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寒惊魂未定,紧紧搂住北辰厉,满是害怕与惊慌失措。
“井婕妤来找我了!北辰厉是井淑芸啊!可是明明是她先要害我还有我肚中孩儿我我是逼不得已!”
“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洛不是你的错,怪就怪这个毒妇蛇蝎心肠,她咎由自取!你且躺下无碍的,我在,你放心睡吧。”北辰厉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柔声安慰着洛清寒。
洛清寒满头满身的冷汗,微微平了喘息道。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忙着拿水给洛清寒擦脸,关上窗户,收拾满地的狼籍。青碧为洛清寒拿了新枕头放上,又染了凝神香
不过片刻,宫女们已经把地上的碎玉片打扫干净了,冷冷的烛火映衬着地面。泛起幽幽白光煞是骇人。北辰厉把洛清寒紧紧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万种柔情。
不多大会儿洛清寒就沉沉睡下了,看着洛清寒疲倦的面容,北辰厉只觉得心疼不已。想到罪魁祸——井婕妤还在留香宫活的好好的,北辰厉大手捏成拳这太后害北辰逭凌有淫乱宫闱的事,北辰厉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除去,但这小小的井婕妤,北辰厉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原本北辰厉是想把井婕妤交给洛清寒处理的,没想到洛清寒身体虚弱加之梦靥缠身,若是让她劳神只怕更是雪上加霜,北辰厉稍一想,做了个手势,一人就从房梁上悄无声息地下来了。
“把井淑芸押到天牢,先上十八班酷刑,再好好犒劳御林军。”北辰厉声音不能到极点。饶是杀人不眨眼的暗卫,也觉得这般对一个弱女子未免太狠了些。只是,暗卫的使命就是绝对的服从,他只能一丝不苟地完成北辰厉交待的所有命令。
暗卫有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北辰厉复又看着洛清寒的脸,一夜无眠。
晨昏定省是妃嫔向来的规矩,北辰厉心疼洛清寒每日起早接受后宫三千佳丽朝见,未免太累,因而免了,太后早就对此颇为不满,三番五次对北辰厉旁敲侧击,只是北辰厉不肯松口。
这几日洛清寒接受一连串的打击,心情更是糟糕,太后再提此事时,北辰厉直接就厉声对太后说道:“母后今日可是太闲了,儿臣记得上次宴会上母后说过父皇曾托梦给您,看来母后心神颇为不宁,可是要儿臣亲自送您去护国寺斋戒祈福?也好清净些,”
北辰厉你给的声音威严而不容置疑,太后竟有些惊吓,狠狠地盯着北辰厉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松开了死死捏住护甲的手,扶了扶因为发抖,而有些摇摇欲坠的彩凤纷飞进步摇,故作镇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御书房。
好好休整了几日,洛清寒的心绪稍稍安定了些,又觉得在后宫中带的实在是无聊狠了,偏偏肚子里的孩子让她不得不小心,一天到晚窝在栖凤阁实在是无聊地发疯。
好在内务府的人心思活络,新送来两缸金鱼,说是让皇后娘娘解解乏。
这大缸是荷叶托莲花的形状,放在屋子里看着只觉得赏心悦目,里头种的不知名藻类鲜翠欲滴,令洛清寒眼前一亮。水中养着几尾绯色金鱼,清波如碧,翠叶如盖,红鱼悠游,着实可爱。洛清寒慵懒的躺在绣榻上,眼角随意瞥了眼来人,纤手微抬语气平淡;“起来吧。”内务府的小太监这才松了口气,把鱼缸轻放在绣榻旁,磕头就慢慢退下了。
洛清寒见这小太监是个知进退的,摆摆手昂青碧赏了一锭银子。小太监得了赏千恩万谢,眼角弯弯直对着青碧左一个“好姐姐”,右一个“好姐姐”的叫着,只把青碧的脸都休红了:“啐,小太监胡乱叫什么呢,谁是你好姐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小太监仍讨好卖乖,扯着青碧的衣袖道:“姐姐有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长得跟黛玉似的可不是我的好姐姐么!”
洛清寒随手抓了一把鱼食,悠然自得地挑逗着几尾拖着大红色尾巴的金鱼,忽地依稀听到小太监说着黛玉两字,当即就激动起来道:“青碧,把他带进来。本宫有几句话要问他。”
小太监脸上不见惊慌的神色而是喜气洋洋,对着洛清寒重重一叩首:“奴才小李子,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洛清寒伸指拈着鱼食洒进缸里,没有抬眼,淡淡道:“你刚才可是对着青碧吟了一首诗?”
小李子收敛了些神色,洛清寒与日俱增的贵气和气势着实骇人。
“回娘娘的话,奴才不才,这诗是别人作的,小的见青碧姑姑实在是美丽动人,就情不自禁,借花献佛了。还请娘娘恕罪。”
青碧听了,脸更红了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嘴怎么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更何况,前几日才传出若溪姑姑与御医私相授受的事这小李子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只是话虽如此,青碧心里有一丝甜蜜悄然涌上心头,好像还没有人这样夸过自己,青碧读过几年书,这诗的意思大概能揣摩一二,心里不禁又是恼怒又是害羞。
洛清寒看着小太监不慌不乱的样子心里更加确信:“你到底说说,这诗的作者姓甚名谁,记住何方啊?”
这可难住了小李子,这些内容他可并不知情:“回娘娘的话奴才并不知情。这诗的出处,奴才倒是略知一二,是一本巨著《红楼梦》。”
小李子大着胆子抬头看向洛清寒,见她面色如常地喂鱼,小李子只觉得放下了心,继续大胆道:“奴才知罪,请娘娘责罚。”
洛清寒淡淡道:“哦?你何罪之有啊?”
小李子深吸了一口气:“奴才……知情不报!”
洛清寒只是笑,不时逗弄着金鱼,并不看小李子。
小李子没想到洛清寒这么不好糊弄,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