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家,我买了很多玩具和甜品,还给老父亲带了一些营养品,一家三口在一起,吃了顿饭,但是不热闹,父亲开始询问我工作上的事情,说怎么会有钱买这么多的东西。
“我现在是一家公司的主管。”我撒了谎。
作为父亲,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一听就知道我在说慌话,语气中还有些不屑和甘苦。
“小正啊,你别骗我,你是我的儿子,你有什么伎俩,还能瞒的过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工作的情况,可千万别干犯法的事情。”
我的眼睛湿润了,喉咙哽咽的吃不下饭:“爸,让你烦心了,儿子没有在外面干坏事,我挣的都是血汗钱。只是,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既然猜透了,我就说了,说话也需要水平,不能如实相告。经过这半年多的历练,我也变得老练,说谎都不脸红。父亲唉声叹气,问我是不是做了对儿子不好的事情。
我难受了:“爸,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相对无言。我抚摸着儿子的头,坚信自己的所做都是值得的,再过几年,我要让儿子去最好的幼儿园上学,我要让他享受到别人家孩子都享受到的一切。
一天多的时间,我在家里陪老人和孩子,公司里来了两次电话,催我回去筹办周年庆典,是和另外一家公司一起办的,苏中南交给我和苏青岚去做。当我离开家门之后,远远的看着父亲,他好像哭了,但他一直绷着,直到我开出了两百米的距离才释放出来。
我也哭了,哭的痛快,哭的凶狠。
回到公司,我直接就去办公室里找到苏青岚,她刚好挂断一个电话,见我进来了,让我过去,却没有一如既往地递给我文件,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看过儿子了?现在有时间忙正事了,周年庆典,文馨在电话里都对你说过了吧。目前我们和舞美集团合作,也是一起举办庆典,赵博坤是我们集团最大的合作对象,这次计划,需要精心制作,我会联系好服装,灯光,音响,以及摄影师之类的工作,你需要和创意部的人一起研究下这个计划。”
“我来研究?”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当然是你来,老爷子不是很看好你么?你的创意一向不错。”
我哦着点头,她似乎没有别的什么事,就是嘱咐我,这些东西必须在三天内完成,老爷子等着看报告。
现在,我的职位比创意部的杨燕要高,出于礼貌,我还是主动去她的办公室聊这个事情,放低自己的姿态,省的被人说三道四,职位高了,人也不好做。
杨燕为人热情,听我说了一下庆典的大概,然后提议开一次集体会议。
“恐怕很难办啊。现在大家不是都在忙着名扬集团的策划案么?我记得这件事情,好像下个月初就要定案吧,现在让大家分身出来忙别的,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我说。
杨燕说不会有什么难办的,她在我身边坐下来:“不要紧,那案子我基本已经确认了,时间上很充足。”
说是这么说,我们也没有借用大家上班的时间。按照老规矩,我们去KTV开会。我说这怎么可行,那地方是玩耍的,开会?那简直恶搞。
杨燕对我说,这帮家伙,不给点甜头是不会出力的,苏中南没有言明让创意部的帮助,他们就绝对会置之不理,也只能是在玩闹中才有办法,这是出于情义上的帮助。
老样子,我请客,先吃饭,再去唱歌。一路上我都在想,这种办法是不是很菜鸟,杨燕总是说些让我宽心的话,让我把心放在肚子里。
“对付这群人,我当然有办法。”她得意地笑着。
吃饭就是吃饭,没有聊工作上的事情,可几倍啤酒下肚以后,大家都吃撑着的时候,杨燕冲我一个诡笑,开始发话了:“各位,叶小天对我们好不好?”
大家异口同声的赞同这个观点,还有人大喊着说好。
“既然好,叶小天出现麻烦了,我们是不是要帮个忙?”
大家再次叫好,还拍手。我佩服杨燕的能力,她在这群人中,就像一个大家长,领着一群刚会走路的孩子,用话语牵着这些人。
“说吧,什么事?”小文最先问。
我想说话,杨燕拽了一下我的衣服,抢在我前面说道:“老爷子让他准备周年庆典,可是叶小天对这方面不是很在行,看在他经常请客的份上,我们应该帮忙谋划谋划。”
创意部的一个男人咧嘴,拍拍肚皮:“我还以为多难呢,就这事啊?简单的很,依照往常的例子就行了,换汤不换药。”
我这才说话:“苏中南说了,要全新的创意。”
小文放下手里的筷子:“全新的?这就难了点,大家现在忙的事情都是和名扬的合作计划,想一个点子出来,可是比登天还难啊。”
各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但没有一个确定的想法,也没有好点子。随后,我们去了KTV,有几个人说家里有事,先走了,我知道那是推脱。
十一点,我们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杨燕对我感到不好意思,说这个忙没帮上,还花了我一千多块钱,我苦笑着说没事。
次日,苏青岚问我想的怎么样了,我一无所获,如实说了。苏青岚也没发火,只是让我尽量快一些才好。
夜晚,我独自在公司里坐着,人都走光了,苦闷和压抑让我喘不过气来。不多久,门开了,保安队长老罗站在门口,用手电筒冲我照着。
“叶总,你怎么还没走?”老罗上前,看了一下屋内,开了灯。
“做人难啊,苏董交代的事情,我还有两天的时间,这让我怎么安心回去休息。”
老罗在旁边坐下,他和我关系不错,相互也帮过忙,见我这个样子,自然看不下去:“叶总,我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这样,身体是自己的,需要休息。如果你看的起我,就对我说说,或许我能给你排忧解难,当然,我说的是或许。”
反正闲来无聊,时间也过了十二点,我将事情原本都告诉了他,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好主意。
老罗边听,边点头:“叶总,你说的,我已经基本了解,就是周年庆典。这只是个形式,在往年,都是随便做做的,你何必要这么费神呢?”
我也不想费神,可如果这事情是苏茗茗和苏中南的又一次试探,我还怎么下台呢。他们是巴不得我出错的,尤其是苏茗茗,我隔着几十里都能看到她脸上的阴险。
“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你准备点吃的,正好保安部有东西吃,只要你不嫌弃。”老罗说。
我摇头,说不必了:“老罗,你先出去吧,我心里烦的很。”
老罗的眼睛转了一圈,然后拍拍我的胳膊:“叶总,我的外甥就是做创意的,也是帮人做展览会的创意,就是那家名叫‘活体人’的公司,地方不大,就是一个写字楼里的工作室。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让他帮帮忙,价钱就不用了,如果效果不错,也能给他做做宣传。”
“你外甥?”当我听到工作室的时候,心又凉了半截。一个小工作室,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来,可老罗没有得罪我,他是好心,我怎么可以说讽刺人的话。
“恩,他的创意很独到,大学的时候,也是学校的尖子生,如果你觉得可以,我明天早上就能联系到他。”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也已经黔驴技穷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我没有洗澡,躺在床上就睡觉,困的不行。
第二天一早,老罗就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这是他外甥的,让我直接过去找他,因为那人现在很忙,没法脱身。我就过去了。
这家写字楼在市中心的位置,一年的房租大约要五千多块,面积却不大,我上到八层楼,按下门铃,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孩给我开了门,我说找他们老板魏宇。
魏宇坐在办公桌对面,和我年纪相仿,正忙着看电脑。
“你好,我是苏氏集团的叶小天,老罗介绍我来找你的。”我走过去,说道。
魏宇抬头,然后站起来,给出笑脸,扶着我坐下:“贵客,呵呵,贵客,舅舅和提到你了,一大清早就来了电话,我听到这事情,还有些不相信,苏氏那么大的公司,怎么会找我们合作呢。”
“呵呵,这是我私人的意思,这件事确实让我头疼。”
魏宇在我旁边搬了把椅子坐下:“叶先生,不要着急,你的事情,我听说了,舅舅也有交代,只是价钱上,我需要运转的,不可能真的一分钱不收。”
“如果你能做,可以开价,但必须被董事长采纳才可以。”我说。
他尴尬地一笑,这也是强人所难的事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小公司,向来都是先收钱,再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