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事情应承下来,是权宜之计。事后,我找小文帮我调查了胡月的背景,她没有骗我,李亚军的确在去年就死了,丢下这一大家子人,就靠胡月一个人操持。
我先是去祭奠了老同学,陪他说说话,告诉他,只要我有能力,我就一定会帮助他的老婆,帮助他的公司。
随后,我找来维卡路公司所有的资料,对这个美籍老外进行研究,这个老外没有别的嗜好,甚至不好色,只喜欢品尝中国的美食。下午,林梦雨在我的办公室内,二人一起研究这个人,林梦雨对这家公司没什么研究。
“老外很注重信誉的,失去一次合作机会,想要第二次,那就难了。而且……你怎么会答应帮助胡月呢?她可是个没信誉的女人。”林梦雨一口气说了这么说。
她还想要说下去,被我拦住了:“行了,别的话就先不提了。我既然答应了胡月,就要帮她办好,我五天后要回云城去一趟,所以,这几天,我必须做好这件事。”
林梦雨想了想,说道:“如果要对付这个老外,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他品尝美食了。可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赴约。”
只能试一试,我找来老外杰姆的电话,让林梦雨帮我说,她懂英文。在一连串的对话之后,林梦雨挂断电话,冲我摇头:“哎,人家说没空,歇菜了。”
“如果我亲自上门去请呢?”我问。
“你就是在门口等着他出来也没用,这个杰姆很刁钻的,我和他说话都觉得吃力,要是他好色,事情反倒好办了。那么……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躺在椅子上,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我还是想亲自去一趟,如果不行,我打算写信。”
“写信?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写信。”
我微微朝后一仰:“那我还能怎么办?或许,我可以用信件打动这个家伙。”
“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次日,我来到维卡路公司门口,这楼房有三十层那么高,占地面积一千多平米,可谓典型的富楼。我和保安打招呼,递过去香烟,可惜的是,对方居然不收,那就尴尬了,老外调教出来的人,的确很保守。
“我想见一见杰姆先生。”
“我们只能帮你通知,你需要回去等消息。”前台的人说。
等消息?我可没这个时间。我在公司门口,一直等到杰姆下班出来,他独自拎着公文包,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一直低头走着。我小跑上去,弯腰和他握手。
“杰姆先生,您好,我听说你擅长中文,我想和你聊一聊,有空赏脸喝一杯么?”
这话不是恭维,他的确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那是我从保安那里打听到的。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抬高自己的眼镜,问道:“这位先生,我们认识么?你是哪一位?”
我微笑着:“杰姆先生,既然是交朋友,何必多问姓名呢?”
我没有说美食的事情,只是纯粹以朋友的口吻对他说话,这算是放手一搏。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手表,然后说道:“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太好了,我邀请他上我车,一会儿再给他送回来,他说不用,跟着我走就好,而且,公司不远处就有一家茶室,他说很喜欢那里的碧螺春。
二人入座,他再次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将公文包放在一边,认真的看着我。
“这位先生,贵姓?”他问。
“我姓叶,叶小天。”我回答。
“哦,呵呵,是叶先生,你是本地人么?”
“我是,我听说,杰姆先生很喜欢中国的风土人情,因此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发展。”
他惬意地笑着,喝了一口茶:“我的曾祖母是中国人,我从小就喜欢中国的文化,所以来中国发展,我的太太也是中国人,上海人。”
“那真的很不错,杰姆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美食?我可以带你去感受感受。”我试探性地问,尽量人自己的话显得幽默一些。
他带有西方人惯有的姿态,耸耸眉毛和肩膀,说道:“叶先生,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希望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赶快说完。现在,我们还有四十三分钟的时间了。”
“您真是快人快语,很有中国人的风范。既然您主动提到了,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您还记得前天在起航集团的事情吧。”我拿起茶杯,感觉心中有些颤抖。
他回想了一下,说记得,并问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认识起航公司的胡女士,她是个不错的合伙人,而且,信誉度不错。”
杰姆摇头了:“叶先生,你不会是要替起航来说情吧,那就抱歉了,这家公司我调查过,并不看好。至于你说的信誉度不错,那更是胡说了,他们欠债不少,我已经找人具体调查过了。”
我点点头,但不为自己的话感到可耻:“杰姆先生,你说的很对,之前是有这种情况发生,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
“我就是他们拖欠的公司之一的负责人,胡女士早就如数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了。我绝对不是什么探子,和他们公司也没有任何的牵连,只是不想看到他们公司继续被人说三道四,影响公司信誉,所以才帮他们说话。”
杰姆一手拖着下巴,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叶先生,我对此比较怀疑,而且你的说法也很牵强。如果真的一点关系没有,而你又觉得亏欠他们什么,完全可以在网上发出通告,为什么还要主动来找我呢?这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他的话,我在脑海李迅速过了一遍,但他的眼神让人难以招架。
随后,我喝口茶,深吸一口气,说道:“杰姆先生,你知道我们苏氏集团吧?”
“这个我知道,苏氏集团的信誉度在行业中一项是名列前茅的。你说你是苏氏集团的?”
“不错,我是苏氏集团苏中南的女婿。”
他立刻微笑开来:“哦,呵呵,原来是姑爷。”
杰姆简直就是个中国通,说话语气都有中国人的派头,我打算背着苏中南,做一件事,这是个极其大胆的想法,但是,为了老同学,我必须这样做。
“我们可以为起航集团作保,如果起航集团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的,我们公司可以赔偿违约金,您看怎么样?”
杰姆皱着眉梢:“我没有听错吧?你用苏氏给这家公司作保?”
“当然,如果您觉得可以,那就进行合作。我相信,以苏氏多年来的做事风格,您是绝对有理由相信我们的。”
他扬天,眼珠转动了一下,随后低下头:“我真搞不懂,既然和你们没有一点关系,为什么还好这样做呢?”
我给他留了足够的面子,说话也显得很诡诈:“您真是厉害,几句话就能说到点子上了。实话告诉您,胡女士是我同学的遗孀,我同学在去年就去世了,我们一直没有什么来往,但我希望,能帮助同学做点什么,算是对同学的宽慰。”
“我很佩服你的人品,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信誉可言呢?”
“那……这么说,您愿意相信我了?”
他展开笑颜:“当然,但是,我做事是有规矩的,如果合作出现差错,就绝对没有下一次了。基础的事情也不能少,你需要给我一份保证的合约。”
“当然,这个是一定的。”
聊到最后,我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
合同的事情,是要经过董事长批准的,这才是绝对难事。如果我说出实情,苏中南是绝对不会给我这个面子,我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面子。
小文听说了我的事情,咋呼起来:“你疯了!你替姓胡的女人作保?天呐,我不敢想象你要倒霉到什么程度,董事长对胡月早就不满意了。”
“我已经做下了。”
“万一董事长发火可怎么好。”
我说:“别担心,就算发火,也是冲我,我把厉害对苏中南言明之后,他会同意的,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
“你别管了。”
我来到苏中南的办公室,轻轻叩门,等着他的召见。他说了一句进来,我就走进去,正对着他。
“你怎么不坐?什么事?”他头也不抬的问我。
“有一件重要的事,我擅自做主了。”
我说的很轻,他也听到了,没有生气,他对我近期的表现很满意:“说吧,什么事情。”
“我已经答应为起航公司作保,与维卡路集团的杰姆老总谈过了,让他们之间建立合作。”
苏中南抬起头,满眼怒火,慢慢站起来,双手支撑桌面:“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董事长,您先别发火,听我慢慢说。”
“你说什么你说!”他从办公桌后面走到前面,用手指戳动我的胸口:“因为你是我的女婿,我才能让你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你居然不知道回报,还给我出难题,你这是要把我给逼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