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良媛觉得有些冷,也不愿再多做停留。
答应了鱼幼薇的要求,灵良媛就起身准备回绯烟阁。才下了储秀宫的长廊就听见有人在嘤嘤啜泣,还有人在旁安慰。
“白芙你怎么就开罪了鱼幼薇,你可不知她有多深的心机。宫里头都传呢,当初的宁映蓝就是被她陷害的。”
白芙抹了抹眼泪,一张俏脸像是被泪水沾足了似的:“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不小心将茶倒在她身上而已,谁知她竟然直接将滚水泼了过来,好在我躲得快,不然定时要毁了容去。”
周围的人又劝,白芙断断续续说着鱼幼薇对自己的处处刁难。
这番话自然也听进了灵良媛的耳中。
“露纺,去盯着那个叫白芙的,有什么动静随时汇报。”
露纺应下了。
而洛清寒也不闲着,在一天夜里偷偷从窗户翻出去了,翻过去时还在想自己怎么变得像是北辰厉一样,不走寻常路。
走了一段路,觉得离储秀宫稍远些了,洛清寒就蹲下身学猫儿叫。
周围一片草丛微微一晃,就有人出来了。
“来了?我们换个地方。”那人说完,先往前去了,洛清寒紧跟上到了一处亭子。
“宁映蓝的事多谢你了,白芙。”洛清寒开口道谢。
那人正是白芙,洛清寒在一次偶然间见到白芙躲在角落哭泣,手中还拿着一枚玉佩,追问之下,白芙才开口说自己已经有了情郎,却因为皇帝选秀不得不入宫。洛清寒答应帮白芙离开,只需要白芙接近宁映蓝取她衣衫上的一段来。白芙答应了。
白芙清冷着面容:“今天你让东玉来告诉我的,我都照着做了。不过你还是尽快将宁映蓝的事忘记吧,别将我牵连进去了。”
洛清寒笑笑:“自然,我会守口如瓶的。”
“快到册封的日子了,你要怎么帮我。若是这段时间出不去,册封之后就更难了。”白芙面上笼着淡淡的忧愁和焦急。
“不急,就是要等册封那日来离开才能成功,你要信我。”
见洛清寒自信满满,白芙半信半疑,可自己是一点方法都没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只能指望你了。”
“只会成功不会失败的。”
白芙咬了咬唇:“鱼幼薇,你为什么要帮我?”
洛清寒倒是没想到白芙会这么问,自然笑笑:“各有得益的事,问那么多做什么。”白芙想想也是,但还是道了谢。
“道谢不必了,若是你有意,我倒是很想听听你们之间的故事。”
白芙也不推辞,虽然故事只是儿女情长罢了,可洛清寒听的津津有味。白芙将心中的良人形容成天下最高大清隽的男子。
“他很少笑,可是对我却是视如珍宝。只是我爹不愿意让我嫁与他,说他身上江湖气太浓,怕我受了委屈。可爹爹不懂,若是我甘之如饴,千般痛苦也会是甜的。”白芙说这话时,唇角都带着笑意,甜的像是化开的桂花蜜。
洛清寒看着她笑,有点被感染了。
“若是我这次帮了你,岂不是成人之美?浪迹天涯真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
二人聊了许久,回去时天已经微微擦亮。
白芙最后拉着洛清寒的手郑重其事地说:“后天就是册封之日,一切就拜托你了。”
洛清寒嗯了声,突然觉得自己利用白芙有些卑鄙。白芙不知洛清寒心中所想,道别进去了。
洛清寒将将睡着时,何静盼就来了,说是宫里头新制了些绸缎发饰让秀女们选,邀她早早过去。洛清寒困倦的转了个身,打发东玉去了。
东玉回来时,只是拿了几支珠钗和两匹锦缎。洛清寒睡足了,扫了扫那些物事,也未曾多言。
“那支钿簪拿去给静盼吧,她偏好蝴蝶一类的花样。”洛清寒指了指桌上的蝴蝶图案镶蓝宝石花钿簪,东玉应了。
洛清寒正拿着螺子黛描眉,见东玉似乎有话说:“怎么了?”
东玉将鬓边滑下的发塞回发髻中:“小姐可是要走了?”
“我以为你只拿了那么些东西就是知道我要走,多拿无益。”洛清寒在耳边比了比一对翠玉银杏叶耳坠,只可惜自己没有耳洞,糟蹋了这样好的耳坠,“这些耳坠也一同给静盼送去。”
“小姐,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奴婢觉得小姐你若是能辅佐君上一定是极好的。”
洛清寒戴东菱玉缠丝曲簪的手微微一顿:“我离开皇宫照样也可以帮他,只是谈不上辅佐,毕竟我人微言轻。”
东玉知道洛清寒去意已决,也不再多言。可洛清寒又说了:“我走了,会让君上帮你寻个好地方过活的,或者来我府上,我不能让你终老在这后宫。”
东玉闻言,有些疲惫的笑笑:“小姐,奴婢多半生都浸在这后宫了,父母姊妹死的死散的散,若是突然叫奴婢离开,奴婢反而不知要怎么过活了。”
洛清寒有些不忍:“东玉……”东玉摇了摇头,不让洛清寒再说。
“小姐,那支珍珠曲簪更好。”洛清寒闻言笑起来,东玉也笑。
册封之日到来。仪式也是极为隆重的,楚王坐上位,太后坐上位,珊瑚绒毯水一样铺开,似是要绵延至天的尽头,明黄的旗幡飘然空中,似乎是想叫天下人都看见此场盛事繁华。
如玉一般的佳人依次晋封。余元嗓音沉沉:“梁嘉县县长之女何静盼,封正五品才人,赐封号‘蕙’,移居呈祥宫。”
何静盼上前谢过,另有一众七品昭训,六品宝林等,此不做赘述。
“中书之女白芙,封三品婕妤,赐封号‘淳’,移居尔懿宫。”余元宣完旨,却不见白芙上前谢恩,一时间人声沉寂下来。
“君上,臣妾有要事相扰。”灵良媛不知从哪里出来,身后还压着洛清寒,只是洛清寒披头散发,没了往日的风华。
北辰厉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什么事。”
灵良媛一把将洛清寒推到大殿上,洛清寒踉跄几步还是摔倒在地。灵良媛连眼尾都透着得意:“此女心怀不轨,毁去了白芙的容颜。可恨臣妾来得太迟,救不了白芙小姐,好好儿像花一样的人儿就被这毒妇给毁了。”说罢,灵良媛真真挤出几滴眼泪来。
而北辰厉只关心一个问题:“你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