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了一下,除了果盘的形状很奇怪,并没有什么异常啊。可薄夕不知,这用水果拼出来的形状,是个英文字母“A”。
店小二刚想巧妙地挣脱被洛清寒扯得有些疼得手臂,雅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来人只是大厨,还没来得及换一身干净的衣裳,一脸兴奋。洛清寒面带笑容地打量着大厨,来人也激动的看着洛清寒。
“你……”不想两人同时开口,又都停了下来,四目相对,忍不住笑了起来,留下薄夕和店小二吗,一脸茫然。
洛清寒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厨也不拘谨,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碍于还有两人在场,二人都没有表露出来。
坐定后,大厨率先开了口:“在下单字一个言,姓吴。不知兄台……”
洛清寒默念了一声吴言,笑了,既是“无言”,又是吴侬软语,看来真真就是个苏州人了。
“在下复姓洛,也是单字一个凌,凌云壮志的凌。”
吴言点头,赞许的笑了。这人看起来气度不凡,言谈之间更其性情温润、有教养。
“不知,兄台祖籍江南何处?”洛清寒摇着折扇,笑语晏晏。
吴言眼睛一亮:“哈,小地方,说出来,怕是兄台没有听说过。”
洛清寒抬眉,吴言继续道:“平江,苏州。”
当下,洛清寒笑意更深;“原来,吴兄与我竟是同乡人呐。说起来,吴兄是厨师,想必经常去松鹤楼的?还是,吴兄你就是师从松鹤楼的师傅?”
吴言没想到竟真的是同时代的人,而且是老乡,心里头激动,忙不迭地点头:“洛兄所言极是,我父亲是松鹤楼的大厨,我继承了他的衣钵,本应该留在苏州松鹤楼,没曾想命运弄人,我到了京城,离家千里之遥,实在是思乡情怯啊。遇到洛兄,也算是聊以慰藉。想必,洛兄也是与我的心情吧。”
吴言似是意,是真的想回到现代,毕竟古代除了空气质量好,不论是政治还是交通、教育等等,都比不上现代。更何况,听吴言的说法,家中父母不知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洛清寒不好拂了他的意,安抚道:“吴兄你不必过多伤怀,世事皆有因缘。”
吴言也知道穿越时空并不是那么随意的事,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呢。吴言苦笑,甩了甩头,叹了口气。
洛清寒肚饿,只吃了两口菜,当下又饿了。坐到桌前,优雅的吃着。薄夕已经吃到撑了,摸着圆滚姑姑呢的肚子,实在吃不下了,遂站起身,默默收拾好。店小二现在才发觉这个长得天仙一样的女子竟是个奴婢,而且,洛清寒还让一个奴婢坐在桌子上和他一起吃饭,只觉得今天一天所见的事,都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消耗,呆呆地站了许久,店小二才摸着脑袋,尴尬地退出雅间,把门轻轻关上,走下了楼,边走还边回头看着,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
“实在是对不住,您看您没伤着吧?”小二赶忙扶着迎面走来的人,很是奇怪,刚刚明明没有看见前面有人的呀,嗨呀,今天真是……
“无碍。”一道几好听的声音,传到店小二耳朵里,犹如山泉叮咚作响,又像珠玉倾倒在瓷盘上。
抬头看去,小二不禁看呆了,眼前的人面如冠玉,有着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高挺笔直的鼻梁显示出男性的刚美之气。他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樱花般的唇带着迷人的弧度。
他欣长优雅,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手上一枚黑金闪闪的扳指发着冷冷的白光,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
这张脸,这张举世无双的面容,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以至,过了很久,店小二有了自己的儿女、子孙,他还会向孩子们讲述这辈子他见过最俊美的公子,他有着俊魅孤傲的脸庞,冬夜寒星的瞳眸……
眼前的公子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店小二这才合上因为惊讶艳羡而大张的嘴,讪笑道:“实在对不住,公子见谅。”
来人一言不发,走过了店小二,径直走到了洛清寒所在的雅间门口。思量了会儿,来人还是叩了叩门。
洛清寒以为是店小二落下了什么,停下了筷子:“进来。”声线慵懒。
来人勾唇,笑意更深,推开了门。
洛清寒没想到进来的是景荣,而且还换了身衣服。当下了然,却有些气短:“你,跟踪我?”
景荣暗叹了口气,他知道洛清寒定会为此生气的,但看到屋里除了洛清寒主仆二人,还有生人在,又不方便明说,只好苦哈哈地又对洛清寒弯腰抱拳:“还请洛兄见谅,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景荣若非是担心洛兄,定然不会做这等卑鄙五指之事。”
“你是在承认你的卑鄙和无耻吗?”洛清寒冷冷开口。吴言却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完全没有因为景荣出类拔萃的相貌和不凡的气度震慑住,开玩笑,他是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人啊,君主制对他而言,简直是浮云啊。
景荣恼怒地看着吴言,握着折扇的手不由青筋凸起。洛清寒不想两人因此结仇,适时开了口:“那你且说说,有何要事,非要现在就来找我?”
薄夕已经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都收拾了去,一碟卖相很不错的甜点和慢慢一盘切好的各色水果放在桌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