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轻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睁着眼睛愣愣地望着窗外夜空中的一弯新月出神。轻舞脑海中影像杂乱无章,越想要理顺却越摸不着头绪。最近几日,总是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中的景象太过模糊,辨别不轻。但是每当梦醒,轻舞总是感到心绪不宁,难道这和脑中的一些记忆碎片有关?
轻舞摇摇头,叹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她走下床想着到外面走走,于是披上一件外衣准备向外边走去。眼角的余光瞄向静静躺在一边的黑色披风,轻舞微微一怔。自从那天回来之后,这件披风就一直留在她这里,皇普贤德也不再过问,只是每次来找她的时候看到那件披风眼神都会透露出一丝古怪。
反正像他们这些出生贵胄的公子哥儿,心思都很难猜,轻舞也懒得去想。轻轻推开房门,一阵冷风袭来,轻舞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冬天已经过了大半,但这天还是冷的。轻舞掩蔽好房门,小心避开东厢房向庭院走去。东厢房是皇普贤德居住的跨院,离她住的地方很近,说是为了方便照顾。但是也颇为烦恼,如果让他发现他可爱的小萌妹居然在夜游,估计会被念叨一顿。有时候皇普贤德就像个老妈子,让轻舞不胜其烦,却又甩不掉。
轻舞顺着蜿蜒曲折的长廊走着,夜晚中的庭院太过安静,黑暗中,庭院里树影重重,冷风吹拂而过,树木在风中摇摆着枝叶,并“沙沙”作响,显得颇为诡异。
轻舞锐利的视线瞄向庭院中的树影,新月的光亮并不足以驱散所有的黑暗,以至于这些隐匿在黑暗中的树影是非常适合藏人的。
一般人自是无法察觉那隐匿的身影,但轻舞何许人也。虽然身形是十岁小孩,但其灵魂和思想都是成人,还不是一般的成人。从刚才踏入庭院中,就凭借着杀手的直觉察觉到这庭院中,除了自己之外,还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轻舞停下脚步,两眼只盯着那树影婆娑的黑暗处。因不知对方底细,贸然行动是很危险的。要制住敌人,就要以不变应万变,这是轻舞凭借着多年的杀手经验总结出来的道理。
四周万籁俱寂,轻舞屏住呼吸保持身形不动,对方所采取的策略似乎和轻舞的一样,轻舞不动他也不动。就这样两人一明一暗的僵持了许久,就在轻舞准备放弃出声喊人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哼,为师不过路过来看望一下笨徒儿,却不见徒儿以茶相待,这是何道理?”
轻舞一愣,这个清冷的声音唤醒了她的记忆。易连心!那个戴着半边面具的怪人,救了皇普贤德却因看上她骨骼清奇死活要收她为徒的怪人。
轻舞一脸黑线,这侯府的家丁都哪去了?居然让一个大活人如入无人之境,如果被大夫人知道,恐又会大骂有损侯府威严吧。
只见易连心缓缓从黑暗中步出,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易连心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袍,黑发如瀑随风飞扬,银色的半边面具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银辉。
“徒儿别来无恙啊。”易连心嘴角微扬。
这声徒儿叫得轻舞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了不惊扰府中的人,轻舞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路过。”易连心淡淡地说道。
路过?鬼才信啊。轻舞不相信地瞪着他。
“不信?”易连心轻笑起来,“我确实是路过,只不过路过了有十几天了吧。”
十几天?轻舞几乎要扶额,这诺大的平南侯府就这样一直被别人闯空门真的好吗?
易连心看着轻舞,淡然地说道:“据我这十几天的观察所知,你在这里过得并不好啊,为什么不离开?”
“离开?”轻舞冷哼一声,“你养我?”
“可以。”
轻舞一怔,她到没想到易连心答应的这么快,她也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算了,我可不想整天跟着个身份不明的怪人在一起,别哪天被杀了都不知道。”轻舞耸耸肩道。
“呵。”透过银色面具,易连心黝黑深邃的目光紧盯着轻舞,果然是一个可爱又有趣的女孩儿,而且还带有杀手的潜质。
“你不愿意离开,是否因为他?”易连心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瞄向东厢房的方向。
轻舞一愣,摇摇头。其实她自己心里也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待在这个是非之地。也许对于自己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来说,只有这里才是自己的归宿吧。
“罢了,既然你不愿离开我也不会勉强你。”易连心看似有些惋惜地摇头,明明是个好苗子,如果稍加培养,一定是个威震江湖的杀手。
“江湖中人最讲究的是一个缘,既然你我有师徒的缘分,我应该教导你才是。”易连心若有所思地说道。
轻舞受不了地翻白眼,她都喊不出师父,他这一口一个徒儿的倒叫得挺顺口。
“这样吧,以后每个月的十五你都到这里来,我会教你一些内功心法。”
“内功心法?学会是不是可以和小说里写的一样用内力救人,或者可以让身体不怕冷之类的。”一想起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轻舞兴奋地小脸泛红。
易连心微微一怔,虽然不明白轻舞说的是什么,但看到那兴奋地小脸,冰冷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差不多是这样的意思,如果你内力够身后,是不会惧怕寒冷或者炎热的。”
“好,那我学。”
经过上次绑架事件之后,轻舞算是明了了一个道理,要在这个世界生存,自己就必须具备活下去的技能,否则一不留神可就送了命。
“对了,你究竟是谁?”轻舞好奇地问道。
“呵,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
易连心果然信守承诺,每到十五月圆之夜都会潜入平南侯府传授轻舞一些内功心法,当然易连心每次来都来无影去无踪,以至于轻舞简直要为侯府的安危担忧。万一这侯府里的人不长眼惹了这么一个麻烦的人,岂不是只有乖乖任人宰割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