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宏宣，顾倾城已经办完事回来，王浩便将今天在江氏见到江凌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听完，顾倾城微微咬唇，“这个江凌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恐怕咱们这个项目会受到很大的阻碍。”
这一点，王浩也深感赞同。
“算了，我去会会他。”
思考再三之后，顾倾城还是决定去见见这个江凌，并希望说服他。
约好时间后，顾倾城来到了江氏。
“倾城姐，你怎么来啦？”
以前的同事肖雯见到顾倾城，显得非常高兴，过来跟她打招呼。
她微微笑了笑，解释了原因。
肖雯了然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你们这位新总裁人怎么样？”
看着肖雯的脸，顾倾城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肖雯一听，有些脸红地笑了笑，“江总是个很随和的人，对待我们这些员工永远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凶。”
这让顾倾城有些出乎意料，本以为是个非常难缠的人。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聊。”
跟肖雯说了再见之后，她直奔江氏总裁的办公室，礼貌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在得到里面的人的同意后，她推开门走了进来，并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新总裁。
望着熟悉的办公室，不熟悉的人，顾倾城心中感慨万分。
“顾小姐，幸会。”
江凌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友好地向她问好，两人握了握手。
他的动作绅士而得体，给顾倾城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江总，听说你想亲自跟我谈谈？”
顾倾城坐在沙发上，礼貌地询问，江凌点了点头。
“不错，毕竟你才是宏宣的总经理，有些事情还是好好说清楚比较好。”
这一点，顾倾城也深表赞同。
她笑了笑，希望气氛能够不那么沉闷。
“我从王浩那里得知，你似乎对机器人女友这个项目颇有意见？”
她也懒得寒暄那么多，直奔主题。
江凌从容地一笑，“作为江氏的总裁，我希望多了解一下旗下产品的事情，不过敢问顾小姐，你认为所谓的机器人女友真的能够作为一件商品去推广吗？”
总算说到了正题。
顾倾城心里想着，微微握了握手心。
“当然可以，只要是对社会有用，对人有帮助的产品，都可以出现在市面上。”
不过，江凌显然不满意顾倾城的回答，他微微皱了皱眉。
“机器人女友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他的语气略有些认真地问道，好在顾倾城有备而来。
“为人类带来幸福和便利。”
江凌似乎有些嗤之以鼻，但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明显。
“怎么带来幸福？靠冰冷的程序给予人类虚假的安慰，让人沉迷于这人工制造的虚妄感情中吗？”
江凌的问句十分不客气，这让顾倾城微微蹙起了眉。
她知道机器人女友这个项目必然会遭到质疑，但江凌的说法未免过于讨厌。
“那么你认为，所有的人的感情就一定是真挚的吗？至少在既定的程序里，机器人不会背叛人类。”
顾倾城心情略有些不爽，说的话也显得有些幼稚。
果不其然，江凌没有被说服，反而激起了他的反对欲望。
“程序是可以修改的，过于智能的机器必然会带来灾难，霍金先生也说过，AI机器人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美好。”
他的说法，顾倾城无法苟同。
“霍金先生的人工智能威胁论自然有他的道理，但并非霍金先生的观点就是真理。人们还在探索AI的途中，没有人可以绝对地告诉大家，AI是有害的。”
江凌似乎早就猜到顾倾城会这样说，已经做好了反驳的准备。
“人工智能的迅速扩张必然会带来一系列社会问题，如替代人工，造成工人失业，而人工智能的强化会逐步代替人类在社会中的地位，这是可以预见的。”
顾倾城不服气，开口便反驳。
“即使是人工智能也分弱人工智能和强人工智能，弱人工智能以服从命令为主导，强人工智能以人类总体利益为主导，你的说法，不过是在恐惧人工智能而已。”
她微微顿了顿，调整了一下语气，“人工智能是人类创造出来的，恐惧人工智能，是在质疑人类的能力吗？”
江凌似乎没有想到顾倾城会说得如此头头是道，比王浩肚子里的货多多了。
他微微皱眉，紧盯着顾倾城的眼睛，听她继续说下去。
“科技是一片黑色海域，布满了未知的暗礁，这些暗礁也许是生化武器，也许是核武器，也可以是AI，所谓的暗礁也可能是希望，需要人类不断探索才能了解这些科技的真正意义。单凭毫无意义的自我恐惧，是无法追逐科技的真理的。”
顾倾城这一段话说得江凌有些哑口无言，他有些尴尬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空气也凝固了几分。
看到他这幅表情，顾倾城微微松了一口气，语气放得平缓了一些。
“关于你之前对王浩说的机器人女友只是江少宏一时兴起提出的概念这件事，我必须要好好解释一下。”
江凌抬头看着顾倾城，淡淡嗯了一声。
“我跟江总是多年的好友，非常清楚他的脾性，他也许真的是一时兴起，但对待这个项目，他是绝对认真且经过深思熟虑的。江氏一直在参与人工智能的研究，但并没有本公司独特的产品，区别于市面上，这也是江总当年一直忧心的问题。”
顾倾城顿了顿，观察江凌的神色，见他表情从容，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她略感一丝不安。
“江总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公司利益上的，他对这个项目充满了信心，这也是我今天为什么如此坚持的原因，因为有可行性，且能够为公司带来利益。”
江凌表现出一个略带怀疑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顾倾城的眼睛。
“那么，你怎么解决人工只能所面临的的道德及伦理的问题？”
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
顾倾城深深吸了口气，缓慢吐出，目光坚定地看向江凌。
“人工智能负责生存，人类负责追逐意义。”
江凌很好奇，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倾城淡淡笑了笑，语气充满了自信。
“江总，我们公司最近来了一位新员工，我想跟你讲讲关于他的故事。”
江凌不知道顾倾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