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盟的势力,无人能估量达到了什么地步。
但是,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夏原吉的野心远不止这些——沐云玔疑心,其实是他自己想做皇帝,做这个疆域辽阔,民众繁多,世界第一大国的皇帝。
什么叫天使面孔,蛇蝎心肠?
参照夏原吉。
她神清气爽,大刺刺地在他对面坐下来。
他端详她,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沐云玔,你瘦了。”
废话,长途奔波,风餐露宿,能不消瘦?
他张开手臂,再一次想拥抱她:“可怜的沐云玔,你是不是受尽折磨?瞧瞧,都面黄肌瘦了……小宝贝,来,让我抱抱……”
她劈手将他打开,“废话少说,正事来了。”
他依旧嬉皮笑脸:“什么正事能比我们沐云玔小宝贝变瘦了更重要?”
她丝毫也不理睬,径直说下去:“顾惜朝此人,性情坚韧,残酷无情,野心勃勃,可堪大任!”
性情坚韧,残酷无情,野心勃勃——此三者,是任何一个成功的帝王之必备条件。
夏原吉听得异常仔细。
“你答应去完成这件任务了?”
她瞟他一眼:“如果我说不答应,你是不是要让我把宝石还给你?”
他哈哈大笑,忽然逼近她,嘴里的热气几乎呼到她的嘴里:“小宝贝,我妒忌!”
她莫名其妙,“你妒忌什么!”
他忽然将她的身子扭住:“转身过去。”
她被他捉住,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大嚷起来:“喂,大叔,你到底想干什么?”
“检查你有没有失身!”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
夏原吉不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沐云玔……走几步给我瞧瞧……”
她如一条泥鳅一般挣脱了他的掌控,逃得距离他几尺远才停下来。
“沐云玔,你记住!在你没有学会素女心经之前,绝对不许失身给顾惜朝!”
她叫起来:“凭什么?”
夏原吉的目光忽然变得很犀利:“不凭什么!因为,是我要你这么做的!”
她撇撇嘴巴,根本不理他。
夏原吉的目光很快恢复了原来的阴柔,这时候,他简直又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了,风度好得出奇,让人脾气都发不起来。
“小宝贝儿,顾惜朝不好对付吧?”
“他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这一次,我差点就脱不了身。我预计,他这几天也该来找你了。”
“顾惜朝正在这里等我!”
她一怔:“他来得好快!”
竟然比自己还要快?
他依旧嬉皮笑脸:“他时日无多,岂敢不争分夺秒?我已经接到消息,老皇帝的确垂危,御医诊断,他的生命不足一个月。只要老皇帝一死,皇太子登基,铁定首先拿他开刀。”
兵权已经解除了,但并非这样就一劳永逸了,兔死狗烹历来就是我国的光荣传统,不赶尽杀绝的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若非碍于顾惜朝的两名得力亲信还在镇守边关,手握重兵,皇太子早就等不及了。”
说到底,顾惜朝此次回京,也是早有准备的。
“沐云玔,你要不要现在见顾惜朝?”
她沉吟了一下,并未马上回答。
“也罢,你手指上的伤痕还需要处理一下。改日再说。”
她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你准备要我怎么办?”
夏原吉面上的笑容消失了,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经:“做好准备,你的皇后生涯即将开始。”
她心里一寒,知道这并非是开玩笑。
夏原吉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他这样的男人,早已无需用吹牛和大言不惭来装饰自己了。
事实上,他几乎从不说半句谎言。
也不屑。
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盯着他:“难道你不担心?”
“你认为我该担心什么?”
他大手一摊,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从未见过男人的手好看成这样,掌心白皙,手指颀长,但绝非软绵绵的,每一根指头都充满了力量,仿佛一握拳,整个世界都会被他牢牢握住。
在他面前,一切人等都那么渺小。
“如果我做了皇后,也许会帮着顾惜朝。你知道,对于女人来说,这天下,再也没有比皇后更具有吸引力的了。说不定,我会成为一个叛徒,那么,大叔你的苦心孤诣,岂不付之东流?”
颈项边一股热气,她身子一转,但速度终究快不过那鬼魅一般的身影,他在她颈子上呵一口气,大手已经将她拦腰抱住。
地毯那么柔软,心跳那么快速,那双漂亮到不可思议的桃花眼垂下来,睫毛几乎碰着她的睫毛。
“沐云玔小宝贝……看来,我有必要亲自教会你素女心经……只要你学会了,别说背叛我,就算是有人拿着鞭子鞭你,你也会一辈子对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他的气息呼在她的嘴里,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香甜和甘美。某一瞬间,沐云玔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就如枫桥之下夜泊的一艘小船。
他的嘴唇轻柔地覆上去,她的身子忽然软了,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力道。
就在这意乱情迷之时,他的舌尖一闪,沐云玔立即感觉到一股甘冽的芳香,一个东西被度入自己的嘴里,香气袭人,她来不及反应,喉头一滑,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他的鼻尖蹭在她的鼻尖上,亲昵而暧昧:“小宝贝,这颗‘合欢玉露丸’会让你变得越来越漂亮,可是,每隔两年就需要服用一颗。如果到时无药可服的话,首先,你这双漂亮的小手就会烂掉,然后是你的乌黑的头发会慢慢掉光,再然后是你的四肢,你的光滑的大腿,粉嫩的小腿,这嫩藕一般的臂膀……它们会慢慢的,慢慢的溃烂……直到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这时候,你还不会死,你就像一只生了脓疮的鸭子,五脏六腑都会疼痛,浑身的筋脉会一寸一寸的断掉……”
沐云玔本是柔软的身子,慢慢地变得僵硬,一寸一寸,风化成了坚硬的石头。
脸上的潮红迅速消散,惨白得如鬼一般摸样。
难怪,他可以如此放心大胆地把那20名绝色尤物放在世界上的各处使用——是的,无论她们多受宠爱,无论她们地位多么牢固,无论她们是否真心假意地呆在她们需要诱惑的男人身边,只有一个共同点——她们绝不敢有一丝半毫背叛夏原吉!
他能训练这些美女,自然就能死死控制她们!
魔鬼敢付出那么多的珠宝,黄金,人的灵魂,自然牢牢归他占有。
他的亲吻柔情似水的落在她的脖子上,比最好的情人更加温存:“我的小宝贝,你记住,你只能替我一个人效命,否则,你将会死得很惨很惨……不对,到时,你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在门口,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就像一个随时会飞起来的鬼影子。
“你准备好,顾惜朝已经到了,我们和他的交易,才刚刚开始
一场新雨,白杨的叶子绿得如染了墨汁一般乌黑透明。
越往前走,空气益发地干燥起来。
那是藏在绿杨深处的一座山庄,远离尘嚣,孤傲地和参天的白杨等高,红砖碧瓦,朴实无华。这一带的山路蜿蜒崎岖,两相对望,却只怕十天半月也到不了对面。
顾惜朝只带了七八人,轻车简从,也用了三天的功夫才攀上了半途。勒马时,环顾四周,不由得变色,这里的防守好生严密,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他一路上本是满腹怨气,好不容易到了夏原吉的老巢,可夏原吉架子大,说不在,要换一个地方接见客人。
夏原吉无非是轻描淡写一句话,顾惜朝却要多好几天的路程。
一名貌不惊人的中年人迎出来,十分客气:“贵宾请进,我家主人早已恭候。”
顾惜朝一行鱼贯而入。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围着八张宽大的虎皮金交椅。一个戴着面具之人居中而坐,左一则是一女子,好在没戴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顾惜朝一见这二人,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的目光先落在戴着面具的男子身上,这人坐着,看不出身高,也看不出年龄,着十分宽大的绣着貔貅的绿色长袍,身前身后,怪兽狰狞,隐隐地一股邪傲的气息,十二分的盛气凌人,望之令人生厌。
“尊驾就是绿盟盟主夏元吉?”
“顾惜朝别来无恙。”
这人大刺刺的,一点礼貌都没有,可顾惜朝此时有求于人,自然不介意对方的态度如何。
就在这时候,夏原吉手一挥,面具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