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说牧家与洛家的婚事出了点问题的,看来都是传闻了?”
席慕之意味深长道。
洛心雨面不改色,笑的十分轻松,“算不上什么问题,男人在外面忙事业,难免有逢场作戏的事情,要是有什么传到别人耳朵里的话,当真的也没几个吧?其实阿尊对我很好,风言风语的不足挂齿,有劳席总挂心了。”
这话一出,叶清欢的面色越发难堪,攥着手指站起身来,面色紧绷,
“两位慢慢聊,我去趟洗手间。”
一阵急促的脚步加上开关门的声后,包厢里安静下来。
洛心雨眼中颇为得意。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叶清欢不是在新公司如鱼得水么?不过是因为没人知道她以前那些事而已。
“我没什么挂心不挂心的,”
席慕之一脸的漫不经心,把玩着一只茶杯,
“感情婚姻这事儿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即便洛小姐所托非人,那也不关我的事情不是么?没有必要到我这儿来炫耀幸福。”
闻言,洛心雨面色微微一僵。
“席总,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跑到我这儿来对我的秘书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的,当我听不出来么?毕竟是我的秘书,这么被人说的难堪,我面上也无光。”
洛心雨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正色道,“既然席总听出来了,那想必也是听说了点儿什么的,既然这样,那还把她留在身边?”
“怎么,她有什么是不值得我留在身边的吗?”
“席总如果有意跟天盛集团还有我们洛氏交好的话,怎么也不应该把她留着,这样谁的面子上都不会好看的。”
“是吗?”
撕破了洛心雨那张伪装贤惠的脸皮之后,席慕之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索然无味,难怪牧尊看不上,直截了当道,
“如果我告诉你,录用她是你的未婚夫私下跟我打过招呼的呢?你还觉得她的存在影响我跟天盛集团交好么?洛小姐?”
闻言,洛心雨面上惨白一片。
席慕之却仿佛没感觉到一样,接着道,
“前两天听了一句话觉得挺对的,真幸福的人都喜欢关起门来幸福,不幸福的人偏偏喜欢大肆宣扬。”
直截了当的讽刺,是对眼前这个女人自以为是的警告。
看着洛心雨是咬牙切齿的告辞离开,席慕之露出一抹轻蔑的神色,最烦这样的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都当男人是傻子么?
另一边,叶清欢为了躲着洛心雨去了洗手间,洗了手之后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她自认已经对过往的事情释怀,可是在听到洛心雨那么指桑骂槐的讽刺自己的时候,却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出来反唇相讥。
渺小无助,她不得不谨言慎行,即便有着席慕之撑腰,她依旧不能理直气壮,依旧不能和洛心雨一样站在一个高度平等的对视。
与牧尊纠缠不清的那半年,始终是她抬不起头的阴影。
从洗手间出来,她有些失魂落魄,不留神撞上一道身影,抬头正要道歉,却迎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没事吧?”
牧尊的声音低沉沙哑,许久没听到他说话,恍如隔世。
叶清欢抿了抿唇,咬牙道,
“抱歉,撞到您了,我没事。”
牧尊眉头一皱,攥了攥手,沉声道,
“你一定要这样吗?叶清欢?”
“基本的礼貌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了,牧总。”
“叶清欢,”
牧尊陡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住,色厉内荏,
“就算是分手,你也不必这么冷冰冰的对我,我们不是陌生人,也没办法成为陌生人不是吗?”
牧尊说服过自己无数次,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可是当几次遇到她的时候,她都是这么一副冷漠态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完全遏制不住心底的那种愤怒与不满。
他曾一遍遍的劝说过自己,她这样是应该的,毕竟这些年,是自己对不起她。
“但我真的很希望我们是陌生人。”
叶清欢咬牙望着他,面色僵硬。
“叶清欢,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想知道怎么弥补,你告诉我怎么办,我全都答应你,我只问你一句,能不能重新来过?”
压抑了很久的一句话,从心底翻腾上来。
他原本不打算这么早问她,可那日在酒宴上看到席慕之对她的暧昧,那么多男人对她的觊觎,他忽然怕了,怕她即便是离开自己也找不到一个真正能护着她的人,怕她重蹈覆辙,怕她识人不慧。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压迫性,是被席慕之逼急了,他的脑海中满是刚刚在戏剧院的门口席慕之与她并肩走上台阶的时候相谈甚欢的场景。
手腕处传来收紧的力道,她抿了抿嘴唇,开口的声音十分清冽,
“我不需要你弥补,你也弥补不了,就当互不相欠,牧尊,放过我。”
俩人对视良久,气氛僵硬冷冽,牧尊终究败在她疏离漠然的眼神下,默默的松开了手,放任她离去。
感情做错的事情,心中留下的伤害总是覆水难收。
他不知道怎么去救赎自己,更不知道怎么把过往释怀,当做一切从未发生而去重新开始,日夜煎熬,比起她不告而别的那五年更加悲痛,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每天做什么事情都是机械的周而复始。
叶清欢从外面回来后脸色一直不太对,席慕之翘着二郎腿,将一盒点心推到她面前,
“不是洛心雨送的,是我自己带来的,吃点儿?”
“我不饿,谢了。”
“她那种女人的话你也放在心上,格局小了点儿了。”
席慕之伸了个懒腰,靠在垫子上,朝着楼下高台望去,“展会快开始了,专心点儿,要拍听风瓶的人可少不了。”
这话后来一语成谶,那只听风瓶眼见着被拍到了两百万的高价。
其中叫价叫的势头最猛的就是隔壁,
“天盛集团牧总,两百万,第一次,还有更高的价吗?两百万第二次”
叶清欢他们包厢始终没有举牌,只等着最后收尾,毕竟这个听风瓶他们是势在必得,这会儿已经叫到第二次,第三次就要拍下了,叶清欢忙要举牌,却被席慕之拦了下来,她投去不解的目光。
“我觉得坐享其成更好。”席慕之一脸的意味深长。
“两百万第三次,恭喜天盛集团牧总,拍得这只明代雕花听风瓶……”
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