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还没入夏,夜间的温度微凉,红雨和宁玉却是出了一身汗,一半是因为搬动慕容思思累的,还有一半则是因为害怕。
要知道这两人还未及髻,严格算起来,还是两个孩子,如今干出这种不合理教的事情,心中自然惶恐。
可再怎么惶恐,她们也知道,事到如今她们别无选择,于是硬生生的将涌到眼眶边的眼泪憋了回去,强忍着恐惧在夜色中行进。
寒夜中的佛寺树影斑驳交错,就连虫鸟都停止了鸣叫,安静的有些吓人。
突然不远处的菩提树下传来了一阵布谷鸟的叫声。不同于其他,这叫声三长两短,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宁玉和红雨同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回了几声蛙鸣声。那树下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过多久便有两个人影钻了出来,跑到她们身边问:“这是慕容思思?”
原本遮住月亮的乌云被风吹散,撒下一大片银白色的光辉,将寂静的大地照亮,宁玉定睛一看,说话的人不是宓晨是谁。
宁玉忙不迭的点头,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惊喜,连忙将自己手中的胳膊递给其中的宓晨说:“是的,是二小姐。”
听她直到此时还称呼慕容思思为小姐宓晨嘴角的笑意多少有了些嘲讽,语气不详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二小姐?”
女孩的心思本就敏锐,更别说在如此危机情况下,虽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却引得二人惶恐不安,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引得他不开心了。
所幸宓晨嘴上纠结,行动确实不慢,利索的将已经昏倒的人扶到七月的背上,嘴中还催促着:“快将这人给小师妹送过去,倘若晚了,误了她的事,那后果可就自负了!”
七月原本木然的脸也有了一丝皲裂,所幸他如今是死侍,没有什么太高深的想法。否则,指不准今天会引出怎样一场大战呢!
“宓公子……”见七月背着慕容思思,动作轻巧地消失在月色中,宁玉和红雨有些不安,无措的绞着手指。
宓晨看了看明显被吓坏的两人,双手环胸端的是放荡不羁的问“怎么,吓坏了?”
宁玉和红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双目呆滞的点了点头。
“嗯,那也没办法。接下来还用得着你们,即便是怕得很你们也只能跟着我走一趟了!”宓晨耸了耸肩,不无无奈的说。
这服随意的姿态看愣了原本害怕的两个人,一时间只觉得心中不爽升腾,甚至将一开始的恐惧害怕都压了下去,只觉得身体中气血翻涌,恨不得上去,见他放荡不羁的笑都给打掉。
“小姐。”且不论宓晨怎么样,这七月还是非常靠谱的。
没过多久就顺利完成任务,将慕容思思背到了院子里,冲着园中正抄着佛经的人说。
慕容瑾玥放下手中的笔,莲步轻移,月光下她目光清明,气未脱的小脸上慢慢的都是坚定,哪里还有一开始孱弱娇媚的样子。
“不错,将她送进去吧。”慕容瑾玥看了看面色潮红,满头大汗的人说。
七月一届死侍早已丧失了所谓的情感,神志,自然不会反驳,如她所言的背着慕容思思便朝房间内走去。
慕容瑾玥目光聚焦在慕容思思的身上,待七月将人送进去之后,抬头看了看寂静的山林,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声音不大,可在寂静无声的庭院里确实很明显。
“小姐……”锦绣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可让她差异的是,眼前的人清亮的眸中满满的都是坚定,虽发出了幽幽的叹息声,可脸上却不见丝毫的懊恼与后悔。
“放心吧。”慕容瑾玥转身笑盈盈的看着她说:“我心里有数的,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三番两次的想要加害于我,如今更是想出如此恶毒,恶心的方式毁我清白,让我成为她前进路上的垫脚石,我回击她也问心无愧。”
她自己想的通锦绣自然乐得轻松,松了口气说:“小姐说的对,你刚刚那声叹息害得奴婢以为你反悔了呢!”
慕容瑾玥摇了摇头说:“我自认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没什么好反悔的。那叹息,只是叹我终究还是要惹得爹爹生气了。”
慕容轩这一生光明磊落,情系丞相夫人,所以后院干净的很,除了慕容思思的母亲方姨娘外再无他人。即便沈氏因病过世他也未曾动过续弦的念头,身边的更没什么红粉知己,小妾填房类的人。
如此洁身自好,子嗣自然稀少的紧,年近四十膝下却只有慕容瑾玥和慕容思思两个女儿和慕容玉海一个儿子。
他知道慕容思思对慕容瑾玥虎视眈眈,用心不轨,所以怀着补偿的心对慕容瑾玥也更纵容一些。
慕容瑾玥知道,他虽然嘴上没说,但私心里却还是希望他们之间多多包容,相互鼓励。
毕竟慕容家这一代只有他们三人了!
“小姐放心,老爷也不是被不明事理的人。会理解的。”锦绣走到慕容瑾玥身边紧紧的挨着她,给她以鼓励与支持。
“是吗?”慕容瑾玥看着紧闭着的大门神色不定的发问。
锦绣见她神色虽淡然可眼神却是黯然的,一看她这样子锦绣便知道她绝对有心事,然而她安慰的话语刚到嘴边便被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给打断。
两人齐齐扭头,却只见七月从房间里出来。他原本穿戴好的衣物有些凌乱了,速来淡定无波的脸上也浮现出懊恼的神色,泛着红意的耳朵更是惹得人惊呼神奇。
房间的香炉里燃着梅香和珍珠粉再加上她在宴会中吃下的几口淋菜,里面会发生什么问题,可想而知。
慕容瑾玥挥了挥手,带着笑意的对着在原地纠结着的人说:“七月,快过来吧!”
七月闻言点了点头,强忍着尴尬站回她身后,跟着她的目光一起注视着不远处被上了锁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