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阳来看你了!”
宴妈妈拉着沈子阳,对屋里的众人说道,沈子阳顿时觉得脸颊通红,头都不敢抬。
宴青当然知道小家伙心里在想什么,肯定是觉得没脸见她,不好意思。
虽然沈子阳年纪不大,但是小家伙自尊心却很强。
沈子阳低着头,不等众人说话忽然就跪在地上,“对不起!宴青姐对不起!你骂我吧!”
这一跪,把屋里的众人都给吓了一跳,宴妈妈连忙就去扶他,“你这孩子做什么,没有人怪你,快起来!”
沈子阳却不肯,双拳紧握继续道,“如果不是我相信沈佳宜,姐就不会去救我。
如果你没去救我,就不会因为我而受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蠢我傻!姐你怪我吧!你骂我!”
虽然他当时被敲晕,可那时候身上的炸弹,还有宴青将他换下的事情都记得。
以前,他还一直觉得宴青不配做姐姐,因为对他从来都是不关心。
他相信沈佳宜,因为沈佳宜对自己姐姐冷嘲热讽。
宴青说过,也提醒过他,可他没当回事,在沈佳宜来找他时还轻信小人。
沈子阳想,如果不是叶大哥及时找到,那么两人早就被炸死。
他自己死了不要紧,却连累了沈宴青,他怎能不自责?
宴妈妈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说实话一开始也有责怪过沈子阳,毕竟是他让女儿涉险的。
可又仔细想了下,她的青青不就是这种性格吗,沈子阳是她的弟弟,他有危险作为姐姐当然会去救他。
这事换做任何人,也不一定会有宴青那个勇气。
沈子阳也才十岁,哪里知道人心险恶?
宴妈妈看着他跪在地上也十分心疼,拉不起来只能无助的看向丈夫。
宴嵘面无表情,“作为一个男人,是非对错要分清,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是一种勇气。”
他没说让他起来,毕竟宴嵘可不是宴妈妈那么通情达理。
他的眼里,只有妻女,有血缘关系的人,其他人对他来说跟陌生人差不多。
这也就是宴青的弟弟,要是旁人,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管有心无心,伤害已经造成,沈子阳该庆幸他是宴青的弟弟。
否则,宴嵘绝对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宴青站起来,“子阳我不怪你,我救你本就是我这个做姐姐应该的。”
她说着,走过去亲手将沈子阳从地上扶起来。
“姐!”沈子阳眼眶红通通的,再也没忍住扑在她怀里痛哭出声。
其实除去愧疚之外,沈子阳也担心宴青会抛弃他,毕竟他惹了那么大的事。
他已经没了父亲母亲,沈子阳不想失去最后一个亲人。
宴青何尝不懂,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好了,放心我不会生气,永远也不会生气。
只是,下次一定要记住千万别冲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知道吗?”
“嗯!”
沈子阳重重点头,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人在。
宴婷婷道,“宴青姐这是你弟弟啊?”
宴青姐?她为什么也叫宴青做姐姐?沈子阳下意识抓紧宴青的手,生怕被抢走一般。
宴婷婷道,“子阳你好,我是宴青姐的妹妹,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二姐啦!”
她说着,就跑过去揉了揉沈子阳的头发,又顺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哇!妈咪你要有一个儿子了!”
宴妈妈惊喜道,“真的吗?那以后子阳我就是你干妈了!”
沈子阳一脸懵逼,“你们是?”
他紧紧抓着宴青,看着两人的眼神如同怪蜀黎,傻愣愣的模样让人破涕为笑。
宴青笑了下,“他们是我的家人,这是爸爸妈妈,这位是我双胞胎的妹妹。”
家人?
沈子阳并不清楚这件事,宴青也没有说过。
于是,宴婷婷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没想到这孩子又沉默了。
沈子阳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姐姐原来不是亲生的吗?
他忽然想起,上次去看妈妈的时候,她嘴里说什么囡囡,沈子阳还以为她叫错了名字。
却原来,叫的是真的,只是却是在做梦。
宴青不是她生的,而是她偷的,并且自我催眠那是自己跟宴叔叔生的女儿。
一时间,沈子阳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的那些事从来就没有表面美好。
就如同沈佳宜,她从来没有对他真正好过,他以为的那些不过是一厢情愿。
沈佳宜在利用他,妈妈却伤害了宴青姐,那么爸爸呢?
他记得宴青姐说过,爸爸也有利用她,所以才会遇到那样的结果,是罪有应得。
这样的一个家庭,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沈子阳觉得陌生,对宴青越发觉得愧疚,妈妈是让她跟家人分开的凶手,而他是凶手的儿子。
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缠着宴青姐。
他正想着,忽然头顶一痛下意识叫出声,“啊…”
“又在想什么?”宴青眯着双眼,“小孩子家家怎么心事那么多?
不管发生什么,那都跟你没关系,知道不?”
怎么没关系?沈子阳想反问却没问出口。
“那都是大人的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上学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不?”
沈子阳撇嘴,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忽然想到,就算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又如何,沈家不是还有他吗?
他一定要努力,努力以后做一个有用的人,沈家欠宴青的他都会拼命补偿。
打定主意之后,沈子阳心里忽然轻松不少,亲昵的抓住宴青的胳膊不停的蹭。
宴青有点无奈,小孩子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刚才还一脸心事转眼就好了。
她道,“吃饭没?饿不饿?”
她这么一问,沈子阳顿时就觉得饿极了,要知道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立刻重重点头,“嗯!”
宴妈妈好笑道,“子阳想吃什么?我跟你说干妈的手艺可不是盖的!”
沈子阳没反驳,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这些都是他在沈家未曾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