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开这个颜色?太骚了吧?”
席慕之抱着胳膊,修长的身材被车库的灯光拉出长长的影子,他的眼中含着浓厚的笑意,满满的都是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欣赏,,
“我有车了。”
叶清欢惊呼一声,迫不及待的坐上驾驶座,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有这么高兴么?”
难得见叶清欢这么不顾形象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席慕之几乎失笑,无奈的站在车门前敲了敲玻璃,等叶清欢将车窗摇下来,他问道,
“早知道你这么高兴的话,那早送你一辆就行了呗,昨天还让毛总当着我的面挖人,你可以早说啊。”
叶清欢一边摆弄方向盘一边正色道,
“那不一样,这是凭我自己的能力挣到的第一部车,这是我的劳动成果,跟不劳而获能是一回事么?这样的车啊,开着踏实。”
席慕之扬了扬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想送她一些东西这是他很久之前就考虑过的,但是什么时机很重要,正如叶清欢所说的那样,她需要的并不只是物质,而是努力的回馈。
没有什么比自己挣来的东西更有价值。
周五的应酬结束,叶清欢开车将席慕之送回家,送到之后,闲聊了两句,最后约了周六去西郊,正好米暖要出去约会,叶清欢可以带上牛奶跟席琳他们一家出去郊游。
目送席慕之进了屋,她才调转车头,离开了小区。
回到家之后,洗了个澡,卸下了一周的奔波与疲惫,逗了一会儿牛奶之后,她翻身上床,摸到床头的手机准备定个闹钟,准备早上早点起床准备一些郊游要用的餐食。
牛奶趴在她身侧打盹,调闹钟的时候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来自司扬。
“明天校友会的通知你收到了吗?”
叶清欢愣了下,想到半个月前刚从沪上回来收到的那条短信,她无从知晓,梁辉是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的。
当年出事之后,她换过很多次手机号,直到跟从前的同学再也没有联系。
沉吟片刻之后,她强忍着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给司扬回了短信。
“我不想去,这些年跟他们都没联系了。”
刚发过去没多久,那边便回了短信,
“还是去吧,这是个好机会,也许可以找到当年那件事的幕后黑手,而且你现在跟以前也不一样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叶清欢犹豫了。
看到幕后黑手四个字的时候,她心中有所动摇。
她可以对过去视而不见,但是她母亲不可以,要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她的母亲现在还是个正常人,所以那件事的主谋,她一定要揪出来。
“好,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我会在你之后到的,错开一些时间,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别怕。”
见到这段话,叶清欢心中一暖,
已经不打算去的校友会,在司扬的短信鼓励之后,她还是决定去一趟,毕竟有些事只有当年的同学最清楚是怎么回事,她需要这个机会去弄清楚。
睡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原本打算给席慕之打个电话推了次日的野餐活动,考虑到他大概已经睡了,还是选择发了条短信。
夜色浓如铺陈的墨汁,唯有一轮残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光华黯淡。
叶清欢拥着被子入眠,睡得却不太安稳。
久违的梦境将现实淹没,像是潮水一般,一股脑的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你妈妈不就是个妓女么?你从小跟着学,所以早就开始干这一行了吧?”
梦中,一个样貌较好的女孩正在撕扯着她的衣服,面目狰狞,
“难怪我看你穿的这么好,这都是皮肉钱买的是不是?”
“让她脱下来,都脱下来。”
“脏死了,学校怎么会有这种人?”
“给她洗干净……”
她缩成了一团,在墙角,眼睁睁的看着高压喷头朝着她喷射巨大的水雾,那种通体冰凉的感觉从头到脚浇灌下来,记忆犹新,
“不要……”
她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身的冷汗。
窗外还是那轮残叶,凄冷的过分。
高中毕业至今,五年有余。
而毕业后有两件事对于她而言总不能细想,一件是毕业聚会那天醉酒,早上起来与司扬赤裸相对,另外一件是填报志愿的那天,在学校里所受到的此生无法释怀的凌辱。
那是一条分界线,如果说司扬的事情只是让她和牧尊之间有了一条裂缝的话。
那么填志愿那天她所遭受过的变故,让她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她和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五年前,和司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她努力说服自己这是个意外,牧尊的心眼并没有那么小,闹一下脾气很快就会过去,与此同时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会面临分手,但是没关系,她也接受。
原定是填志愿那天牧尊会回国陪她一起去学校一起填报京都的大学,到学校之后她找了一圈都没见到牧尊,而提前到的同学看她的目光也是十分怪异。
那种在教室里面如坐针毡的感觉似乎从来没有过。
好像平日里熟悉的同学们都知道一件只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偏偏跟自己有关一样,就是这种直觉,让她待不下去,索性去了洗手间。
关上洗手间隔间门的时候,门后简单粗暴的大字报让她彻底愣住。
鲜红色的油漆触目惊心,
“叶清欢和她妈叶兰都是出来卖的妓女,三百块一夜,加钱还可以母女同时……”
密密麻麻写满了整整一面门。
那一刻,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门,大脑嗡的一下炸开了,想也没想,便抬起胳膊用袖子疯狂的擦拭门板上的那些红字。
那些字一个一个的印在了眼睛里,她的整个眼眶都变得赤红一片,白体恤的袖子随着擦拭而染上鲜红的油漆,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又黏又腻。
她只顾着拼命用袖子擦拭那些字,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隔间外面蹑手蹑脚的异动。
当她回过神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蓝色的水桶形状。
“哗啦”一道水声响起,从天而降的一桶水将她浇的跌坐在马桶上,狼狈不堪,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而门外,是混乱不堪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