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的还是上次的女官,她服侍、发饰不变,淡然接过欧阳洛然的书,走向登记官处。
依照惯例检阅书籍时,女官见欧阳洛然所写的评语,心中有几分惊艳。她本以为以欧阳洛然顶多是翻翻罢了,没想到欧阳洛然不仅静心品读,在字里行间还有几分感概,别有独到之处,让她不由心生欢喜。
“娘娘当真是喜欢史籍,下官名甄若飞,日后娘娘若要书,找下官便好,希望若有机会,与娘娘畅言一番。”甄若飞向欧阳洛然笑道。
欧阳洛然没想到这女官实在是爱书之人,向那女官回以一笑,与这类人交友,最是轻松的。
登记完,欧阳洛然走向二楼,在历史古籍前,又选了些历史古籍,淡然离开了。
回到冷幽阁,欧阳洛然有几分犹豫,要不要打扮一番呢,毕竟皇上已经言明,若着太过随意,便是大不敬,却又不能太刻意。
思来想去,欧阳洛然唤寒烟将发髻重新梳,寒烟拿起梳子给欧阳洛然挽了个简单的飞月髻,双耳边都垂着一缕青丝,身后也披着一头的青丝,只有头顶上头的青丝,斜斜的挽起,像是一轮弯月般,很是特别。
寒烟又拿起案几上的,那只同色配着衫子送过来的,绯红钿花宫纱绢花,小心的帮欧阳洛然插在发间,整理好后,寒烟看着欧阳洛然啧啧出声。
不过会儿,一个穿着淡青色绣着芙蓉的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的女子出现。乍一看,气清雅,如出水芙蓉一般,令人赏心悦目。
欧阳洛然刻意等候,时间总会过得太过漫长,皇上知晓欧阳洛然读史书,欧阳洛然便如往日般坐在书案前,拿起书细细品读。
御书房里,北辰厉立于窗前,想到欧阳洛然身穿比之宫女还不如的衣服,却流出淡然的神情,心中又是心疼,又觉安心,还是那个从容不迫的啊。
这些日子烦心事多,北辰厉想着欧阳洛然每日阅读古籍,怡然自得,不受外界影响,心中安然下来。
另一边,王轻音抚摸着不存在的独自,靠窗借着斑驳的月光,看竹影横斜,不觉满目凄凉,她并非痴傻,皇上来找自己,让自己假扮作怀孕,这样,一来让后宫的目光看向自己,二来,却是实实在在地保护了冷幽阁,对自己很好的欧阳姐姐。只是,自己对皇上的心,皇上难道看不见吗?
还有那几日,皇上在暖香阁的欢声笑语,难道,都尽数忘了不成?
冷幽阁内,已经是月上树梢头了,欧阳洛然原本以为,皇上不会来了,不曾料到,北辰厉推门而入。
“臣妾恭迎皇上。”欧阳洛然低头行礼道。
看着欧阳洛然淡然立于书案的身姿,北辰厉挂起笑:“可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什么?”
欧阳洛然脸一红,低下了头,那番话,她怎么也不会忘得,只是,她以为,皇上必定是早已忘记了。
看北辰厉身旁空着的红凳,离北辰厉不远不近,欧阳洛然正要坐下,便被北辰厉一把拉了过去,一下子坐在北辰厉温热的大腿之上。
欧阳洛然不免有些尴尬,总觉得有些尴尬,这样的姿势,实在是,让她非常的不好意思啊。
“你一直在研读史籍?”北辰厉眉头一挑,看向欧阳洛然。
“回皇上,是。”北辰厉的目光,太过炙热,欧阳洛然只好低头,装作没有看见。
闻言,北辰厉眉头再度皱起,颇有几分不悦:“我说了,在冷幽阁,没有皇上、贵人,只有你我。”
“是。”欧阳洛然心里吃了蜜似的高兴,只觉得,自己深爱的人,说出的甜言蜜语,真真如砒霜,如蜜糖,让人欲罢不能,却不知,会不会引自己走向灭亡。
“若无旁人,也别再喊皇上,叫夫君。”北辰厉的声音很轻,欧阳洛然却是心头一跳,夫君,夫君,多少女子一身的梦啊,一双一世一双人啊。
但欧阳洛然不免觉得说不出的怪异,那日在暖香阁时,她分明见到北辰厉的深情款款,见她也只如普通宫女,怎的,几月不见,又如此亲昵,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想到此,欧阳洛然摇头道:“皇上,不可。”北辰厉眯起眼,幽幽道:“不合礼数?”欧阳洛然却是一脸淡然,摇了摇头。
看着欧阳洛然小巧的粉唇,北辰厉突然俯身含住,霸道撬开欧阳洛然唇齿,直入口中,与欧阳洛然的小舌交缠。
欧阳洛然不知所措,待北辰厉满足地放开她,忙抚着胸口不停呼吸。
“唤我夫君。”北辰厉的唇,就在欧阳洛然唇边,欧阳洛然看着北辰厉炙热的双瞳,不容拒绝的神色,小声道:“夫君。”
看着北辰厉的目光,欧阳洛然淡然一笑,不管他为何,只要是真心,她欧阳洛然受得起,也定当一番真心奉上。
“夫君。”
这轻轻一声,北辰厉只觉无比舒坦,摸着欧阳洛然顺滑的头发,满心愉悦。
欧阳洛然看着北辰厉整齐的发髻,站起身,拆开束发,拿着梳子,细密的梳齿从上舒下替北辰厉轻轻梳理,一时间时光静好。
“然儿,你梳头技巧高,不过片刻,我已觉浑身轻松。”北辰厉悠悠笑道。欧阳洛然闻言,将木梳放下,在北辰厉后脑处慢慢按压,道:“身子虽轻松,心里,却是愁的。”
“哦?”北辰厉眼一挑,看向欧阳洛然。
“若真放松下来,自要闭上眼,想必心中还有牵挂的事吧。”欧阳洛然轻声说道。
“你可知,我心中,牵挂的,是何事?”北辰厉带笑,双瞳中闪过幽光。
“我不敢妄揣圣意,夫君心怀天下,我区区妇人,哪能体会到?”欧阳洛然的声音很轻。
“我可不觉,那么多史籍读了,总该有些想法罢!”北辰厉笑着转身,拉住欧阳洛然的柔荑,道:“你觉得,我心中牵挂的,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