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先生别急,我这两件信物您大可一看,如若是假的,我立即向您赔罪。”洛清寒说得淡然,说话间,已从随身包中掏出了随忆给她的令牌和簪子“若是真的,古先生不妨听我讲讲我的故事。”
古瑜颤抖着接过洛清寒手上的两样东西,细细端详。
良久之后,古瑜才喃喃道:“怎么……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洛清寒面上微微一笑,心下却叹了口气:“随忆,你千算万算,都没算出来我会遇到古瑜吧?这下可麻烦了。”
“古先生不要激动伤了身子.”洛清寒上前为古瑜轻轻抚背。”可否借一步说话,让我为古先生解惑?”
古瑜看了一眼洛清寒,点了点头,道:“昭儿,你先出去。”
难得月昭这性子方才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听了古瑜的话,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可见月昭不仅把古瑜当师父,更是把她当作母亲来对待。
“多谢。”洛清寒对着古瑜和月昭道了声谢,才开始把自己的事一一道来。
洛清寒把前面洛清寒的那一部分省略了,将她回去之后,遇到随忆,再次来这的事情微微编了下,也就全部告诉古瑜了。
古瑜听后,久久不能平息,洛清寒也没有说话,她本来就没想过要把桐霜堂一直做下去,最多两三年后,她自然是要把桐霜堂交给别人的。
也许是注定,她遇到了月昭,桐霜堂的接手人,也有了下落,免得她满世界还得找个继承人了。
“这两个你拿着,就当留个纪念吧。”古瑜似乎也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起身去拿了个匣子来交给洛清寒。洛清寒打开看了看,是正版的信物,便也不推搡,笑着收下了。
两人做到这一步,才把月昭给又叫了过来。
月昭进来后看到两人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的样子,也松了口气,她尊敬她的师父,也非常佩服洛清寒的管理方式,这两个人发生冲突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选谁才好。
古瑜把大致情况和月昭说了下,看月昭的样子,洛清寒才开口把一直想问的问了出来。
“古先生,您是桐门堂主,那霜门堂主在哪?”洛清寒斗胆问了句,桐霜堂是在古瑜这一代没落的,也许只有他们的过去,才可以找出没落原因。
古瑜被谈及这个,眸色微微暗淡了些许,不是很想谈论这件事的样子。
“抱歉。”洛清寒见她这副样子,也不敢再多问,只道了句歉。
“罢了,都过去了,告诉你也无妨。”古瑜的笑总有一种看破红尘的释然。
古瑜把十年前发生的事尽数说了,洛清寒整理了一下,也大致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事了。
当年,因为桐霜堂的情报太多,在江湖中树敌自然也就多。那年霜门堂主叫米育,和古瑜是一对伴侣。
而那年,桐霜堂被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一个组织盯上了桐霜堂,米育和古瑜被追杀,逃到了这山中。米育为了救古瑜,中了毒,进山后不久就仙逝了,古瑜则一个人活到现在。
“当初看到昭儿时,我就觉得她特别可爱,她又与我和阿育的孩子年纪相仿,一时动了私心,便抱了回来。”古瑜淡淡地说道。”后来我又回了一次桐霜堂,查了昭儿的身份后,便彻底隐居在此。”
“师父你……你知道我的身世?”月昭似乎对自己的身世很忌讳,有些结巴的问道。
“北典国国相之女,白月昭。”古瑜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却让月昭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果然……果然……”月昭似是知道些什么,踉跄几步往后退去。
“月昭,你知道了?”洛清寒看着月昭,忙起身问道。
北典国是东邻国的邻国,国相之女在东临国遗失,而今却在山野长大,这若被传播出去,极有引起两国大战的可能,为了北辰厉,洛清寒绝不允许这类事情发生!
“我……我真的是白抚的女儿,”月昭忽然捂住脸,缓缓蹲下身子。”很久以前就有人……跟我说过……我是北典国人……是国相……白抚的女儿。”
月昭断断续续的一番讲述,可算让洛清寒明白怎么回事了。
当年古瑜下山时,恰逢北典国与东临国交好,北典国把仅有十多岁的国相之女白月昭送到东临国来,而东临国则把一位郡主送去了北典国。
但那时的白月昭还小,不懂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东临国皇宫极其无聊,便偷跑了出去,待先帝发现时,白月昭已不知去了哪里。
而跑出去的白月昭则是在野外迷了路,恰被准备回桐霜堂的古瑜看到,古瑜不知晓她的身份,还沉浸 于丧父失子的痛苦之中,见着白月昭可怜,便带回了山里。
回山之后的白月昭因为水土不服,大病了一场,什么事都给忘了,古瑜只听得她在梦中自称月昭,便也给她取名叫月昭了。
“那你想不想回国去?”洛清寒听后,问道。
月昭摇了摇头,只说当初她走丢时,北典国也并未多大动干戈,现在十多年过去,白月昭早就死了,还会去做甚?洛清寒为她的洒脱震惊,但因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没有多说。
有机会还是和北辰厉说一下吧。洛清寒思酌着,既然月昭这事她已经插手了,便也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
洛清寒和月昭在古瑜这住了一晚,次日一大早就又赶回桐霜堂了。
一路走来,洛清寒没少听百姓谈论桐霜堂的事,都说桐霜堂十余年来没有堂主,而今这突然冒出一个新堂主,竟有如此手段,短短两月有余,便已人尽皆知。
月昭一路也没少打趣洛清寒,这两月来,洛清寒和桐霜堂可算是声名鹊起,人人皆知。
洛清寒虽是有了笑意,但却知桐霜堂的情况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乐观。
桐霜堂过去十年的空缺还没有补上,根基极其不稳,现在的桐霜堂,只要任何一点势力打压,就会分崩离析,所以洛清寒现在还不能放松,只做到现在……还不够!
洛清寒和月昭一路赶回了桐霜堂,霜檀和桐忧早早就在门口等她们。
回到桐霜堂之后,洛清寒先是检查了桐霜堂的日常运行后,把霜檀和桐忧给叫了进来。
洛清寒在桐霜堂的内院另开了个会议室,以防隔墙有耳,现在的桐霜堂根基不稳,各方面都要小心的好。
“这是桐霜堂近两个月的收支,你们看看,有什么感觉?”洛清寒收起她一贯的笑容,严肃地说道。
“入不敷出。”霜檀只扫了几眼,就说道。桐忧没有说话。
确实,桐霜堂现在虽说名声极大,但实际是在吃老底走下坡路,而且因为正在运行,支出比收入多上几倍,再这么下去,桐霜堂会因为资金原因而解散。
“你们有想过怎么解决吗?”洛清寒双手交叉,淡淡说道,听不出喜怒。
桐忧和霜檀都沉默了,之前没有堂主在,他们又没有信物,撑不起来桐霜堂,关于这类事情,他们也没想过这么多。这会突然让他们说,又哪里说得来。
“罢了,你们明天一个人给我一份桐霜堂未来的计划,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洛清寒皱着眉,她遇到了接手桐霜堂以来第一个严重问题————资金。
资金的问题洛清寒想过很多解决办法,但……都行不通。桐霜堂和洛家不同,洛家有底子,更有威望,但桐霜堂不仅没有底子,还只有仇家,友人倒还真没有几个。这才是让洛清寒最难办的地方。
次日,霜檀和桐忧皆说了自己的想法,无非就是干老本行,收集情报,收取报酬。洛清寒听后,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而是开始思考各种利益。
霜檀和桐忧两个毕竟是老人,洛清寒在某些方面对她们算是善待了,此时也不让她们多加劳累,只让她们下去,自己把自己锁在书房。
书房里,洛清寒拿着从现代带来的笔,在宣纸上胡乱写些什么。虽然在古代待了几年,但洛清寒还是不习惯用毛笔,所以这次回来,她特地带了一盒水笔两盒笔芯过来,写字时方便多了。
此时洛清寒面前的宣纸上只写了几个字:“桐霜堂”“北辰厉”“情报”。洛清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写上北辰厉两个字,而且还是混在桐霜堂和情报之间。
洛清寒生怕他人看到误会,赶紧把“北辰厉”两个字给涂了,但涂到一半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止了涂改的手。
是了,北辰厉!桐霜阁为什么不把生意做到朝廷和后宫中去呢?江湖上对于情报的需求固然多,但危险也多,那她为什么不冒险把桐霜阁推到朝廷和后宫嫔妃里去呢?
有求必应,有问必答。若是这么打广告的话,效果一定会比现在好,而且,在朝廷上,一份正确的情报,价值可比江湖上高得多。
而且洛清寒曾在北辰厉身边呆过,一些人要什么情报,有什么需求,她清楚的很,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有优势的了,洛清寒想了想霜檀和桐忧讲的哪些东西,脑子转的飞快,提笔就写。
过了晚饭时间,桐忧也没见洛清寒出来,便想进书房看看,谁曾想敲了好几下门洛清寒都没应。
“堂主?”桐忧疑惑地叫了一声,却依旧没人应,生怕洛清寒出了什么事,桐忧运起气。”呵“地一声将门震开。却见洛清寒正伏案夜书,听到桐忧开门的动静,才反应过来,看向桐忧。
“桐忧,你怎么来了?“洛清寒写的入神,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问道。
“堂主,叫你怎么不应?”桐忧见着她这样,心想着她应是没有听到,哭笑不得地问道。
“你叫了我?”洛清寒并没有抬头看桐忧很久,低头一边写一边问。”可能写入迷了,没听到吧。”