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雨走后,之前她所在的包厢里,又出来一个一袭黑衫带的男子,男子脸上带着银制的面具。
“这一次,我是真的觉得你做的过分了些。”夜倾羽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戴着面具的男子开口说道,“有时候,骗不过自己,又怎么能骗过别人,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事情了结,给他们母子一个交代。”
“只这一次,如果,你辜负了它,没有做到你所说的,我会不顾及朋友的身份,带她走,过她想过的生活,她不该被剪断翅膀,捆绑在这京城之中。”
“放心,你不会有机会的。”
“但愿……”
这一晚上,江暮雨睡的不怎么安稳,因为皇城之中外国使臣的原因,江暮雨也不能去看望小元宝,主要是怕被发现后,小元宝会遭遇不测。
现代的时候看多了宫斗剧,难说这些使臣没有和宫里的哪些人相勾结。
第二天一早,江暮雨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怎么都提不起劲。
“公主,炎楚国皇太子来拜访。”
“谁?”江暮雨惊醒,“皇玉泽?他来做什么?”
“那奴婢去赶他走?”朱雀开口道。
江暮雨点了点头,朱雀转身准备出去,江暮雨猛然间又说道:“请他进来吧,这一次看看他究竟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皇玉泽精神奕奕的走了进来,“永安公主,别来无恙。”
江暮雨很是客套的道:“不知道我这公主府有什么,竟然值得炎楚国皇太子几次三番的来拜访。”
“公主府里最为稀罕的就只有永安公主你了,能使得蕃国大王子半夜相邀,又怎么不能让本皇子登门拜访呢?公主可不是那等忌讳之人。”皇玉泽笑不及眼底。
江暮雨正色,“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见过公主芳容以后,念念不忘,这一次,想要求得公主芳心,同我一同回炎楚。”
朱雀在一旁愤恨的拔剑,“放肆!”
江暮雨的神色也不由得一变,“还请炎楚皇太子殿下自己放尊重一些,我与古王爷早有圣旨赐婚只等古王爷回来便完婚,满西洲城的百姓都见证了我们的深情,西洲城更是我们的定情之城!”
“我并没有不尊重的意思,只是如今古王爷下落不明,如果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只怕是遭遇了不测,公主与其被困在这里等着,不如随我回炎楚国大展拳脚,有了你的帮助,我会如虎添翼,整个中原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盛世乐土将由我们两个人一手创造……”
“闭嘴,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江暮雨一把抓起了茶盏扔了出去,皇玉泽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偏身躲开,茶盏落在地上四溅。
江暮雨从上面一步步走下来,朱雀紧张的想要拦在她的身前,江暮雨将她推开,走到皇玉泽身前,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你究竟想做什么?古景辰究竟是生是死,你应该最清楚,怎么?这么着急的来找,是想要确认吗?”
“可惜,我真不知道,他就算是活着,也连我一起骗了。景辰手中有你在意的东西?是什么?”
“公主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活着却让公主一个人在这里担心着……”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江暮雨冷冽的转身,“朱雀,送客!”
皇玉泽挑了挑眉,“你并不是个拘泥于传统的女人,我相信,如果古景辰真死了,你也不会为了他殉情或者是守活寡,公主不必把话说得这么绝,我敢把话搁在这里,古景辰不在,这世间只有我最配你!”
皇玉泽离开之后,江暮雨一个人在椅子上做了许久许久。
她想起当初对古景辰说的那番话,如果他有意外,她就带着元宝嫁人,让别人睡他的老婆,打他的儿子。
紧紧攥起的手泄露了她的心思,倘若古景辰真的没死,他只是连带着她一起骗了,那又该如何。
朱雀担心的问道:“公主,我们要不要立刻起身前往战场那边去寻一寻。”
半响,江暮雨才回道:“不必了。”
这种事情一旦想通以后,江暮雨越发觉得古景辰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她直觉根本不需要去什么战场,古景辰他活着,就在京城!
皇玉泽越是避开她的问题,那就证明,古景辰手中真的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来说这番话,一方面或许是看中了她的能力,而另一方面,很可能是想拿自己确认古景辰的生死。
倘若古景辰活着,她变成了威胁古景辰的筹码,倘若古景辰死了,她便是他开城掠地的助手。
皇玉泽的心里,就没把她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待。
而古景辰,古景辰你到底在哪里?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管在怎么样,也是一个需要男人庇护的女人?
我不希望做你的软肋,而是努力着与你并肩作战。
一起面对,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局面,都要好过现在这样煎熬。
古景辰!
江暮雨心里打定了注意,既然他和皇玉泽两人猫捉老鼠玩的不亦乐乎,那么她也不介意插上一脚。
于是乎,江暮雨几乎成了整个京城里最闲散的存在。
每日上街这里溜溜,那里逛逛,凡是她出现的地方,总会有炎楚国皇太子的出现,俊男美女十分惹眼。
京城里的百姓们不干了,古王爷下落不明,永安公主怎么可以沾花捻草。
于是乎,江记名下的一些店子里总是会出现莫名其妙的问题。
江暮雨也一律的不管不顾。
于是乎,永安公主的名声由各种好变成了各种水性杨花,忘恩负义。
朱雀好多次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都忍住了。
这天,看着江暮雨仔细的给自己挑选着朱钗往头上戴着,讨论着用哪一种颜色的胭脂更好看,朱雀真的是忍不下去了,上前去,将江暮雨手中的东西抢过来,扔在了地上。
“公主,公主不应该是这样的!”
江暮雨笑着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公主不就是应该小女人,整天研究女儿家的东西吗?”
“可是,公主难道忘了王爷!”
“跟着他我倒是成日里担惊受怕的,你看现在多好……”
“公主——”
“好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不必多说。”江暮雨变了脸色,“你如果实在是忍受不了,也可以不必跟着我。”
朱雀瞬间就不在多话了,江暮雨打扮好了以后,朱雀原本也想赌气不跟着,可一想想,如果自己不在,那岂不是更遂了那个心机皇子的心意。
今天可是那个皇玉泽宴请的日子,她可不放心公主一个人过去。
江暮雨这些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一天。
能够接触到皇玉泽宴请的人,知道朝廷里那些人的站队。
皇玉泽并不在驿馆里住着,而是买了一处宅子。
那些使臣早就回去了,只有炎楚国的依旧还在这里。
江暮雨到的时候,宾客都已经差不多了。
而皇玉泽却亲自出来迎接江暮雨进去,就连江暮雨的座位都在皇玉泽的旁边。
这一场宴会,七皇子和八皇子都没来,其他皇子倒是也都有意思意思,被解了禁足的二皇子赫然在其列。
这司马昭之心,人人都能知晓。
江暮雨特别的看了看,发现这些人也都只是泛泛之交,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倒是二皇子一派显得格外的殷勤,想来二皇子肯定是想要借着炎楚国打个翻身仗。
按照二皇子那个蠢材脑子,被皇玉泽拐的卖了都不一定知道。
席间,皇玉泽应酬繁忙,倒也无暇顾及她。
江暮雨瞅了个间隙,出门散散酒气。
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前面有一道人影站着,她站在花丛处没有动。
从她来的方向急忙忙走来一位侍卫,那侍卫的脸面江暮雨很是熟悉,正是皇玉泽身边的侍卫之一。
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人站在阴影处,江暮雨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直到那两人转身离开经过半拱门一回首的瞬间,江暮雨才看到那人的脸,很是熟悉,还没等她仔细想明白。
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暮雨回过头去,看到了来人。
二皇子盯着江暮雨,嘴角一抹嘲笑,“我还当永安公主是什么烈女,原来只是我这根枝条太低,人家看不上而已。”
江暮雨懒得理会他,直接越过他准备离开。
“怎么,六弟死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江暮雨强忍着怒气,回过头去看向他,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二皇子,大家都想过得舒服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就不用猜测了,更何况,如今我是什么身份,二皇子别忘了,说不准,二皇子还需要找我帮忙呢,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二皇子那一张脸瞬间变得格外的好看,江暮雨笑了笑径直的离开回到了宴席之上。
皇玉泽脱身出来,走到江暮雨身边,“刚做什么去了?”
“这里有点闷,出去透透气,怎么,难道我还没有人身自由了?”江暮雨故意的说道。
皇玉泽一笑,“怎么会呢,只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
“这是你的地盘,能有什么危险。”江暮雨说着便自顾自的吃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