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皇只觉得胸口血腥翻涌,强忍着难受扇了萧泽宇一巴掌道:“哭什么,既然做了那边承担住虽有的压力!哭是懦夫才会做的事情!”
这一巴掌是使了劲的,萧泽宇偏着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捂着脸惊讶的看着云澜皇。
云澜皇咳了几声眼角含着泪水道:“我知道你在暗中做了不少事情,既然有胆量做那便应该有胆量承认,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我怎么放心将云澜交给你!”刚说完便又呕出一口鲜血,明黄色的锦被被染成暗红色,房间里也散发出一股股血腥味。
“父皇……”萧泽宇惊呆了,手中的锦帕再怎么擦都擦不净他嘴边持续翻涌而出的血污,反而将他的下巴上涂满了血迹。
“这,这……”德公公端着药碗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手上一个无力,打翻了手中的药刹那间药味将血腥味所掩盖,本就空荡的房间显得更是凄凉。
皇帝瞥了瞥跪在一旁的德公公,反倒是有些欣慰的拍了拍陆长兮的手:“小德子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不管你用了什么办法,能将他收服这都证明你是有些本事的。我……”云澜皇喘了口气接着刚才的话说:“我总算没有白教你一场。朕,朕知道你对那慕容丫头有心,只是,只是你要知道,这慕容家是留不得的……”话刚说完血气一个翻涌,云澜皇躺在床上便再也没了动静。
萧泽宇颤抖着手将云澜皇至死也没有闭上的眼睛合上,带着哭腔道:“父皇驾崩,父皇驾崩。父皇驾崩!”
短短的三句话,一句比一句大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外面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敲起了丧钟,合着殿外妃子的哭嚎声,在三更天显得格外的凄凉。
“宇儿。”匆匆赶来的皇后将萧泽宇从地上搀扶而起,看都没看一眼床榻上的皇帝,只沉声呵斥道:“身为皇太子,你是要继承你父皇的皇位的,如今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母后……”萧泽宇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皇后拿过帕子将他手上沾染的血污擦拭干净,轻柔却又毋庸置疑的说:“你父皇走了,这萧氏的江山便由你负责了,从今以后这云澜的所有人便是你的子民了,你要对他们负责!如今不是哭闹的时侯,与其在这里要死要活,不如但起你应该担负的责任,对江山,对百姓对自己,也是对你父皇负责。”
“母后……”萧泽宇楞楞的看着眼前仪容端庄,雍容华贵的妇人,心中似是有所感悟,点了点头道:“儿臣知道了。”
皇后点了点头,将他的衣服抚顺,直到不留一丝褶皱之后方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今你就是这云澜的天,你父亲担子,现在便轮到你来挑了,即便是沉,即便是重,你也要将它背好了!”
“儿臣知道。”萧泽宇回头看了看那个泡在血污里的人,面色凝重的行了礼退了出去。
待萧泽宇走远,皇后才回头看了看跪在一边的德公公,叹了口气说:“这么些年也是辛苦你了,从今以后你便跟着我,回到我的宫里伺候着吧!”
德公公点了点头道:“是,主子。”
“吩咐下去摆设灵堂,入国丧吧!”皇后站的笔直,目光如炬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出脚步声,正是德公公勾着腰去按照她所说的做。秋月和方坤想了想出去打了桶热水,皇后叹了口气,挥退了一旁伺候的宫女,叹了口气道:“这里有我呢,你们都下去吧!”
云澜皇逝世,新皇继位,眼前的皇后也一跃成为太后,是这宫中的独一个,众人自是不会违抗她的话,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皇后动作轻柔的解开皇帝的衣衫,目光触及到他骨瘦嶙嶙的胸膛,叹了口气说:“是臣妾对不起皇上,没有教好太子,这云澜的江山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担负的住,只是皇上放心,只要我还留着一口气必定悉心教导,绝不让这萧氏的江山毁在这里。”
皇后或者如今应该改口叫太后了,她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萧泽宇性格当中有所缺失。他过于守成,不够坚毅,并不是当皇帝的最好人选,只是在其位谋其政,萧泽宇是她的孩子,她便要对萧泽宇负责,与其让萧泽宇在旁人压制下度日,她宁愿自己多受些累,在暗中提醒萧泽宇掌控大局,这云澜的江山她会尽自己所能的保住同时传给下一代。
“老爷,老爷,国丧钟响了!”慕容轩是被管家给叫醒的。
刚睡醒的他,脑子还有些犯迷糊,揉着自己的额头不耐烦地问:“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管家也顾不上别的,一边帮他找衣服,一边焦急的说:“宫里敲了国丧钟,估摸着出事了!”
慕容丞相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你说什么?”
管家见他呆住了,一边帮他扣扣子,一边说:“宫里的国丧钟响了。”
“怎么可能!”话虽这么说慕容轩却是本能地摇了摇头,他不敢相信皇帝就这么死了,不敢相信那个和他斗了一辈子的人就这么没了。
“老爷,宫里来人了!”还没等慕容轩穿好衣服,门口便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声,慕容轩连忙道:“快进来。”
“怎么了?”小厮刚进门慕容轩便急切的问到。
小厮也不傻,连忙上前帮着管家一同帮慕容轩一层层的套衣服,摇了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他们说皇上驾崩了,请老爷进宫商量新帝的登基事宜。”
慕容丞相面色凝重了下来,这才意识到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走了!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遗憾。
老皇帝走了对慕容家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们可以从打压中松一口气了,可同时他心中又有些抑制不住的遗憾。他与老皇帝真逗了这么多年,如今那人走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