范思哲深知叶清欢脸上那一抹嘲讽的寒意,神色悻然了几分,“我知道我在你这儿跟阿远一样,没什么面子可言,可米暖呢,你看在米暖的面子上,能不能再给阿远一次机会,他对米暖是真心的。”
“这就是你来的目的?”
叶清欢的眼神登时冷了下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自认跟范思哲毫无交集,唯一的一个联系还是牧尊,这会儿他避开牧尊来找她,除了是为了自己的好兄弟来求情之外,还真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位目空一切的大少爷屈尊降贵。
“如果你说的萧远真心爱着暖暖的表现就是利用她偷拍我跟司扬的会面发到网上大肆宣扬的话,那我还真是不了解你们这些人所谓的真爱到底是什么了!”
“……”
“最起码我知道暖暖对真爱的定义,跟萧远不同,他们走不到一起。”
“你这么笃定的替米暖发言,到底是真的为了她着想,还是只是因为萧远的身份?仅仅是因为萧远当年对你做的事情?”
“有什么区别吗?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都只能说明他这个人是个不择手段,心机深沉的男人而已,这样的人,我能把自己最好的闺蜜托付给他,除非我是疯了吧?”
“可米暖有什么错?”
范思哲面不改色,语气平和,“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已,所有的过失都是因为萧远跟你和阿尊的事情有关,他对米暖又做错过什么?”
“他没做错吗?”叶清欢反问,
“他后悔了。”范思哲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叶清欢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