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劳斯莱斯在门口停的歪七扭八,副驾驶车门上一道深深地擦痕。
当天的酒会原本要到晚上才能结束,但牧尊在晚宴还没开始前就提前离场,车子开快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接到家里女佣的电话。
说艾盈闯到别墅里去了。
他扶着方向盘的手忽然就抖了一下,车子擦着小区的自动门开了进来,刺耳的轰鸣声在耳边不断的回荡。
等他下了车,回到别墅,满心以为她要受到欺凌的时候,落在耳朵里的,就是这么一番狼心狗肺的话。
叶清欢,你可以的。
见牧尊回来,艾盈捂着脸,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哭哭啼啼的跑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便告状道,“阿尊,你看你,再不回来我这张脸就要被她抓花了,这个女人也太狠心了,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她就这样对我。”
叶清欢的目光落在二人相挽的手臂上,暗暗地攥紧了手指。
牧尊冷眼望着她,从艾盈的怀中缓缓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揽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道,“是吗?你受委屈了?”
艾盈大喜过望,依偎在他的胸膛上,撒娇道,“阿尊,有你这句话,就什么都够了。”
“够了?”牧尊勾起嘴角,“原本要晚上好好补偿你的,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吗?”
叶清欢眼神一紧,心脏好像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只见得艾盈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满脸的绯红,锤着牧尊的胸膛娇嗔,“讨厌,这么多人呢。”
“那又怎样?晚上,我好好补偿你。”
牧尊笑的玩味,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叶清欢,像是挑衅,像是羞辱。
不管是什么,叶清欢感受到的,只是满身疲惫。
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桌上有晚餐,我没动过你们吃吧。”
“叶清欢。”
听到这道喊声,叶清欢走到楼梯口的脚步微微一顿。
身后传来牧尊漠然的声音,“今晚,你睡客房。”
心脏骤然收紧,她脚步仓皇,扶着楼梯的手上使了劲,这次啊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没有倒下去。
她背着身,面色惨白一片,点了点头,“知道了。”
要是她肯回头,只要一眼,就能看到牧尊的咬牙切齿。
那是对她这种逆来顺受态度的不满。
“阿尊,这个菜好吃,你多吃一点。”
“……”
“阿尊,张嘴,啊……”
楼下餐厅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不断地传入她的耳中,即便什么也没看见,那样的画面却一直在脑子里面不断的闪现。
楼上客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餐桌前,牧尊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你自己吃吧,我累了。”
说完这话,牧尊便丢下艾盈,一个人上了楼。
艾盈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筷子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我陪你。”
牧尊的脚步微微一顿,想到今天这一切不愉快都是来源于眼前这个不知分寸的女人,心中便是一阵冷笑。
“好。”
客房洗漱间,水汽氤氲,水声戛然而止,一阵‘哗啦啦’的水流溢出的声音之后,叶清欢将自己泡在浴缸里面,缠着纱布的一双脚搭在浴缸边缘上以免沾到水。
温热的水流将整个身子浸透,她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天花板。
终于听不见楼下餐厅的声音了,她自嘲一般露出一抹笑意,回顾自己遇到牧尊以后,这两个多月以来的处境,一天比一天困窘,一天比一天难堪。
生活还真是喜欢挑战她的底线。
“嗯……”
一阵模糊的呻吟声忽然传入耳中,她浑身一僵,怔怔的望着浴室的墙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女人欲拒还迎的娇羞声清晰的传到她的耳中,她的脸色越发的难堪。
一墙之隔,洗漱间的后面就是主卧的床。
牧尊真的跟她……
她僵着脸,脑子里浮现一张张肉体交缠的画面,她拼命的摇头想要驱赶这些念头,可是却怎么也无法驱赶掉,那些难堪,那些羞辱,那些让人作呕的画面一幕幕的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他的报复来的这么猛烈,势必要把她五年前曾经加著在他身上的那些不堪统统报复回来是吗?
平静的浴缸水面上一滴水珠落下,水波荡漾,随即而来的是纷纷雨点。
她捂住嘴,泪流满面。
眼泪好像止不住,扑簌簌的直往浴缸里面流。
隔壁的呻吟声越发的激烈,她强忍着不适,重新拧开花洒,任凭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洒在头顶,只有这样才能挡住隔壁的淫靡之音,还有浴室里不断回荡的隐忍啜泣之声。
一墙之隔,简洁的北欧风格卧室里,一张烟灰蓝色的大床上,侧身躺着皮肤光洁如玉的女人,正靠在枕头上,身上只穿着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裤套装,白皙的双手不断地抚摸着自己,咬着唇,眼神迷乱。
“啪”的一声,阳台上传来打火机的声响。
女人脸色一白,动作戛然而止。
窗帘后,阳台上,一道烟雾袅袅升起。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声音,只有两个字,冷漠、不容置疑,“继续……”
闻言,艾盈咬咬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不得不继续手上的动作。
呻吟声越发的激烈,满屋旖旎的风光,却丝毫不能撼动阳台上那道挺拔身影。
牧尊迎风而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袅袅的燃烧着,他仿佛听不见身后那些诱惑的声音,眼中一片苍凉,望着远处山峦,念着往昔点滴,想着那个女人现在在干什么,听到这样的呻吟会作何感想。
也会心痛吗?正如他听到她那番急于划清界限的话时一样。
一辈子这么长,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就只喜欢她一个人呢。
那么不在乎自己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